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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枕邊嬌雀(雙重生)在線閱讀 - 第105節(jié)

第105節(jié)

    小姑娘羞澀,沒有直接講要他說什么。

    但池衍自然懂得,東陵女子十六便要嫁人了,上輩子,她是告訴過他的。

    有那么一瞬,忽然感覺時(shí)光倒流了回去。

    眸色愈漸柔軟,池衍溫沉了聲:“那夜收了笙笙的定情信物,似乎還沒交換給你。”

    錦虞微訝了下,揚(yáng)睫對(duì)上他低垂望來的目光。

    分外懂事地莞爾一笑,正想說不用了,手腕突然被他拉過去。

    只見那人一根一根,輕緩撥開她虛蜷的手指。

    而后慢慢把自己的手放進(jìn)了她攤開的掌心。

    就在錦虞疑惑時(shí)。

    男人幽邃的嗓音自頭頂上方緩緩響起,“你的了?!?/br>
    看著搭上自己掌心,那只干凈修長的手。

    錦虞不由抬頭,怔怔凝睇向他。

    但見那人好整以暇回視:“怎么,不想要哥哥?”

    怔愣之下回過神,錦虞眸中掠過異彩。

    心跳飛躥著,另一只柔荑覆上去,將他手心手背都攏住,乖俏點(diǎn)頭:“要的?!?/br>
    拉著他的手,錦虞想到什么。

    微一沉吟,而后嬌糯著聲對(duì)他道:“阿衍哥哥,以后,你不要納妾好不好?”

    池衍頓了頓,似是對(duì)她的這般擔(dān)憂略有絲訝異。

    但隨后一想到小姑娘久居深宮,便就不覺意外了。

    他笑了一笑,指尖戳了下她軟嫩的臉蛋。

    一聲低柔輕嘆:“哥哥疼你一個(gè)都來不及,哪有功夫折騰什么三妻四妾。”

    心中一動(dòng),錦虞抬眸望去。

    便見身前那人俊美的微笑逆著夜光,絲絲惑人。

    他俯身過來,桃花眸勾著淚痣,“我是你的?!?/br>
    聲音徐緩飄散在夜影里,字句低醇:“你一個(gè)人的?!?/br>
    話落,一道焰火突然自天邊綻放。

    如花盛開,后又如星如雨流溢墜落。

    緊接著在沖天的響聲中,煙花一朵朵于云霄盛綻,頃刻照亮天地如晝。

    明焰喧嘩紛擾,煙火霞彩漫天。

    但這一刻,錦虞好似淪陷在了他的溫情中,只一瞬不瞬注視著眼前那人近在一寸的臉。

    她彎了彎唇,笑容深深渲了開來。

    比身后絢麗的煙火奪目更甚,美得令人屏息。

    ……

    回到映月樓時(shí),錦虞已是困極。

    見他們回來了,烏墨一下從云團(tuán)絨毯上跳躥過去。

    但錦虞眼皮沉沉打著顫,胡亂洗漱了番,都睜不開眼跟烏墨玩一會(huì)兒,便就倒頭躺在了床上。

    池衍沐浴更衣后,走出那扇織錦屏風(fēng)。

    便見小姑娘一身云白絲衣,似乎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

    他搖頭嘆笑,輕步過去,鋪開錦衾蓋住她嬌小的身軀。

    而后從箱柜里多取了條被衾出來。

    房間內(nèi)燈盞熄滅,池衍回到床邊,躺下。

    靜謐的夜里,兩人呼吸都是淺淺的。

    池衍闔目平躺,卻并未入睡,大抵是陷在某處深思。

    不多時(shí),身邊靜默無聲的那人突然翻動(dòng)了下。

    池衍緩緩睜開眼睛,偏頭,借著微渺的月華,恍惚瞧見小姑娘踢開了被子。

    他下意識(shí)側(cè)過身,伸手將她身上的被衾往上掖了一掖。

    但邊上那人似乎有點(diǎn)不太.安分。

    隨即又開始亂動(dòng),挪著挪著,就往他被褥里鉆了進(jìn)去。

    那嬌軟的身軀驀然入懷,池衍猝不及防一僵。

    以為她要醒了,誰知小姑娘玉臂抱住他的腰,腦袋窩在他胸膛,竟是安穩(wěn)下來。

    頓默片刻,池衍又輕又啞地喚了她一聲:“……笙笙?”

