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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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鄭桀那張精悍的臉,她莫名的聯(lián)想到了哈士奇。哈士奇雖然以沙雕聞名,不可否認它的臉就是長得很野性很帥氣,一股酷酷的風范。鄭桀就特符合哈士奇外觀給人的印象,透著一股子異族野性風,連腦袋上那兩根套著金環(huán)的小辮子都那么的酷炫。仔細一看,他的眼珠子不就正和中原人截然不同,是一種非常幽暗的深藍色嘛,怪不得王微會覺得他像哈士奇呢。 可惜這只哈士奇顯然不是個沙雕,兇起來會吃人。王微梗著脖子被他反復(fù)看了好幾分鐘,加上他身后那些眼神兇惡的彪形大漢也在看熱鬧,更是差點被看得想移開視線。不過終究她全程沒有怎么眨眼,也沒有一次在他的視線下表現(xiàn)出任何畏縮之色。 “既然是公主有令,臣自當遵從?!?/br> 也許是王微的反應(yīng)滿足了他,鄭桀收回了視線,不再無禮的盯著她看,懶洋洋的抖了抖馬鞭。他身后十來騎隨從便策馬圍了上來,將王微圈在了當中,做足了護送的架勢。 王微悄無聲息的吐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手心里全是冷汗。 一直追著他們的那些軍士早就追上了,但是看到鄭桀帶著人橫在那里,面面相覷一番后,竟然無人敢上來多問一句,而是無聲無息的溜了,讓王微再一次意識到有權(quán)力和沒權(quán)力的區(qū)別究竟在哪里。 一行人沉默著沿著街道繼續(xù)前行,王微有點恍惚,她身后那個侍衛(wèi)也很會看氣氛的老實閉上了嘴。她盯著前面騎在馬背上鄭桀的背影,琢磨著他為何會輕易的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如果說他是因為敬畏皇權(quán),這種笑話王微自己都不信。 “在哪兒?” 他忽然頭也不回的問,王微愣了一下后急忙回答道:“崇義坊東街?!?/br> “崇義坊東街可是很大的地方,殿下打算一間一間的找過去嗎?” 鄭桀語氣里帶著一絲笑意,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東街從右數(shù)第十九間宅子就是?!?/br> 王微還來不及分辨,那個侍衛(wèi)就搶著回答,這讓王微回頭盯了他一眼,換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這還是王微第一次看清他的長相,果然如她所想,是個很年輕的少年,長著一張娃娃臉,臉頰上還有兩個小酒窩,笑起來特別的開朗可愛。眼下因為王微不會騎馬,所以不得不和他共乘一騎,但他還是很謹慎的跟她隔開了一段距離,沒有故意觸碰她的身體。光想一下就知道要一直保持這種姿勢有多累,但這家伙卻表現(xiàn)得很輕松,王微不信他是個普通的侍衛(wèi)。 她心里開始瘋狂的運轉(zhuǎn)猜測各種陰謀論,比如武忠郡王這件事是不是早就計劃好的圈套什么的,不過最開始是她自己主動提及此事,而且那個叫李淮的少年,不像是個壞人啊。不然的話他干嘛要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公主。即便是他有陰謀,把自己這個沒什么用的公主騙出去又有什么用,他又不可能借著和公主結(jié)婚上位。 王微一路都在想東想西,還害怕江流接到消息后帶著大部隊殺過來,強行把她給搶回去。而鄭桀雖說一時興起的答應(yīng)護送,關(guān)鍵時刻肯定也不會為了她跟江流正面對上。結(jié)果她腦補了半天,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四處雖然時不時有人在窺探,可他們終究是順利的到達了目的地。 王微覺得好像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臉有點痛。 