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鶴熙三步當(dāng)兩步走到趙墨筠面前，原本準(zhǔn)備好的話，在看到她微微牽起的嘴角之后，忽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是直直地看著她笑的樣子。

    “找我？”

    最后還是趙墨筠先開口。

    柳鶴熙回過神，“衣服?！?/br>
    說著，把手里的紙袋子遞給趙墨筠。

    想起自己借給他的校服。

    “你在這兒等我？”趙墨筠接過，“其實放到我桌上就行?！?/br>
    “我也才剛剛到?！?/br>
    等了快半個小時的人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趙墨筠“唔”了聲，咬住豆?jié){，包換著肩背，把校服外套穿上。穿上之后才發(fā)覺不對勁，這件校服她的那件要新，衣袖上水性筆黑點不見了。

    想起有人一言不合就扔衣服的行徑，趙墨筠盯著柳鶴熙，語氣不善地質(zhì)問：“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扔了？”

    柳鶴熙一怔，隨即眉眼耷拉下來——

    “衣服洗壞了。”低聲說。

    那低落又滿含歉意的樣子，把趙墨筠接下來的話全堵了回去。

    算了，校服新點沒什么不好。

    不過眼前這個人有潔癖這件事，在趙墨筠心里是板上釘釘了。

    *

    兩個人一起進(jìn)校門。

    趙墨筠喝完手里的豆?jié){，垃圾順手扔進(jìn)垃圾桶。

    柳鶴熙看她喝完豆?jié){沒有再吃別的東西，忍不住問：“你早上就喝豆?jié){嗎？”

    趙墨筠很莫名地扭頭看他一眼，“怎么？”

    察覺到她不太喜歡被人問這些問題，柳鶴熙搖頭，“沒事?！?/br>
    跟在她身后走著，目光落在她身上。并不算很寬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蕩蕩的。

    柳鶴熙突然停下。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跑走之前說了這樣一句。

    趙墨筠來不及問他去干什么，人就跑出老遠(yuǎn)。不過站了不到十秒，發(fā)現(xiàn)其他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趙墨筠厭煩地皺眉，沒等柳鶴熙回來，往教學(xué)樓走。

    反正她也沒有答應(yīng)要等他回來。

    快到四樓的時候，聽到急匆匆腳步聲，從下往上，由遠(yuǎn)及近。趙墨筠回頭，剛好看到柳鶴熙沖到面前。

    單手撐住膝蓋大喘氣，另一只拎著袋子的手伸向她。

    趙墨筠沒搞懂這是演的哪出。

    “……給……給你?！崩鄣脙蓚€字都說得艱難。

    趙墨筠沒有伸手接。

    下一秒彎腰喘氣的人直起腰，把手里的袋子塞給她，“就算沒有胃口，早餐也要好好吃。”

    趙墨筠定定地看著他。柳鶴熙別開視線，轉(zhuǎn)過身，噔噔噔又跑下樓了。

    趙墨筠打開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有面包牛奶，還有一袋開胃的山楂片。

    抱著袋子，輕笑出聲。

    *

    上周五，周六月考，趙墨筠連人影都不見，自然逃不過體育課去掃地的命運。

    下午第一節(jié) 就是體育課，在老陳開口之前，她已經(jīng)自覺拖著自己的大掃把下樓。

    很湊巧，周二的體育課又跟高一八班同一節(jié)。

    因為太累又缺覺，趙墨筠昨天一整天都過得渾渾噩噩。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也沒有多想，直到今天早上，在廁所不小心聽到自己的八卦，才知道自己又上了貼吧。

    不過這次是跟柳鶴熙一起。

    先是張慧儀，后是柳鶴熙，都是高一八班的?，F(xiàn)在還跟高一八班上體育課，圍觀議論自然不會少。

    陳米揚(yáng)看著站在排球場周圍，看趙墨筠掃地的一圈人，表情一言難盡。

    突然發(fā)覺趙墨筠真的是脾氣好，換她的話，這會兒說不定已經(jīng)跟人動手了。

    “嘖嘖嘖，真的，趙墨筠不去當(dāng)明星太可惜了，掃個地都這么多人看，瞅瞅這人氣?！焙握\蹲在花壇上，半開玩笑道。

    傅易站在旁邊，想起曾經(jīng)見過趙墨筠懟人的名場面，笑，“那估計得火。娛樂圈第一杠星。給我一句話，我就能杠起整個地球。”

    聽到這句話，何誠想起趙墨筠那些“光輝事跡”，笑得不行。

    回頭發(fā)現(xiàn)陳米揚(yáng)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出神，何誠止了笑，問：“揚(yáng)哥，看什么呢？”

    “那人是誰？”陳米揚(yáng)抬了抬下巴。

    何誠跟傅易順著陳米揚(yáng)的目光看過去。

    在排球場邊上那排樹下，站了五六個男生，時不時看看趙墨筠，然后回頭跟坐在單杠上的男生說話。

    單杠上那個男生明顯是他們的頭。

    雖然隔這么遠(yuǎn)聽不見那群人在說什么，但看表情，不像是什么好話。

    何誠最看不慣裝逼的人，忍不住皺眉。

    “單杠上那個？”傅易問陳米揚(yáng)。

    “嗯?！?/br>
    “好像叫王智杰，家里是做生意的，算是富二代，小仙居就是他家開的。不過人一般，初中三年換了三個學(xué)校?！?/br>
    看那樣子，不用問也知道是換學(xué)校是什么原因。

    “看不出來，那小胳膊小腿還這么能打架？”何誠說。

    傅易無情嘲笑，“你以為是你，遇事自己往前沖？”

    何誠聽出來這人又拐著彎罵自己，手里的樹葉子往地上一扔，作勢給人來個鎖喉，眼角余光看到齊磊過來。

    “磊子，你這也太墨跡了，再慢點我都要想是不是要去糞坑里撈你了?！?/br>
    齊磊走過來，神神秘秘地說：“你們猜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