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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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全堡壘統(tǒng)一的意大利面,幾種醬能隨意搭配,還提供果汁。 葉裴和蒙德里安幾個明顯都帶了濾鏡,覺得十分美味。陸封寒則是因為長期被前線的意大利面罐頭荼毒,吃著勉勉強強評價一句味道還行。 再看祈言一口都沒嘗,他就知道,小嬌氣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對這盤意大利面表示拒絕。 不過因為今天突然的襲擊,不少人都受到了驚嚇,沒什么食欲,祈言的表現(xiàn)倒不怎么突出。 吃完晚餐,幾人跟著林嘉,去了楓丹一號的太空試驗場。現(xiàn)場的研究員三分之一都出自圖蘭,對他們的到來很是歡迎。在里面呆了三個多小時,再各自回到房間時,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第一個問題就是洗澡。 知道祈言的小習(xí)慣,陸封寒主動開口:“我去外面等你?” 祈言手搭上衣服扣子,點頭:“好?!?/br> 陸封寒關(guān)上了門。 他靠著門邊的金屬墻,雙手插袋,懶散站著,原本習(xí)慣性地準(zhǔn)備復(fù)盤今天這場突然的襲擊,思緒卻莫名分叉,轉(zhuǎn)到了祈言身上。 晚飯一口沒吃,一會兒等他洗完了,要記得提醒他吃一管營養(yǎng)劑,這次帶上來的,好像是什么水果味,不知道符不符合這個小挑剔的口味。 明明已經(jīng)這么瘦了,腰細(xì)得他一只手就能攬下,之前按下發(fā)射按鈕時,他站在祈言后面,胸膛都能隱隱察覺到貼著的肩胛骨的形狀。 這樣還不好好吃飯。 這么漫無邊際地想了一段,身后的門被打開,祈言出聲:“我洗好了?!?/br> 陸封寒站直,走了進去。 輪到他洗澡,祈言卻沒準(zhǔn)備出去,而是縮到了床上:“我不看?!?/br> 陸封寒無所謂,他兩手交叉,拽起衣角上拉,將上衣隨手放進浴室旁的凈衣箱里。 他身材十分勻稱,肌rou緊實而剽悍,仿佛蘊藏有極為強大的爆發(fā)力。因為常年混跡在太空,身上的皮膚有種不見陽光的蒼白感,但這種蒼白并不影響他自身迸發(fā)的凜厲氣勢,反而讓他像地球時代的古典雕塑,無論是下垂的手臂還是緊實的雙腿,都極為符合力量美學(xué)。 猝不及防地看見陸封寒肌rou的線條,祈言有些無措地眨了眨眼睛。 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陸封寒。 比如陸封寒從治療艙中蘇醒,鉗著他的脖子將他壓在墻壁上時,跟現(xiàn)在就是差不多的狀態(tài)。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跟之前有一點不一樣,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極快地移開了視線。 可事實上,對他來說,一眼和幾眼,并沒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只要看過,他都能記住。 于是,在低頭翻看個人終端時,祈言不由地又將剛剛看見的畫面重新回憶了一遍。 他將這種異常歸結(jié)為,人對跟自己不同的人的好奇心。 房間里的床跟陸封寒想的一樣,窄得驚人。如果他選擇平躺,根本不會有祈言的位置。于是他側(cè)身躺在單人床上,勉強空出靠墻的一塊,拍了拍:“你睡這里?!?/br> 祈言喝完一管桃子味的營養(yǎng)劑,有些后悔自己“他跟我睡一間”的提議了——床實在太窄,他已經(jīng)目測出,一旦他躺上去,和陸封寒之間,根本不會有間隙。 但說出的話不能收回,祈言套著寬松的柔軟襯衫,越過陸封寒,在留出來的位置躺下。 