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他的聲音很沉,夾雜著一種guntang的情緒,融在他身后晦暗的背景中。 作者有話要說: 1.有很多小天使問進(jìn)度,這里回答一下,幾章之內(nèi)就離婚了,很快 2.我注冊了一個微博:@山川風(fēng)景的臣民,歡迎大家來找我玩啊qaq,有什么消息的話也會在微博說~ 第14章 晏瀝的雙眼緊緊凝視著她,好像要將她的臉燒出一個洞來。 他這樣的眼神,很少見。 大多時候他都是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柏菡,淡淡瞥上一眼,懶散和無所謂,隱著情緒。 正是因?yàn)樯僖姡裉焖壑型饴兜那榫w怔到了柏菡。那樣張狂、不加掩飾,和她認(rèn)識的他不一樣。 她下意識退了半步,后背抵在墻上。 對視許久,最后時柏菡先偏過頭。 “還好,不是很忙?!?/br> 晏瀝笑了一聲:“不是很忙,十點(diǎn)回來?” 柏菡的手捏著帆布袋,一貫溫柔的語調(diào):“和朋友吃飯晚了些?!?/br> 他們都揣著明白裝糊涂。 晏瀝的眼神落在帆布袋上,亞麻色的軀體被柏菡捏得生出褶皺來。 “怎么,不喜歡送你的禮物?” 柏菡愈發(fā)覺得晏瀝今天不對勁,他們認(rèn)識的這么多年,除了結(jié)婚那年,晏瀝從來沒有這么咄咄逼人過。他一貫維持著的禮貌、疏離都瓦解了。 很陌生。 柏菡想了想,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在布拉格她自己挑選的那只包。 “我們?nèi)コ粤藷?,我怕弄臟了。” 晏瀝似乎是懶得問她是和誰吃的,他說:“你最近在h大很出名?!?/br> 陳述句。 柏菡走到桌邊倒了杯水給自己,溫?zé)岬乃疂駶櫫烁蓾暮眍^,舒服多了。 “我上周回h大,碰到了話劇社的學(xué)妹,他們最近缺人手,我在幫忙?!?/br> 晏瀝說:“你去h大做什么?” 柏菡:“去看望蔣老師?!?/br> 他問一句,她答一句。 好像她沒有除此之外的話想說,機(jī)械得像塊木頭。 晏瀝從階梯上起身,手機(jī)揣進(jìn)褲兜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變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柏菡摸不著頭腦,她反問:“我變什么了?” 變什么了? 此時此刻她抬頭看他的眼睛里沒有討好、小心和愛慕,漆黑的瞳色將她的情緒掩藏得很好。從前可不這樣。 從前她看他的時候,處處透著仰望,他不說話,她也能在邊上嘰嘰喳喳半天。 晏瀝笑了笑,走近她,垂著眼,微抬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齒縫間磨出一句話:“找到新飯票了,就不用腆著臉討好前一個了?” 柏菡怔在原地,一時反應(yīng)不及。 他今天抽了什么瘋,大晚上回到家里,開門就是一頓嘲諷,說話陰陽得很。 他的聲音又落入耳中,似極寒的冰川,堅(jiān)硬、冰冷。 “想好這次該用什么手段讓他娶你了嗎?” 柏菡猛地抬頭,平靜了一晚的瞳孔中這才有了起伏,在一瞬間擦出了火光,飽含著驚愕與一閃而過的委屈,又馬上被新生的怒火淹沒。 柏菡不會罵人,但她現(xiàn)在確實(shí)很想對著眼前人爆一句粗口。 她平息好自己的情緒,眸中恢復(fù)平靜,籠上一層冰霜:“你有病?” 晏瀝一滯。 柏菡看到他的嘴角緩緩上揚(yáng),露出牙齒,齒間傳出一聲冷笑。 慢慢地,冷笑變?yōu)榇笮Γ芸?,燈光映在他眼里亮堂堂的?/br> 柏菡這才發(fā)現(xiàn)多日不見的晏瀝,又剪短了頭發(fā),變得更利索也更凌厲了。 從小到大,柏菡沒見他這么笑過。 