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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沒有窗,大白天也點(diǎn)著燈,光線昏暗,氣味難聞。從木頭牢門看見去,她穿著一條草綠色的裙子,發(fā)髻散亂,側(cè)身倒在一堆稻草上動也不動,鞋襪盡除,兩只腳上血跡斑斑,眼睛黑幽幽的,盯著牢外的陳姜半晌不轉(zhuǎn)。 旁邊的幾間牢房沒有人犯,也許彭大人不想讓涉及到自家的事被外人聽見,他在大牢外頭確認(rèn)了陳姜可以獨(dú)自進(jìn)去后,便清空牢房,連一個衙差都沒有跟派。 陳姜在手臂粗的木欄外蹲下,憶秋看著她,她也看著憶秋。 互看了一陣后,陳姜沖著憶秋笑了笑:“想報仇,也不必把自己糟蹋到這個地步。你看,仇沒報成,你又成了階下囚,何必呢?” 憶秋眼睛里幽光依然,腦袋動了動,艱難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br> 陳姜噓嘆:“都有必死的決心了,還瞞著目的沒意義啊。被砍頭前,你大喊一聲彭世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說不定還能給他留下點(diǎn)心理創(chuàng)傷。繼續(xù)嘴硬到死,彭公子都不知道你在恨他呀。” 憶秋嗤笑一聲:“自作聰明的小丫頭,你是誰?為何要來與我說話?” 陳姜琢磨了一會兒她這句話,忽然瞇起眼:“你的仇人不是彭世庭?你害他,是為了讓別人難過......誰會難過呢?彭大奶奶,彭夫人,還是彭大人?” 憶秋閉口不言,眼神卻比之前更幽深了。 陳姜搖搖頭:“其實(shí)我有辦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幻心玉哪來的,你在恨誰,包括你的過往記憶,但是我不愿意這么做,因?yàn)檫@是不道德的,有違天道,有違人道,也很不尊重人......”說著她看了看師焱,為自己帶有指責(zé)意味的話送上彌補(bǔ)一笑。 師焱沒笑,面無表情。 憶秋血淋淋的手抓住稻草,再次抬起腦袋,“你...你怎會知道幻心?” “我當(dāng)然知道,”陳姜從荷包里拿出幻心玉,在她面前晃了晃,“因?yàn)榫褪俏以谂砉舆€剩一口氣的時候救了他呀?!?/br> “什么?什么?”憶秋瞳仁驟然放出兇光,不顧傷痛一下?lián)纹鹆松碜?,嘶喊道:“是你救了他?你是誰,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師?!?/br> 憶秋怨怒地盯著陳姜,惡狠狠地吐出四字:“為虎作倀!” 陳姜無奈:“彭大人愿意付我十萬兩銀子,這又是救人一命的功德好事,我正正當(dāng)當(dāng)做生意怎么就為虎作倀了?你罵人,總得有個站得住腳的理由吧?” 憶秋怒極而笑,笑得凄愴慘然:“十萬兩,他最大的后盾鄭家,都已抄家流放了,彭昌頤竟還能拿出十萬兩請?zhí)鞄?,可見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害慘過多少無辜百姓!此人不死,天理難容,天理難容??!” “接近不了彭昌頤,所以才接近他兒子......聽說抓你時,你沒有反抗,”陳姜看著她瘋癲大笑,心里不知為何有些戚戚,道:“你知道彭世庭沒死,你肯定逃不了了是嗎?你和彭大人有什么仇,值得你費(fèi)這番心機(jī)以身犯險?” 憶秋清瘦的臉龐上滑下兩滴淚:“我的心機(jī),全因你白費(fèi)了?!?/br> 陳姜嘆口氣:“那真是對不起,我只是個收錢辦事的天師,不理紅塵恩怨。你送彭公子玉石時,他友人在旁,此玉內(nèi)有惡咒,我也向彭大人實(shí)言相告。人證物證俱有,致死方法又比較殘忍,想彭大人放你活著走出大牢,恐怕不可能了。我來,只是為了打聽玉石的出處,順便聽聽你有無遺言,既然什么都不愿說,那我也不強(qiáng)求了,你好自為之吧?!?/br> 她站起轉(zhuǎn)身,走了幾步,身后突然傳來憶秋幽聲:“小姑娘,你回來?!?/br> 陳姜走出大牢時,臉色不太好看,彭昌頤一直等在外面,見了她忙迎上來:“天師,那女犯可招出主使?” 陳姜看了他一眼,淡道:“彭大人,為何你認(rèn)定此事有主使?” “若無主使,她一個低賤妓子,怎能得到那要命的玉石,我兒與她無冤無仇,她又為何要下這般毒手?” “無冤無仇?”陳姜輕嗤:“這世間總有很多不夠清醒的女子,被情障所迷,日夜陷入苦痛不得脫身,痛到極致時,便會不顧一切犯下糊涂事?!?/br> 彭大人怔?。骸澳闶钦f.....” 陳姜點(diǎn)頭:“正是,沒有什么陰謀主使,此事就是令郎酒醉時隨口許下贖身承諾,后又不履行招來的禍端?!?/br> “那玉石......” “是憶秋家傳之物,她知道其中有惡咒,故意下給令郎的?!标惤抗獬领o,篤定道:“我已用獨(dú)門秘術(shù)驗(yàn)過了,她沒說謊?!?/br> 彭大人相信陳姜,卻很不甘心。還以為能挖出什么神神鬼鬼的大秘密呢,哪知是他不爭氣的兒子惹出來的風(fēng)流債,胸口堵著一團(tuán)氣,半晌道:“若不是天師出手,我兒這條命就斷送了,此女當(dāng)以不道罪名論處!” 陳姜勉強(qiáng)微笑:“大人決斷吧,我家中有事,不便久留,這就先向大人告辭了。” 她走后不久,衙牢里傳出一聲凄厲喊叫:“彭昌頤,你不得好死!” 返回?fù)崤_府,陳姜找到彭夫人告辭,彭夫人便將備好的銀票以及一箱足有六七百斤重的沉甸甸的現(xiàn)銀交給了她。并告訴她這筆錢有湊的,有借的,沒能全部換成銀票,對天師感到抱歉。 十萬兩銀東拼西湊的感覺,顯得撫臺大人十分清廉。 與郭純嘉一同返回青州的路上,陳姜的馬車跑得明顯慢,上了官道兩車就拉開了一大截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