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倒是驚奇又道：“原來歐陽大夫不僅懂醫(yī)，還懂畫呢？”

    “鈴兒姑娘見笑了，這也只是我的余后喜好，有幸看過幾幅佳畫而已淡不上懂?！彼妹佳矍逍?，說起話來也是極為謙和。

    蘇凝瞧著那副丹青，腦海中浮現(xiàn)出女鬼的身影，眨了眨眼睛問：“歐陽大夫可看出什么了？”

    歐陽容與起身行到那丹青下，仰頭望得眼里一片流光溢彩，他瞧了好一會(huì)才收回視線。

    “這幅丹青上描的女子栩栩如生，多看幾眼便覺得她似要從畫上走下來，那翠竹葉惟妙惟肖，整幅丹青雖為簡單，但而今有這種丹青妙手的的國畫大師是張春明大師，還有早幾年的顧之恒公子?！?/br>
    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這畫風(fēng)也像張春明，張春明大師甚少描女畫像，他至今描得女畫像也不過五來幅，想來就是那位擅喜描女畫像的顧之恒公子了。”

    顧之恒？

    “張春明為國畫大師蘇凝曉得一二。”她又好奇問：“顧之恒…是何人？”

    歐陽容與側(cè)首神色頗為古怪的望著蘇凝：“蘇小姐不知道嗎？”

    蘇凝如實(shí)搖了搖頭：“確確實(shí)實(shí)未曾聽到過?！?/br>
    歐陽容與想了一下，理解道：“小姐久居內(nèi)院，又來長安不久也難怪了?！?/br>
    “歐陽大夫，你倒是說呀！那位顧之恒是何人??？很厲害嗎？我便知道張春明大師最厲害了，他比張春明大師還厲害嗎？”鈴兒問道，聽著這歐陽大夫遲遲不說她都快著急死了。

    歐陽容與輕笑了一下：“鈴兒姑娘稍安勿躁，我這就與你說，這顧之恒自沒有張春明大師厲害，也沒有張春明大師有名，不過張春明年輕的時(shí)候沒有顧之恒作的好，顧之恒十三歲便描畫如生，最擅描人像，他一生描的女畫像共二十來幅皆為珍品，一幅抵萬金甚難求，我也只見過一次珍品，與蘇小姐這墻上的丹青所描有些相似才大膽猜測。”

    鈴兒吃驚：“如此說來也是好生厲害了，若為真品…小姐，我們發(fā)財(cái)了。”

    蘇凝沒好氣的瞪了鈴兒一眼，鈴兒吐了吐舌。

    她又問：“歐陽大夫，你說的這顧之恒作畫如此厲害，他是何許人也？聽歐陽大夫之言怎…可是英年早逝的意思？”

    歐陽容與頗是遺憾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顧之恒可是一等疏狂少年，只可惜不過二十便死于戰(zhàn)場上了?！彼D了一下，感嘆：“我曾見過他幾次，兼姿文武，獨(dú)步無雙的貴胄公子，長安城里的最明媚少年，縱有些壞脾氣，也最惹得姑娘們中意，那時(shí)顧家的公子小姐出府門一次，街上必定被堵得人流不通?！?/br>
    他回憶起那時(shí)他也還年少，他去給府中那十來歲的顧小小姐瞧病，正遇上顧之恒風(fēng)塵仆仆從沙場上歸來，那顧之恒甚少他兩歲卻比他高了一個(gè)頭，一身銀盔甲束高發(fā)，精致五官中眉宇還有些少年氣，他面色冷漠的將一奴才踢到在地：“若是小妹出了什么事，你這奴才腦袋也留不住了?！?/br>
    他的聲音里藏著戾氣，驚得他連避了一旁的走廊上垂頭不敢聞。

    半會(huì)卻聽見那腳步聲而來，他將頭垂得更低了，卻只聞得那清冷又帶少年氣的聲音：“請(qǐng)問先生，我家小妹傷勢如何？可有礙？”

    意外的是少年的聲音沒有那戾氣，只有那尊尊敬敬的詢問聲。

    他抬首一看，那少年站在他面前，解了腰間劍，面色微溫沒有了冷色，與他一頷首：“先生是來給我家小妹瞧傷的大夫？”

    他連應(yīng)：“回公子，小人是來給小姐瞧傷的，小姐雖傷了額頭但并無大礙，就是會(huì)破些時(shí)候的相，多注意一下便可。”

    少年點(diǎn)頭：“如此便多謝大夫了?！?/br>
    語落，少年便作揖行了一謝禮，將他驚了一下，連扶手：“公子！不可，小人受不起這一謝禮?！?/br>
    那少年露了明亮輕笑，宛如朗月：“醫(yī)者師教是為尊，歐陽先生乃是長安城最圣心醫(yī)者，受得起之恒一禮?！?/br>
    世人言這顧之恒乃天之才，性子桀驁不馴，十五來歲的少年上得沙場戰(zhàn)四方，又得一手好畫，卻不以驕橫視人，識(shí)禮數(shù)懂敬士。

    便得那時(shí)他便心生敬仰，堅(jiān)信得這顧家的意氣少年定會(huì)長成眾人期望的模樣，最威風(fēng)凜凜的人兒。

    哪想得那獨(dú)世無雙的少年公子卻也只是獨(dú)步一時(shí)，在他最明朗的年齡里隕落了。

    “歐陽大夫…。那顧之恒這般人物怎么年紀(jì)輕輕就死了？”鈴兒聽著好奇問。

    蘇凝也好奇。

    歐陽容與沉默了好一會(huì)才道：“顧家通敵叛國，全被處決了?！?/br>
    “通敵叛國？”鈴兒吃驚，與蘇凝相視了一眼不敢相信道：“居然通敵叛國，那定不是什么好人了?！?/br>
    她搖著頭：“那他便該死了！不稀罕了不稀罕了?！?/br>
    蘇凝沒有說話，她心中也覺得遺憾，卻聽得那歐陽容與沉聲道：“顧家…不會(huì)叛國?！?/br>
    “歐陽大夫?yàn)楹芜@般說？”蘇凝疑惑不解。

    那歐陽容與望了一眼墻上的丹青，卻沒有應(yīng)答下去，蘇凝縱心生好奇，也不好意思再追問。

    但卻對(duì)這歐陽大夫所說的所謂的顧家有些好奇，一個(gè)富有傳說的顧家滅于叛國…

    鈴兒覺得無聊，就在旁嚷著：“不說了不說了，說這等叛徒添堵呢？小姐，我們出門吧，今日夫人對(duì)我們都很寬限。”

    大概是上次之事，賈氏對(duì)蘇凝更是愛理不理，啥事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