他下意識地屏著呼吸。 陸封寒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低笑打趣:“跟我睡一張床就這么緊張?好了,又不會吃了你,呼吸?!?/br> 祈言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屏氣的狀態(tài),一放松,就深深吸了一口氣。 周圍屬于陸封寒的氣息盡數(shù)竄進鼻尖,進到了身體里。 他有些不太能形容陸封寒的氣息到底是怎么樣的,很冷,很硬,鋒銳,又夾著不散的硝煙氣,明晃晃的像一把兇刃。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樣的氣息太具有侵-略性,讓人下意識地發(fā)憷、遠(yuǎn)離。 祈言卻非常喜歡,甚至不克制,輕易便會沉溺。 陸封寒準(zhǔn)備通過聊天緩解祈言的緊張,但想來想去,沒想出什么話題,只好從今天發(fā)生的襲擊取材:“你知道,那三艘星艦為什么襲擊堡壘嗎?” 祈言沒敢看他,只搖頭:“不知道?!?/br> “聯(lián)盟星艦中控系統(tǒng)的源架構(gòu),當(dāng)時就在堡壘里。反叛軍的目標(biāo)是這個。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送到勒托了?!?/br> “中控系統(tǒng)?”祈言肯定道,“就算搶走了,他們也用不了?!?/br> 陸封寒挑眉:“為什么?” 祈言回答:“中控系統(tǒng)帶了很復(fù)雜的‘鎖’,沒有‘鑰匙’,打不開,用不了?!?/br> 陸封寒想問你為什么會知道,但最后還是如往常般,沒有問出來。 只講了個開頭,陸封寒就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沒有講故事的天賦,而是后續(xù),祈言都是參與者。 沒有講下去的意義。 連著幾天晚上都熬夜沒睡足,一挨著陸封寒,祈言就犯困了。 而陸封寒正思索著,要不要再想想別的,余光就注意到,祈言密而平直的睫毛緩緩下垂,最后闔上了眼。 再看,呼吸起伏,已經(jīng)睡著了。 陸封寒熄了燈光,也閉上了眼睛。 只不過,陸封寒睡到下半夜就醒了。 才躺上床時,平躺著、睡姿規(guī)整的祈言,不知道什么時候鉆到了他懷里,鼻尖就貼在他的頸側(cè),每一次呼吸,都癢到了心里。 第二十一章 陸封寒不是沒跟別的人一起睡過覺, 在前線時,如果遇到戰(zhàn)事激烈,幾天幾夜盯著星圖不能松懈, 指揮艦的地板就是床,幾十個人輪換著睡覺, 誰會管旁邊躺的是誰, 能合眼就不錯了。 他也不是沒跟人挨過這么近。 那時他還沒當(dāng)上前線總指揮,有一次出任務(wù), 遇到反叛軍伏擊,他和埃里希被迫降落在一顆荒僻的行星上,逃生艙落地就直接炸成了碎片。 當(dāng)時埃里希重傷,血止不住,體溫降得很快。不說治療艙和醫(yī)療機器人, 連一顆藥、一條繃帶也沒有。那顆行星無人居住,晝夜溫差極大,到半夜時, 溫度直降到了零下。他只能盡量用自己的體溫當(dāng)熱源,以免他這個兄弟活不到救援到達(dá)。 但, 這些情況和現(xiàn)在, 好像都有些不一樣。 堡壘運轉(zhuǎn)的噪音綿綿不斷,一旦注意到, 就會覺得擾人??纱藭r此刻, 都比不了傳至耳邊的輕緩呼吸。 陸封寒想,可能是因為平日里, 祈言總是表情清冷,很少笑,話也不多, 常讓人覺得疏離,不好接近—— 跟此刻緊緊偎在自己懷里的模樣,相去甚遠(yuǎn)。 又或許是因為,懷里的人太瘦,太軟,太脆弱了,才讓陸封寒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放輕,怕把人吵醒了。 這覺還怎么睡? 陸封寒微微側(cè)頭,垂眼看祈言的睡顏,目光一一巡邏過祈言平直細(xì)密的睫毛、筆直而窄的鼻梁,在心里無聲詢問:祈言,你知道你睡著了會這么黏人嗎?嗯? 當(dāng)然沒有人回答他。 