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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請柬,換上一身正裝,是一套黑色的西服,只是配上他此時如此失意,衰敗的一張臉,他看起來就像是要參加葬禮的人,但人家送來的明明是婚禮答謝的邀請函。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便在出門前,照著鏡子用手將額上的頭發(fā)扒拉下來,好遮擋住自己額頭上發(fā)紅的引子。然后強硬地擠出些笑容,才出了門。 即便這樣,他的樣子也是十分有魅力的。雖然他的頭發(fā)凌亂,臉也消瘦的不成樣子,甚至雙唇都已經(jīng)干裂,可他那雙黑瞳依然散發(fā)著攝人心魂的光芒,十分具有吸引力。 宴席排場很大,是酒店最大的宴會廳,澳門廳。因為鄭東家祖上是澳門人,所以由此取名。 何庭夕到來時,里面已經(jīng)高朋滿座且滿是天然的花香,其中最多的是百合花的香氣,取自百年好合。何庭夕游蕩在人群中,一口酒都沒有喝,只不斷地打量著周遭的人,且想象著或許這里就有綁架恬兒的人。 他似乎已經(jīng)著魔了。 這是個自助式的晚宴,穿戴整齊的男服務(wù)員們?nèi)巳耸种械耐斜P上都端著香檳。長相斯文的鄭東借著妻子在和女性朋友交談的時機,離開了她的身邊,在人群中找到了何庭夕。但看他一副憔悴的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便多關(guān)心了幾句。鄭東真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他要付出一切找到她,并非戀人,并非親人,甚至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可他就像著魔了一樣,每天只做這一件事,那就是找她。 鄭東突然想到何庭夕酒店房間里放的一本日記,那是林恬兒的日記,當時鄭東感到好奇就翻看了幾頁…… 月9日晴 今天還是爸爸來給我開家長會,已經(jīng)六年級了,同學和老師們都沒有見過我的mama,他們怎么會見過,我自己都沒有見過。從小大家就夸我漂亮,雖然爸爸的模樣很好,但我是不是像mama多一些?有關(guān)mama,爸爸從來不提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死了?可我想知道一個結(jié)果…… 另外一本日記,看來是就近的…… 月13日晴 今天我在打網(wǎng)球的時候,來了一個叔叔。叫他叔叔他有點不高興,但是他來了,網(wǎng)球場的女孩子就都看向他,是覺得他很有魅力么?我對他這個人倒是不感興趣,但他說他是學心理學的還包括犯罪心理學,我就對他有了些崇拜。 月15日晴 原來那個叔叔叫何庭夕,何時才能停息,是這樣么?他和爸爸是朋友,來到我家,我問他有關(guān)犯罪心理學的事情,他很有耐心地和我講了些,但我有些腦袋遲鈍,很多東西都聽不懂。但后來他又不高興了,是我叫了他叔叔么?可我不叫他叔叔叫什么呢? 其實我有一個秘密,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和他學心理學,然后一起研究別人,可他會嫌棄我笨么? 想到這些,鄭東或許能夠理解何庭夕為什么要執(zhí)著于此…… 何庭夕沒有久留,他覺得有些透不過氣,就走了出來。他見到門口噴泉的周圍,停了一輛又一輛的豪車,他就在想,這許多車里有沒有過一輛車曾經(jīng)和恬兒擦身而過,甚至她就曾經(jīng)乘坐過其中的一輛車? 這時,一個頭發(fā)盤起,穿著白襯衫和黑色西褲,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從何庭夕面前經(jīng)過。她腳步匆匆,手里拿著手機,她應(yīng)該是誰家的保姆過來送東西的,何庭夕這樣想。何庭夕看著她的長相,那是一雙三角眼,顴骨很高,瘦,但看起來骨節(jié)很大。 觀察人已經(jīng)成為他的本能,是不受控制的,也是習慣成自然的。 只是她經(jīng)過何庭夕身邊的時候,一陣風吹過,nongnong的紅花油的味道進入到何庭夕的鼻腔,刺激的他不禁用手擋住鼻孔。何庭夕跟著她走了進去,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或許是紅花油的味道令他精神了些,他就又開始了他的觀察,尋跡。畢竟里面有許多的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他探索究查的地方。 他認為一個人,不管是他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指甲的長短,又或者是他身上的味道,頭發(fā)的情況,都可以從中查究出什么。恬兒的一切都已經(jīng)融入到他的血液中,他相信,只要誰接觸過恬兒,他一定可以分辨出來。他就是帶著這股精神,堅持到了現(xiàn)在,仍然沒有放棄。 但鄭東聽過這些話,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何庭夕應(yīng)該找個心理醫(yī)生看看了。 但他沒有這么做,因為何庭夕是不會答應(yīng)的。 他沒想到那個女人也來到了澳門廳,而且她剛到門口就有一個矮個子,禿頭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看來他們認識,她就是來找這個男人的。 那個男人何庭夕知道是誰,他是開科技公司的,叫陳萬年,不過最近好像資金鏈斷了,有些周轉(zhuǎn)不靈。當然這些都是鄭東告訴他的。 那個女人將手里的手機交到了陳萬年的手中,然后又匆匆離開。 那么大的老板居然會把手機這么重要的東西落下,難怪他的公司會經(jīng)營不善,何庭夕這樣想著,再次走進了澳門廳。他剛邁步進去,見迎面走出來一位中年女士。她看起來高貴典雅,穿著一身紫色的禮服,何庭夕見此側(cè)站到一旁,為其讓路。 “手機給你送來了?”那個女人還未走出去便朝著陳萬年發(fā)問。 何庭夕看過去,見那個陳萬年一邊撥弄手機,一邊點了點頭。 “濱海路的那套房子你自從買來就沒有去過,為什么突然想去了?居然還把手機落在了那里,你還真是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