第15章 崇義坊里面也是一片蕭條,家家戶戶都緊閉大門,走過來的路上王微見到了很多小吃攤子和酒坊雜貨店的招牌,而這是其他地方?jīng)]有的,好像所有的這類建筑都集中在了這條街上,只不過如今理所當然,基本沒一家開張,全部都掛著休業(yè)的牌子。 回想了一下過來的路上見到的街景,王微若有所思。拜電視劇所賜,她大致還是有點印象,好像這個時代的皇城規(guī)劃做得非常嚴謹,按照什么星宿的布局設(shè)置的諸多大門和皇宮位置,而且專門劃分出了不同的區(qū)域,可能崇義坊就是古代的商業(yè)好吃街吧。 但李淮一個郡王為什么會住在這種地方,不是應(yīng)該有專門給這類王公貴戚住的區(qū)域才對嗎??磥砝罨丛诨蕦m里的地位比她設(shè)想的還要尷尬。梅兒說皇帝對武忠郡王其實不錯,估計就是表面上做做樣子罷了。唉,這個便宜皇帝老爹為了扶持兒子上位,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雖然王微并不是公主本人,但設(shè)身處地的想到皇帝記得帶兒子卻不肯稍微多冒一點危險把女兒也捎上,就覺得很氣憤。雖說古代的女兒不值錢,好歹公主也是他唯二的兩個血脈之一,說不要就不要,不知該說他冷酷還是糊涂。 “殿下,前面就是武忠郡王的宅邸了,既然已經(jīng)安然護送殿下到達,臣還有事在身,告辭?!?/br> 正在想著心事,冷不丁的便聽到鄭桀如此說道,不等王微挽留,他就在馬上拱了拱手,帶著一干隨從瀟灑離去,留給王微一片沙塵。 “果然,妄想像電視劇一樣第一次單獨見面便被我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打動,覺得我好單純好不做作和其他妖艷賤/貨不一樣,從此對我癡心一片甘為舔狗……確實是想得太美了?!?/br> 王微悵然的嘆了口氣,對這種局面并不感到多少失望,因為鄭桀一路上都沒搭理過她,不像是對她有興趣的樣子。加上他一直很大不敬的走在前面,王微連暗送秋波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就她現(xiàn)在這幅沒發(fā)育小女孩的模樣,還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吧。怎么看鄭桀這種野性勃勃的男人都不像是會喜歡小蘿莉的類型,王微覺得他多半喜歡那種成熟性感的大jiejie。 既然人家表明了沒興趣,她也不想追上去貼冷臉,艱難的在那個侍衛(wèi)的攙扶下爬下馬背,看看左右無人,就提著裙子自己去敲門。 而在此過程中那個侍衛(wèi)居然真的就安然不動,還面帶微笑的站在一邊看著她敲門,王微在心里嗤笑了一聲,可見此人絕對身份有問題。別說是侍衛(wèi)了,就一般的軍士隨從,也不可能干站著讓公主去做這些事啊,現(xiàn)代人還會主動給領(lǐng)導(dǎo)開車門搬椅子呢。 她也懶得戳穿對質(zhì),這家伙不知來歷底細,但看著不像是對她有惡意的樣子,姑且裝傻,看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反正到了最后他總會露出馬腳。 王微抓住門環(huán)在大門上扣了幾下,毫無反應(yīng)。她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兩扇木質(zhì)大門,因為現(xiàn)代基本上很難再看見這種類型的門了,全都是各種金屬的防盜門鐵門。雖然大門至少高達三米多,門上不光有一排一排的銅制門釘,兩個獸面銜環(huán)也十分的威武。可惜因為時代久遠又缺乏修繕的關(guān)系,不光大門上的門漆脫落,露出里面光禿禿的木頭,門釘和銜環(huán)上掛著的門扣也黯然無光,一副潦倒的跡象。 王微抬頭看了看頭頂,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沒有掛任何象征身份的牌匾,她還以為會跟電視劇一樣掛個“武忠郡王府”之類的牌子呢。不過印象里好像又有誰科普過其實古代人一般不這么掛牌匾…… “嗨,管它符不符合歷史,至少連個匾都不掛,可見這位郡王過的日子實在是不咋地,我堅持來找他,還因為這件事跟江流那家伙翻了臉,是不是做錯了?。俊?