    然而身前那人卻是乖乖靜靜睡著,再無動(dòng)靜。

    鼻息間是少女清幽的體香盈動(dòng)。

    流淌在他衣襟微敞的胸懷上的,是她一呼一吸的溫?zé)帷?/br>
    在同一床擁擠的被褥下。

    池衍喘息不由漸漸促了起來。

    分明是暮冬時(shí)季,他卻忽然覺得有些熱,是那種好似發(fā)燒的感覺,來自體內(nèi)里的不由自主。

    那溫香軟玉如焰般,讓他的懷抱都變得熾熱。

    池衍喉結(jié)微動(dòng)。

    小姑娘太過磨人,尤其那柔軟的長發(fā)還絲絲縷縷鉆進(jìn)軟袍領(lǐng)襟,如同羽毛故意在鼻端片寸滑過,不耐又欲罷不能。

    這是既要撥起他的欲意,又迫得他非克制不可。

    但偏偏,他是拿她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若有似無低嘆了聲。

    池衍下巴抵在她發(fā)上,摟了她單薄的香肩入懷。

    這一夜,錦虞在那溫暖的擁抱里睡夢甚是香甜。

    但對(duì)男人而言,大抵睡得是好也不好。

    *

    這去往楚國的一路,便就是這樣。

    一輛舒敞的馬車,行過一處逗留一處,每經(jīng)一城便停歇一夜。

    然而不論在何地,他們一路慢條斯理過來,好似早已有人提前打點(diǎn)好了一切,全然無需再多cao心。

    如此這般,倒不像是趕路了,分明如閑適游玩悠哉。

    這日,東陵王宮。

    薄云輕淡,日光靜好,天色澄明如鏡。

    東宮寢殿。

    錦宸坐在鐫龍椅凳,低頭淺抿茶水。

    他一身暗金玄袍,花色蟒紋凜冽盡現(xiàn)。

    但那張英俊的臉龐血色微失,浮露出幾許格格不入的病態(tài)。

    悄靜的大殿內(nèi),有人折過中室的鎦金立屏,淺步來到他身后。

    幼潯輕展那件同色外袍,緩緩披在他肩上。

    聲色低溫:“殿下,車馬都妥了?!?/br>
    錦宸“嗯”了聲,玉盞捏于指間略一把玩。

    他淡淡道:“笙笙那邊,讓人繼續(xù)盯著?!?/br>
    幼潯輕聲應(yīng)下,“殿下放寬心,公主此行未離過池將軍寸步,想必?zé)o事?!?/br>
    錦宸眉頭卻是輕微皺了起來,“未離過寸步?”

    玉盞徐徐放回桌上,他低嘆了嘆,喃語一句:“那還得了。”

    默思須臾,復(fù)又問了句:“他們到何處了?”

    幼潯上前一步,托了青瓷茶壺。

    纖手微傾,替他沏上半盞熱茶,邊婉聲道:“昨日是在臨淮,今日該要到宣山了?!?/br>
    宣山……那便是到楚界了。

    錦宸略一頷首,啜了一口溫茶后,便扶桌慢慢站起來。

    見他撐著虛力,幼潯立馬抬手去攙他。

    溫靜的聲音里含著擔(dān)憂:“殿下今日覺著如何?”

    這么多日下來,他未有一日停過服藥。

    最初那三天,是日日咳夜夜咳,幼潯更是形影不離相伴他左右,未嘗得歇半刻。

    好在后來病情似乎沒再加重,情況漸漸好轉(zhuǎn)了。

    大抵是他的身體慢慢在適應(yīng)毒性。

    只不過畢竟是毒,總歸對(duì)身子有害,哪怕不再咳血了,他還是疲乏虛弱,提不上勁。

    “好多了?!?/br>
    錦宸借那雙清瘦的素手站穩(wěn)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