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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渣捏上一撮敷在指甲上,用碎布一裹,隔夜起來解開,紅中泛著橘色的指甲就染成了。這法子還是陳姜幼年時在姥姥家學(xué)會的,姥姥…… 想起姥姥,陳姜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那是唯一不嫌棄她的親人,總是給她好吃好玩的,總是摟著她喊乖乖,總是在其他家人對她避之不及的時候護著她,總是愿意聽她說那些看不見的“人”的故事,而從未流露出半分厭惡。 姥姥去世后曾經(jīng)十分驚訝地對她說,乖乖真的能看見我啊。 她更難過了,原來姥姥也是不信的,可是并不妨礙她對外孫女無私的愛。 廖氏出來就看見桌上一片狼籍,陳姜乍著兩只手在發(fā)呆,細(xì)細(xì)一瞧那小臉上似有悲戚之意,慌忙問道:“姜兒這是怎么了?” 陳姜立刻恢復(fù)面癱,翹著左手去裹右手:“沒事,玩?!?/br> 廖氏見她左手纏了布條動作起來不得勁,就上手幫她裹起來,一邊期期艾艾道:“這幾天娘按你的新花樣子繡了幾條帕子,也不知人家掌柜的那里能不能看上,能給幾個錢?” 陳姜道:“你手藝那么好,看不上除非她眼瞎了?!?/br> 廖氏不好意思起來:“那……那也不能這么說,娘的女紅比不上你姥姥,當(dāng)年你姥爺走了以后,全靠你姥姥做繡活把你大舅和我養(yǎng)大的,娘打小就笨些,學(xué)也學(xué)不精,就怕人家看不上咱的手藝?!?/br> 陳姜聽她提起姥姥,心里又升出些微不高興,縮回手淡道:“為母則剛,姥姥真是個好娘親,確是比你強些?!?/br> 廖氏一怔,隨即渾身不自在起來,臉面一時青一時紅,緊抿了嘴唇微垂了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夏蟬在屋外鳴叫不休,屋里的空氣卻凝滯了。 陳姜慢慢紓解著內(nèi)心的不快,對廖氏的委屈模樣只作未見。做飯繡花洗衣,近來廖氏表現(xiàn)很不錯,沒有默默垂淚,沒有憂傷呆坐,很像痛改前非的樣子。但俗話說日久見人心,這才幾天功夫,想叫她對廖氏改觀是不可能的,她也沒那個心思去做一個中年婦女的指路明燈,時不時敲打幾句,未來端看個人良心了。 待心情平復(fù),陳姜又像沒事人一樣轉(zhuǎn)了話題:“對了,有個事想問問,咱們村辦喪除了黃紙,還燒些別的東西么?” 廖氏并不如陳姜想的那樣是在委屈,她只是又開始有點害怕了而已。她想走,離開陳姜身邊,離開這憋死人的屋子,可硬是挪不了步子,像被施了咒一樣地僵著。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不像十一歲的孩子,讓娘也無法像一個娘,給她當(dāng)家,她說什么聽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廖氏的心里有一個念頭揮之不去,卻再不敢說出口。 聽陳姜問話,她哽著喉頭,半晌才擠出一點聲音,“燒……衣裳鞋子?!?/br> “有燒金銀元寶和紙扎品的嗎?” 廖氏臉上現(xiàn)出一絲茫然:“元寶紙扎,那是啥?” 陳姜裹上小指的布條,心情漸好,微笑道:“一個小手藝,以后教你?!?/br> 廖氏一見她笑,緊繃的神經(jīng)就放松了些許,囁嚅道:“娘笨,新手藝學(xué)不會的,做點繡活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人說,看見我的文名沒有食欲,我: ! 讓我想想改個啥。 第27章 無事不登破茅屋 陳姜歪著頭端詳手指,隨意道:“繡活你也不必緊著做,做多了對眼睛不好。再有個把月鎮(zhèn)上的學(xué)堂就開課了,我尋思過幾天去縣城一趟,找個大些的繡坊,把新花樣子全賣了,先把我哥送去念書,咱倆再做點新的生意?!?/br> 廖氏覺得有點不妥:“你不是說鎮(zhèn)上那巧掌柜人還不錯,收東西也爽快,咱畢竟是先賣給她的,瞞著她去縣城賣會不會不好?” 陳姜道:“巧掌柜是不錯,可是摳門啊,她要肯一個花樣子給我一兩銀子,我自然不會舍近求遠(yuǎn)了?!?/br> “啥?一兩銀子?姜兒你那只是花樣子,這……”廖氏又驚了,對陳姜的大口氣不知說什么好。 陳姜也不解釋,提著兩手走去陳百安床鋪前,從床上夾起一摞白草紙,放到廖氏跟前,自信地道:“瞧瞧,這花樣子值不值一兩一張?” 廖氏一張一張翻過去,看完臉色復(fù)雜,半晌誠實道:“娘見識少,不知值不值?!?/br> 陳姜不受她影響,看著自己幾天的作品,越看越喜歡,兀自得意。 籬笆欄發(fā)出聲響,門外腳步沙沙,有人細(xì)聲細(xì)氣地喊著廖氏:“二嫂在家不?二嫂?!?/br> 廖氏迎出門,臉上立刻習(xí)慣性堆起討好的笑容:“哎,碧云來了,快進(jìn)屋坐。” 陳姜快速收起紙張,放回陳百安枕頭里側(cè),又坐回桌旁,用兩手腕夾起一根筷子,若無其事地攪動著盆里已經(jīng)稀爛的花汁。 “二嫂這小院兒收拾挺干凈啊?!标惣倚」藐惐淘圃谠豪镒笞笥矣覓咭暳艘蝗?,還伸頭進(jìn)灶房看了一眼,這才跟在廖氏后頭進(jìn)了堂屋,看見陳姜也在,露了個笑臉:“喲,姜兒也在家,沒出去玩兒啊?” 陳姜抬眼瞅瞅她,只見她身穿緋色裙,腳蹬繡花鞋,梳著雙丫髻,一邊系了根紅絳,耳垂上綴著銀丁香,手腕上似乎套著個鐲子,腰間還系了一雙小銀鐺,走動起來丁零作響。乍一看一點不像個做粗活的鄉(xiāng)下姑娘。 陳碧云今年十八,與四叔陳恩淮是一對雙棒兒,萬氏高齡產(chǎn)下龍鳳胎,當(dāng)年在大槐樹村里也著實風(fēng)光過一陣子。如今四叔因讀書不急著娶親,陳碧云也一直沒有嫁人,已經(jīng)步入老姑娘的行列。萬氏把這唯一的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自然想挑一門可心的親事,從她十四開始挑,高不成低不就,一年一年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