一點(diǎn)也不知收斂。 許久以后,等茶杯中的溫水都變涼了,晏瀝說:“對,我有病。” 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家。 柏菡杵在原地許久,腿漸漸變軟,順著墻滑落,癱坐在地上。 · 隔日,臨城的天意外放晴了,天色碧藍(lán),萬里無云。 氣溫驟升了好幾度,穿著厚外套已經(jīng)有點(diǎn)悶了。 柏菡從家中翻出了自己許久不用的儲蓄卡,去了趟銀行。 她查了查余額:4573.61。 大學(xué)兼職時存下的,這是她全部的身家,只屬于她的。 回到家,柏菡把卡收回抽屜里,在上面壓了本日記。 日記這幾天也是寫寫停停,寫上一兩句話,就寫不出了,沒勁。 現(xiàn)在這個家里她用過的和沒用過的,都不屬于她。 她決心離開,一樣不帶走。 她想,等她和他說離婚,他會不會有挽留或刁難。 等離婚的消息傳到柏致遠(yuǎn)和余平露的耳里,他們定會責(zé)怪埋怨。 離開是一定要離開的,但離開前她要先攢夠能讓自己生活的錢。 柏菡不想拖,怕拖著拖著自己猶豫了,必須快刀斬亂麻。 這大概是她活到現(xiàn)在,最果決的一次。 柏菡和許為寧約好了下午到市圖書館,找一些能用得上的編劇學(xué)習(xí)資料。 許為寧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談得上天的朋友。 柏菡先到地方占好了座等人。 不一會兒,許為寧穿著一身運(yùn)動衣就來了,高高地扎著馬尾,活力四射。 她們坐到下午四點(diǎn)半,許為寧看了會兒小說消磨時間,柏菡借了三本教怎么寫劇本的書。 走出圖書館,許為寧說:“我哥快下班了,就在這附近,我們一塊找個地方吃飯吧?!?/br> 柏菡只能答應(yīng)。 等來許臨,他們?nèi)艘黄鹱M(jìn)了一家火鍋店。 熱騰騰的湯底上煙霧繚繞,一口蘸滿醬料的雪花牛rou下肚,很滿足。 吃飯的途中,許為寧就看出許臨有心事,見他猶猶豫豫了半頓飯,才在末尾說了出來:“柏菡,你上次說的‘想要放棄了’是什么意思?” 柏菡并不想把她和晏瀝的事和旁人說得太清,但她上次已經(jīng)說出口了,也不打算瞞了。 “我打算離婚了?!?/br> 許為寧錯愕地盯著柏菡,筷子間夾的rou也撲通一聲掉進(jìn)番茄湯中。 她問:“你和你老公……吵架了?” 柏菡搖頭。 “那是他出軌了?家暴了?” 柏菡一直搖頭,直到許為寧心急。 她平淡地說:“就是不想過下去了。” 許為寧不理解:“可他畢竟很有錢不是嗎?錯過了可難找。我看他對你也挺大方的?!?/br> 她似乎并不知道柏菡的丈夫是誰,許臨沒有告訴她。 柏菡眼中的光閃爍著,笑著說:“那就不找了?!?/br>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沒有厚度,散在這繚繞的煙霧中。 許為寧問:“你真的想好了?” 柏菡:“想好了。” 許為寧一拍桌子:“那行!那你記得分財產(chǎn)!少說也得拿個一套房,再拿個幾百幾千萬,吃穿不愁,當(dāng)個快樂的富婆。” 柏菡開口澆了盆冷水在她頭頂:“我怎么進(jìn)的晏家,就怎么出?!?/br> 許為寧一愣:“凈身出戶?你瘋了?” 柏菡點(diǎn)頭。 “這么多年,因?yàn)樗銢]去找工作,沒有交朋友,沒有多少人際關(guān)系。你拿什么養(yǎng)活你自己?” 她恨鐵不成鋼:“你是真的不知道社會險惡,賺錢有多難!那點(diǎn)尊嚴(yán)真的不值這么多錢?!?/br> 尊嚴(yán)嗎? 柏菡說:“要說尊嚴(yán),我這么多年丟得也夠多了,一絲不剩了。我想結(jié)束得體面一點(diǎn),干凈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