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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媞從沒把影子當回事過,徑直撲向陳姜嗚嗚哭泣:“他要走了,不讓我跟著,他會不會死,會不會回不來了?。啃〗?,小姜你勸他別去了,他死了我沒臉去見舅舅舅母??!” “妖怪,真的是妖怪,你沒見到可嚇人了,啥也沒有的大空地上轟得一下就出來了?!?/br> “嗚嗚嗚嗚,怎么辦啊怎么辦?!?/br> 陳姜捂了捂耳朵,吼道:“都給我閉嘴!” 兩只鬼的安靜僅僅限于不再說話,影子哼個不停,趙媞哭哭啼啼。與她膝蓋相對的人還沒開口,陳姜先道:“袁公子,你就讓趙媞跟著你吧,她不跟著你不放心?!?/br> 袁熙摘下草帽:“殿下果然一直在?!?/br> “她一直在,她舍不得離開你們,你要是打定主意走,就帶上她吧。留在這兒我怕我有一天會忍不住用狗血噴死她?!?/br> 袁熙扯扯嘴角,低道:“若知道殿下在身邊,我很難專心做事?!?/br> “她無法對你造成任何影響,你就當她不在好了。”陳姜說完這句話,默了片刻,嘆口氣:“你非要去嗎?我那天都跟你說了這件事可行性極低,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等于找死啊,何必呢?” 袁熙垂眼不語。陳姜以為他有所動搖,忙又道:“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啊,人與國都是有運氣的,周亡,就是到了該亡的時候?!?/br> “小姜!”趙媞怒叫。 陳姜不理會她:“你生在貴族世家,從小讀書,應(yīng)該知道這個道理,國將亡,必有兆?;驈姙?zāi),或貪腐,或暴斂,或君昏,jian臣當?shù)劳鈶n內(nèi)患。若無縫隙給人鉆,竊國賊如何竊得?沒有哪個國朝能延祚不衰的,趙媞的爹,你的姑父或許是個好皇帝,但運到頭了,他也擋不住啊?!?/br> 趙媞在氣瘋前總算控制住了情緒,哭道:“我父皇就是個好皇帝,愛民如子,仁厚節(jié)儉,唯一做錯的就是重用楊賊,給大周招來滅朝之禍。” 就是耳根子軟人家說啥信啥唄,這還算好皇帝? 陳姜又道:“我再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倆都不許生氣啊。那位楊......賊,謀朝篡位未動刀兵,沒禍害百姓,也沒增加賦稅,將兩朝平穩(wěn)過渡,算不錯啦?!?/br> “小姜!你竟然替賊子說話,你...你...太過分了!” 陳姜見袁熙并無太大反應(yīng),對趙媞皮笑rou不笑了一下。心道我又不是趙家人,我又不搶皇位,不坑百姓的皇帝我就要表揚兩句,你能把我怎么樣? 袁熙這時輕笑一聲,道:“你說得有理,所以我只是去報家仇。” 陳姜:“......好吧?!睙o法反駁,當她白說。 袁熙從身邊包袱里拿出一個帶鎖的雕花黑匣子,交與陳姜:“這里是殿下的一些生前之物,懇請陳姑娘代為保管,待我歸來之日自會取走。若五年未歸,就送給陳姑娘了。” 趙媞又開始嗷嗷哭,影子鬼眼放光:“是啥呀,是銀首飾嗎?” “另外,”陳姜剛想拒絕,他又取出一個小些的匣子,“殿下無法投胎,日后必擾姑娘多矣,這份謝禮,請姑娘收下?!?/br> “不要不要,你聽我說......” “請姑娘留住殿下,我不能帶她走了?!痹醯难劬ζ届o得看不出一絲情緒。 壯士一去兮,好悲壯。陳姜說不出話來了,袁熙并沒提過分要求,沒有如她猜測般想利用她搞顛覆活動,他決定孤身犯險,也只是讓自己照顧趙媞——一個死去的公主,一個他根本看不見的鬼。 馬車上了白水橋,陳姜接過大匣子,推回小匣子:“謝禮不必了,趙媞的東西我會保管,上了鎖呢,這里面肯定都是貴重物品吧。你最好快點回來拿走,不然我可等不到五年,哪天窮瘋了就會把它撬開的?!?/br> 袁熙在狹小的車廂里下跪,向陳姜指示的趙媞方向叩下三首,而后一言不發(fā)撩開車簾。 馬車噠噠遠去,趙媞哭叫掙扎,卻被影子死死拖住。 陳姜跟她說,抓住趙媞,晚上回家施法術(shù)讓她戴上漂亮的絹花,影子一個餓虎撲食就把趙媞給制住了。 她小小個頭抓著趙媞毫不費力,還跟陳姜悄悄說話:“你下車的時候,那個男的把小盒子丟進筐里啦,快看看是什么好東西?我猜是銀子!” 陳姜嘖嘖,真是貴人心眼多,說了不要還偷偷塞,生怕她對趙媞不好。唉,總算因鬼結(jié)了份緣,陳姜當然希望他能活著回來。 一把油傘遮住一個人和兩只拉拉扯扯的鬼,陳姜在鎮(zhèn)上晃了好幾圈,臨近巳時中,后街的棺材鋪子才開了門。 這是鎮(zhèn)上唯一的一家棺材鋪,掌柜的姓周,祖輩都是做陰喪生意的。老百姓忌諱這個,卻也需要這個,十里八鄉(xiāng)凡有白事,免不了要與周家打打交道。他家喪葬一條龍,從頭到腳從里到外,穿用躺燒的東西十分齊全,買棺材送墓碑,打棺材送壽衣,需要挖坑抬棺的也有漢子頂上。 有很多老人們喜歡在活著的時候替自己備下壽材,故而生意挺好。 陳姜拿出卷起來的自制畫冊時,一中年男子正在卸門板,她從后脆生生招呼了一聲:“掌柜的?!?/br> 面貌憨厚的男子回頭,見一個水靈靈小姑娘,穿著一身姜黃裙,撐著一把油紙傘,彎著月牙眼正沖他笑呢。 她笑得太甜,仿佛從心里樂出花兒了的感覺,引得周掌柜也莫名跟著露出個微笑。 天知道他多難得笑上一回,做這門生意不管是碰上打棺材的還是買成品的客人,必須陪上一張凝重臉,要跟人嘻嘻哈哈耍俏皮腔,鋪子早就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