小粘人精睡得正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個小粘人精。 黑暗里,陸封寒望著上方的金屬板,盡量適應(yīng)這種懷里擠了個人的感覺,在熟悉的噪音中慢慢閉上眼。 許久,他垂放在身側(cè)的手臂抬起,松松搭在了祈言腰上,沒再移開。 祈言醒過來時,狹窄的單人床上只躺了他一個人。 他睡眠質(zhì)量向來不好,只能用時長來不足,這一覺卻睡得格外舒服,連夢都沒有做。 “幾點了?”他嗓音還有些啞。 “還早,八點半?!标懛夂娖硌孕殊熘浑p眼,迷迷糊糊的,不由笑道,“別賴床了,你們那個組長昨天不是說九點要集合嗎?” 慢吞吞地坐起身,柔軟的布料與他身線貼合,祈言用楓丹一號統(tǒng)一配置的漱口水漱了口,又接過陸封寒遞來的水,把藥吃了。 知道吃完藥后不會好受,陸封寒在一旁問他:“休息休息再去集合?” 祈言“嗯”了一聲,沒有異議。 背靠著金屬墻,陸封寒想了想:“你知不知道你晚上睡覺——” 算了,陸封寒莫名不太想把這件事說出來,有些類似于……一個秘密,一個唯獨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于是在祈言疑惑的目光里,他改了口:“以后不要跟除我以外的人睡一張床?!?/br> 祈言很排斥跟別人有肢體上的接觸,自然也不喜歡同睡一張床,只陸封寒是個例外罷了。 不過他還是問:“為什么?” 陸封寒睜眼說瞎話:“你晚上睡覺做夢了會鬧,只有我制得住?!?/br> 祈言清楚自己昨晚沒做夢,而且他晚上睡覺一直很安分,很多時候,連床單或者蓋在身上的被子都不會亂。 他不明白陸封寒為什么這么說,但他本來就不會跟別的人睡一張床,于是點頭答應(yīng):“好?!?/br> 陸封寒某種隱秘的情緒得到了滿足。 集合時,蒙德里安他們精神都不怎么好,一直打哈欠。葉裴站著都有點打晃,小聲抱怨:“早知道我就該把靜音耳塞帶上來,白天沒覺得,一到睡覺,那種發(fā)動機嗡嗡嗡的聲音太吵人了,我昨晚加起來可能只睡著了三四個小時,還總做夢,夢見我被星際海盜抓走了?!?/br> 祈言忽然意識到,陸封寒雖然幫他準(zhǔn)備了靜音耳塞,但他昨晚根本沒用,且依然睡得很好。 沒過多久,傅教授隨一個工作人員過來,“好了同學(xué)們,確認(rèn)東西都帶好,我們該回地面了?!?/br> 葉裴問:“教授,我們以后還有機會來嗎?” 傅教授打趣:“昨天不是差點被襲擊嚇哭了嗎?不害怕了,還想來?” 葉裴皺皺鼻子:“襲擊是突發(fā)事件,并不影響我對楓丹一號的向往和眷戀!” 一行人乘上小型星艦,楓丹一號撈捕艙的艙門緩緩打開,無垠的太空出現(xiàn)在視野內(nèi)。 整艘星艦滑了出去,仿佛落回海洋中的一尾魚。 葉裴扒著舷窗,望著逐漸遠(yuǎn)離的楓丹一號,忍不住感慨:“明明在堡壘里面時,覺得內(nèi)部空間很大,可以容納很多人,但這么看,楓丹一號好小啊?!?/br> “所以,不覺得很偉大嗎?”傅教授也望著舷窗外的景象,“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星艦,楓丹一號,甚至勒托,與宇宙的尺度相比,都只是滄海一粟。但我們成功脫離地球的限制,到了太空,聯(lián)盟版圖最大時,甚至擁有了九個行政大區(qū),將無數(shù)星球劃入了人類的統(tǒng)轄?!?/br> “人類是渺小的,但人類從不允許自己一直渺小?!?/br> 安靜望向窗外的蒙德里安接話:“這就是我選擇科研的原因。我父親曾說,人類這個種族,需要有人面朝大地,也需要有人望向星空?!?/br> “是的,你父親說得沒錯。”傅教授頷首,一瞬失神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變得復(fù)雜,他輕嘆,“但現(xiàn)在,‘望向星空’卻令很多人產(chǎn)生了恐懼?!?/br> 葉裴小聲問:“因為科技大毀滅,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