/br> 心里這么想著,王微再次用力扣響門環(huán),砸得門都在微微搖晃,反復(fù)敲了好幾十次,手都快被震麻了,終于聽到里面?zhèn)鱽砹溯p微的動靜。 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后,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白發(fā)蒼蒼至少也得有五六十歲的男人探出了頭,瞇著兩眼像是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樣子,含含糊糊用口音很重的話問:“你找誰啊?” 王微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呃,這里是武忠郡王的宅邸嗎?” “啊,你說誰?胡沖筠?這里沒有這個人,你找錯了。 ” 老人顫顫巍巍的說完就想關(guān)門,被王微一手給擋住,她看著這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心說這老頭至于這么聾嗎,是不是在故意裝傻。 “李淮,我找李淮,他是住在這里吧?!?/br> 對方年紀這么大,王微不好發(fā)火,耐著性子慢慢的大聲道。 “哦哦,你是說阿淮呀,是的是的,這是他的家,不過你是誰???” 老頭還是一副耳聾目盲的模樣,一臉茫然的問。 “我是李淮的……堂妹,聽說他生病了,特地來探望他?!?/br> 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微幾眼,搖了搖頭:“小娘子別是騙人吧,說是來探病,怎么打著空手,老頭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什么都不帶上門看望病人的?!?/br> 王微一陣尷尬,她能全須全尾的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就不錯了,哪還有功夫去買禮物。 “對不起,出來的時候太匆忙,實在是沒顧上,不過我這里有錢,聽說堂兄病了好幾天,沒有大夫,我為堂兄請大夫,行嗎。” 身后一直站著沒事干的侍衛(wèi)見狀有些不耐煩,也不知道公主跟一個老頭絮絮叨叨,哪來那么多話可說,走上前來粗暴的對著這個老頭就是一推。 “讓開,知道這是誰嗎,這可是長樂公主,堂堂的天子之女,千金之軀,不趕緊來迎接就算了,還敢把公主攔在外面,好大的膽子?!?/br> 老人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王微急忙上前一步扶住,看了那個少年一眼,心想這家伙真的是武忠郡王的朋友嗎,怎么看著像是來上門找事的。本來她對這個少年初始印象還不錯,可是見他對一個老人家這么無禮,頓時好感度下滑到了負數(shù)。 在她去扶老人的時候,少年像條滑溜的泥鰍“呲溜”一聲便從那個打開的小縫擠了進去,王微見老人站定,猶豫了一下,就跟在他后面穿過了前面的院子,朝著里面走去。 “哎,哎,你們干嘛啊,光天化日是遇到強盜了——” 老人罵罵咧咧的追在后面,走到一半?yún)s又倒回去關(guān)門,很快就被王微他們兩人甩在了后面。 走進來才發(fā)現(xiàn),這座外面看著還蠻大的宅子,里面卻荒廢得不像樣,墻皮四處都脫落了,地面上原本鋪設(shè)的石板也殘缺不齊,露出了一簇一簇的小草。而一些角落里野草更是瘋狂生長,如火如荼,頂破了很多原本就很破的石磚。 “幸好是白天來的,要是晚上,妥妥的鬼宅啊?!?/br> 王微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吐槽。 更神奇的是他們兩個大活人闖進來,居然一個仆人都沒看見,好像偌大的宅子里只有那個老得走路都發(fā)顫的老人。王微覺得不對勁,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到這樣的境界,李淮的處境也就比路邊乞討的乞丐好一點點吧,她都看見好幾間正屋的房頂都破了,缺口上爬滿了蔓藤。 他們很快就把整個宅子找了一遍,在西邊的一排還勉強保持了完好的屋子里找到了躺在床上的李淮。