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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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皖不氣反笑:“是說到你的痛苦了嗎?明明愛極了我的阿姐,卻被迫娶了我。你若是看我不順眼,盡管一紙休書休了我便是,何必要動怒找茬呢?” 太子松開蘇皖的下巴,冷冷道:“想用激將法,騙得一直一紙休書然后去西津和九弟雙宿雙飛?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提到九皇子,蘇皖心中一悸,她看著太子冰冷的眼神,脫口而出道:“你沒有派人追殺他吧?” “你說呢?” “你答應過我,說是要放了他的!” “那晚,我確實放了他?!?/br> 蘇皖看著輕笑的太子,覺得他就像個街頭的痞子無賴。 “無恥!”蘇皖氣得渾身發(fā)顫,一字一頓道。 “我勸你趁早收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安心留在我的身邊,否則捏死一個沒有勢力的皇子,不過眨眼的功夫?!?/br> 第32章 馬車到了公主府,蘇皖走下馬車,太子緊緊將她攔在懷里,似是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姚菁站著府門口,遠遠眺望著來人。 當她看到那個頭戴銀質面具,走路有些拐的人下了馬車,心間猛地一顫。 “太子表哥!”她心里默念著。 然而,她見到太子身邊的女子竟然有些嫌棄地向掙脫他的懷抱,心里不由憤恨起來。 蘇皖不過才嫁過去幾天,怎么將太子表哥魅惑得如此之深? 竟然還敢嫌棄太子表哥? 不過都是些欲情故縱的把戲! 姚菁走上前,將蘇皖擠開,扶著太子的手臂:“表哥,近些時日你總是悶在府里,如今來看馬球,也正好換換心情。” 蘇皖退到一旁,看著如此熱切的姚菁,不由地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她不經想,自己為何會愛上太子,到底愛他什么。 是愛他清冷的容顏,還是愛他赫赫的戰(zhàn)功? 是愛他在戰(zhàn)火中救下自己,還是愛他舍身守護大周百姓? 太子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蘇皖。 這些天總發(fā)現(xiàn)她走神,難道又在想念九皇子嗎? 太子的臉冷了下來,沉聲道:“過來,扶我進去?!?/br> 蘇皖參扶著太子向前走著。 姚菁突然大叫:“蘇皖,你嫁給我表哥,對得住對你癡心一片的九皇子嗎?” 蘇皖的心猛地一痛,仿佛被人揉碎。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笑道:“對得住,如何?對不住,又如何?難道要我離開殿下,放棄這正妃之位?你也知道,我不過一個小小庶女,能坐上正妃的寶座,是用了幾輩子的福氣,為何要拱手讓人呢?” 上輩子的蘇皖過于小心翼翼,以至于對于世家貴女的訓斥,從不敢大聲回話,更別提反駁了。 如今她再也不想學著阿姐的斯文有禮,她只想做自己,哪怕是個潑婦,也要做真實的自己。 姚菁被蘇皖的囂張氣得渾身發(fā)抖。 蘇皖轉身便扶著太子走了進去。 蘇蔽早早地到了,她坐在八皇子的身旁,殷切地幫他剝著葡萄。 她自知如今能仰仗的只有八皇子的寵愛,馬上就要出嫁了,可惜只是一個側妃,若再沒了男人的喜歡,這輩子怕是無望了。 眼角的余光瞥見到了蘇皖,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開朗與自信:一身紅衣如楓似火,被太子緊緊地摟在懷里。 蘇蔽的心猛地一痛,那個帶著面具,腿有些跛的男子,如今竟然對阿妹如此疼愛! 她的手在袖口下捏成拳頭,冷冷看向蘇皖。 在場的女眷們見到太子,紛紛唏噓不已。 曾經的戰(zhàn)神殿下,如今被廢了儲君之位,容貌毀了,腿殘了,還娶了個西津來的庶女,真真是可惜了。 太子帶著蘇皖坐下,面具下是他云淡風輕的笑容。 露出半邊的臉在陽光下更顯神秘與帥氣,蘇蔽忍不住微微側頭,打量著太子。 八皇子察覺到身邊人的異常,他用力抓了抓蘇蔽的手:“待會兒,本王定要將彩頭討了給你?!?/br> 蘇蔽回過神來,嬌羞道:“那奴家便等著殿下馬球賽旗開得勝?!?/br> 姚菁紅著眼睛跑了進來,直奔長公主身邊。 她看到蘇皖親昵地緊挨著太子,愈加生氣難過,道:“表姐,拿出彩頭,便開始吧。” 長公主一聲嘆息,對這個驕縱任性又深陷情關的表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取下自己的發(fā)簪:“我大周向來尚武,英雄更是配美人兒。