走進屋子就能聞到一股nongnong的中藥味兒,王微忍耐了又忍耐,才沒有在看見四周陳舊破爛家具以及居然是泥土地面的時候露出驚容。 其實以前住在那個軟禁她的宅子里時,雖然身邊的宮人們都覺得江流已經(jīng)很用心了,特別布置了一番,把這里鋪設(shè)得和皇宮差不多。不過王微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進出過不少高大上的場合,除了一些真金白銀和珠寶古董讓她有點震驚,其余的看著就那樣。 她還挺失望的,心想原來古代皇帝公主的生活水準不過如此。結(jié)果和眼前看到的場景一比,她才深刻體會到這個時代的窮人悲慘起來能有多慘??蠢罨催€是宗室呢,居然淪落到睡在這么一張破床上,連帳子都沒掛一個,身邊還有一個簡陋小泥爐,上面一個缺了一塊的破罐子咕咚咕咚的煮著藥。 那個少年早就直奔床鋪而去,不客氣的伸手就要去拉扯似乎還在昏睡的李淮,王微見狀不對,急忙呵斥道:“你做什么,住手!” 少年停滯了一下,轉(zhuǎn)頭嬉皮笑臉的道:“殿下,我就是看看,他是不是裝的,這小子平時傲氣得不得了,難得見他這么慘,我不是很信啊?!?/br> 王微板著臉:“你到底是誰,說是他朋友……你在騙我吧?!?/br> 少年很爽快的就點頭承認了,神情間似乎還挺驚訝:“我還以為殿下是故意裝不認識,原來您還真的不認識我,好歹您還在我家住了那么久,我天天在院子外面轉(zhuǎn)悠,您居然連我長什么樣都不記得嗎?!?/br> 王微先是茫然,隨即靈光一閃:“你是江流的兒子?” 少年笑著點了點頭,懶洋洋的道:“不錯,我就是那個傳言里的外室子,江筠?!?/br> 第16章 王微不由得再次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遍,有一種“原來是你”的恍然大悟感。她就說呢,怪不得當時這家伙輕輕松松便帶著自己出了大門,后面的人竟然沒有兇神惡煞的來個亂箭齊射——她可是看見有人背著弓箭。不敢傷害她,對著這家伙的腿來一箭也可以。原來因為他是江流的兒子。 沉默了一會兒,王微道:“你想做什么?!?/br> 江筠啞然失笑,反問道:“公主覺得我想做什么。別誤會,如果我真的像您以為的那樣,過去那么多機會,我早就下手了。呵呵,內(nèi)院里的護衛(wèi)都是父親的親信,您身邊全是些太監(jiān)宮女,他們敢攔我嗎。我沒有做,只是因為我不想罷了?!?/br> 王微心里同樣呵呵,暗道這家伙還真是狂妄。她自然知道古代不能和男人講究婚姻法更不存在出軌,但在目前士族庶族依舊有著不可逾越天塹的背景下,區(qū)區(qū)一個外室子也不知道哪來這種自信。即便是在現(xiàn)代,充其量無非是個小三生的私生子,得意什么啊。 平時那些個小宮女私下嘀咕過很多這個江筠的事跡,王微聽了一耳朵,發(fā)現(xiàn)鄙視鏈是士族——皇室——宗室——庶族——平民,剩下的才是那些個奴婢下九流之類,私生子連平民都看不起。要不是江流過了而立之年只有他這么一根獨苗,哪來的機會蹦跶哦。 哪怕有江流給他做靠山,沒什么人敢公然的抨擊這位江小郎君,聽宮女們說愿意來捧臭腳的人依舊不少。但私下里有點頭面的人物都沒什么正面評價。所以梅兒才總是憂心忡忡,生怕王微徹底壞了名聲后不得不嫁給這個江筠,一天到晚的勸她去找王駙馬哭求,務(wù)必不能被正式退婚。 在梅兒和大多數(shù)的人看來,身為公主卻嫁給一個外室子,簡直比死還凄慘。王微其實倒沒有那么嚴重的階級意識,畢竟江筠又不能主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她對于江流這種不動聲色的逼迫異常反感。每一次太監(jiān)通報江小郎君送東西過來的時候,她都稱病不出,完全不想見他一面。 對方似乎對她也沒什么興趣,不強求非要求見,王微還覺得可能江筠本身同樣不滿意親爹給按頭強迫的婚事。因為一般套路里,這種階級分明的環(huán)境下,江筠這般出身又被捧得很高,要么就飛揚跋扈,要么就敏/感自卑。不愿意娶一個出身高貴,還是和別人訂過婚的妻子,完全可以理解嘛。 結(jié)果現(xiàn)實里王微再一次被打臉,看他笑得一臉燦爛,說起自己的出身也坦然鎮(zhèn)定,哪像個自卑多疑的人。 ……以及江流果然在騙人,還假惺惺的說什么守衛(wèi)宅子的人都沒經(jīng)過他手,結(jié)果不還是他的心腹嗎。李宰相啊李宰相,你到底在干什么,也想唱一曲希望之花還是怎地。 王微思及此處不禁有些后怕,她還是太高估古人的道德了,感嘆江流竟然沒有“生米煮成熟飯”的念頭。搞了半天別人早就這么打算了,只是那位廚師不配合而已。 “怎么,我應(yīng)該對此說一聲多謝嗎?!?/br> 雖然如此,不代表王微可以對江筠這一番充滿輕蔑的話感到欣慰,冷笑著諷刺了一句。 江筠長長的嘆了口氣:“當然不是,我自認不是什么君子,卻也做不出對一個弱女子落井下石的行徑。父親的一片苦心雖然可以理解,我從來沒想過要尚一位公主?!?/br> 他看上去很真誠,但王微已經(jīng)不怎么相信,江流的兒子怎么會是個天真無邪的傻白甜,搞不好就是裝出一副誠懇的樣子,企圖誘騙她主動跳進陷阱。江流逼著她下嫁傳出去總是不好聽,但要公主本人自愿,外人總不好再把矛頭對準他們父子二人,反而會集中起來罵她自甘墮落。 這種套路王微見得多了。 她到底還是沒有傻乎乎的直白的表現(xiàn)出懷疑,低下頭不做回應(yīng)。正好此時爐子上的藥都快被燒干了,王微便順手拿起邊上的一塊抹布墊著手,將那個破鍋給端了下來,完美的回避了這個話題。 因為對自己的演技不怎么有信心,王微便借著探身去看李淮臉色背對江筠,低聲失落的道:“反正我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主,還不是你們說什么便算什么……真要取信于人,至少讓我從那個宅子里搬出去啊?!?/br> 江筠回答得十分爽快:“行,回去我便跟父親稟明此事,殿下不必再擔心。既然借著機會已經(jīng)離開,那我擅自做一回主,殿下不要回去。稍后我會把一干衣物還有其他東西派人送過來,我想,殿下愿意冒那么大的險,只為了見郡王一面,應(yīng)該更相信他?!?/br> 說完后他真的就揚長而去,王微愣了好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搞不懂這些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唉,她還暗戳戳的猜測江筠是不是對公主一見鐘情所以才不惜干出之前的事情,結(jié)果……好像他沒有在玩欲擒故縱,而是和鄭桀一樣,對她毫無興趣。 惆悵的摸了摸臉,王微覺得一陣莫名的不爽,忍不住唾棄自己果然是狗血言情劇看多了,哪來那么多的一見鐘情啊。 鄭桀算是個野性混血帥哥吧,江筠自己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鮮rou,王微都沒有因為他們的臉對他們有奇怪的想法,反而充滿了戒備和懷疑,憑什么要求別人就把她當女神甘為舔狗,這是瞧不起誰的智商呢。 “不過那家伙真的就這么把我丟在這破屋子里不管了?” 心心念念想要逃出生天,忽然就簡單達成,王微有一種虛幻的感覺,早知道的話她干嘛費那么大的勁兒,弄得自己灰頭土臉,還和江流公開撕破了臉。 但事已至此,加之李淮的額頭摸起來guntang,一張臉通紅,嘴唇開裂,她也顧不上想那么多,看見床頭擺著一個凳子,上面放著一個裝有冷水的銅盆里面泡著一塊粗糙的布巾子,趕緊撈起來擰干水,給李淮敷在額頭上。 她輕輕的揭開他身上那床臟兮兮的都漏出棉花的被子,想看看傷勢如何,結(jié)果撲面而來的一股汗臭夾雜著腐臭的血味兒頓時熏得她幾乎吐出來,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段可怕的回憶,扶著床頭干嘔了幾聲。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對腐爛的味道如此的敏/感,聞到就頓時全身難受,無法控制的打顫,惡心想吐。看來那段差點被活埋以及在尸體堆里爬行的經(jīng)歷到底給她帶來了疑似創(chuàng)傷后遺癥。 跑到門邊去吐了一陣后,王微用衣袖擦著嘴,將屋里的窗戶全部打開,通風透氣,然后她看了看那床血跡斑斑的臟被子,忍著惡心用手拎著丟出了房間,正好被氣喘吁吁終于走過來的那個老大爺撞了個正著。 “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