今日這場馬賽,不僅是各位大展身手的時機,更是向心儀之人表白的良機,切莫錯過。這是先帝賜予的九尾簪,便是這場馬球的彩頭了?!?/br> 九尾簪在陽光下閃閃奪目,通體赤金的云雀展翅高飛,九條尾翼巧奪天工,來自西域的紅寶石點綴其中,在場的女眷都屏住了呼吸,她們的手心微微出汗,任誰都想自己的情郎爭下這彩頭,自己成為人人艷羨的對象。 蘇蔽的心跳得厲害,她癡癡地望著太子。 她記得,太子出征前曾說過:“蔽兒,若是此次能守住西津,對抗突厥大勝,回來我便求母后賜婚,聘禮便是皇姐的九尾簪?!?/br> 蘇皖坐在中間,左邊是自己的阿姐,右邊是太子,縱然這兩人沒有說一句話,但蘇皖感受到了平靜之下的暗流涌動,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詭異寧靜。 看著這發(fā)簪,太子也有些出神,他緊緊咬牙,告訴自己兌現(xiàn)這最后的諾言,便與蘇蔽一刀兩斷! 比賽的號角響起,八皇子和太子策馬揮舞著球桿。 這是一局定勝負,誰先進球便是贏了。 如今太子被廢,八皇子正是得勢。 各個世家的男子都暗暗幫著八皇子,以求來日他登上儲君之位后,能夠提攜自己一番。 兩個貴公子騎著馬左右夾擊太子,太子的駿馬一陣嘶鳴,眼看就要倒下,太子翻身滾下馬。 他嫻熟的動作,哪像是個腿瘸之人? 面具從太子的臉上跌落下來,在場的女眷一片嘩然,蘇蔽更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他竟然沒有毀容! 太子來不及多想,他扯住馬尾,一個飛踢將馬背上的世家公子哥給踢了下來,然后翻身上馬。 就在八皇子揮舞著球桿,準備擊球之時,看座上的女眷們姓高彩烈的吶喊。 太子鬼使神差般突然沖了過來,一桿將球擊入門中。 在場的女眷和世家公子們都傻了眼,本想鼓掌歡呼的手停在半空中,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眼下,那個進球的人不過是被廢了的儲君,而八皇子才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將來最有希望榮登大寶的人。 八皇子騎在馬上,臉上火辣辣地燒著,他朝蘇蔽望去,卻見她癡癡望著太子。 蘇蔽的眼如三月的春水,透著萬千風情,柔媚間帶著一絲嫵媚。 她眉頭輕蹙,輕咬嘴唇,似乎在懊悔。 八皇子緊緊捏著馬鞭,雙目赤紅,心里疑惑著她在懊悔些什么? 是見太子容貌未毀,右腿未瘸,所以后悔沒嫁給她嗎? 太子翻身下馬,從長公主那里取得了九尾簪。 女眷們屏主呼吸,蒲扇半掩著面,定定地望著太子的腳步。 他走向了蘇皖。 “不會吧?他竟然要把這個九尾簪送給那個西津來的小庶女?” “那還能怎樣?她是正妃,殿下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將簪子送給別的女子吧?!?/br> 太子在蘇皖身前,只是稍稍停頓了下,便繼續(xù)向前走。 座上女眷的議論聲更大了: “什么?竟然不是送給蘇皖?” “我就說了,太子根本不愛她,誰會愛一個替嫁的庶女?” “坊間傳聞,那蘇皖是用了極其卑劣的手段才替了她阿姐,嫁給殿下。誰不知道,她愛極了殿下,可她也不照照鏡子,哪一點比得上大周第一才女蘇蔽?” 蘇皖彎起嘴角,輕聲笑著。 不知為何,雖然早就知道,太子會將簪子送給阿姐,自己的心卻依舊痛得厲害。 太子停在蘇蔽身前,低頭望著手中的簪子,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為你還記得?!碧K蔽輕聲說了句。 兩人抬眼相望,竟一時無語凝噎。 姚菁譏笑地看著蘇皖,心里怒罵著:怎么樣,看著自己的夫君給別的女子送簪子,心里不好受吧?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區(qū)區(qū)一個庶女,就算成了正妃,遲早也是要被廢的。 等著吧,等著吧! 等我?guī)еn婚的懿旨入府,看你能否還會向今日這般囂張。 姚菁的心情突然大好起來,舉起酒杯敬了長公主一杯酒。 “不可!”蘇皖突然站了起來,一字一頓道,“殿下,你不可將這簪子贈予蘇蔽。” “嘭”地一聲,姚菁將酒杯擲在桌上:“蘇皖,你瘋了嗎?以為這是西津小城,任由你肆意撒野?長公主的金口玉言,豈是你說不愿意就不愿意的?” 長公主嘴唇輕抿,冷聲道:“蘇皖,你這是何意?” “殿下,你曾說過這場上打馬球最厲害的人便能得到你的九尾簪,是也不是?” “當然,他得到后自然屬于他的,送給誰也是他的自由。” 蘇皖笑了:“我并不是責怪三皇子將簪子贈予他人,而是覺得他根本沒有資格得到九尾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