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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靠見鬼發(fā)家致富在線閱讀 - 第279頁

第279頁

    “停便停著,本君有要事?!?/br>
    說罷他身形一晃不見了,司陰起身,抱起雙臂半天無語。什么要事?見那凡女的要事?若不是為了尋她,君上不會遭受天譴,于冥府內(nèi)封印神體;若不是為了幫她,君上不會數(shù)次逆天改命觸犯天規(guī),致使冰印層層疊加;若不是為了救她,君上不會破印取身,導(dǎo)致本就緩慢的解印過程雪上加霜。

    他進(jìn)冥府?dāng)?shù)萬年,前事多少了解一些。他的想法其實和陳姜一樣,都轉(zhuǎn)世了,就算了吧。大人這般執(zhí)著,真是食古不.....真是個極重感情的人吶!

    陳姜還垂著腦袋,她并沒有睡著,只是在看自己的手相。生命線很短,感情線更短,唯獨事業(yè)線又直又長。

    這是小鬼的相,還是自己的相?能看透萬物本源,卻看不透自己的命??!

    她嘆口氣,剛想起身,忽見眼下一片金光閃閃,一個激靈抬起頭,那風(fēng)姿綽然,風(fēng)度翩翩,風(fēng)華依舊的鬼就站在面前,靜靜望著她。

    “師...”她喊了一個字頓住,慌忙將臉側(cè)了側(cè),“你怎么來了?”

    十余年不見,這是分別最久的一次,她連那個“兄”字都喊不出來。他還是那么年輕貌美,她卻老了。

    “怎的只你一人?”師焱看著她躲避的眼神,魂體的胸腔里也感覺到些微的疼。

    陳姜聽到熟悉的聲音,眼底一熱,幾乎要流下淚來。她勉強(qiáng)咧咧嘴:“”娘過世了,我陪了她七天,把她送走了?!?/br>
    “田娘子呢?”

    “早去跟著小冬過了?!?/br>
    “你哥哥呢?怎留你一人在此?”

    師焱不知為何有點生氣,這就是你要的俗世紅塵?這就是你要的煙火氣?把所有人送走,孤零零地度過余生,這就是你要的人生?

    “他......”

    話音未落,院子大門打開,陳百安聲音響起:“小妹,小妹?”

    “哎,我在這兒?!标惤饝?yīng)了一聲,又低道:“他帶著大郎二郎去給娘燒七了,我今晚送娘,就沒有去。他不是留我一人,五七燒完,我會跟他上京。”

    “上京做什么?”

    “辦喜事。此時不辦,就得耽擱三年了。”

    “什么喜事?”

    “嫁人?!?/br>
    師焱神色一凜:“誰嫁人?”

    陳姜發(fā)現(xiàn)他這次上來話變多了,問題一個接一個:“當(dāng)然是我侄女嫁人,難不成是我?”

    師焱緩和了眉目,微微一笑:“那自然不是,你已嫁了,又怎能再嫁?”

    第117章 是個謎

    大侄女嫁人后,陳姜拒絕了陳百安的挽留,堅持回到大槐樹村居住,每年只上京一次。

    村里老人死了一撥又一撥,新生兒落地了一茬又一茬。與她同齡的那些丫頭小子有的已經(jīng)做了爺奶,她還是孤身一人。

    家里的新房子變成了舊房子,村學(xué)里的孩童來來去去,夫子也換了好幾任,她還是孤身一人。

    雖然她梳著婦人發(fā)髻,可是從沒人見過她的丈夫。村里新一輩兒的三姑六婆們傳說,陳天師當(dāng)年招了個上門女婿,成親當(dāng)日就死了,她便一直守寡,好可憐喲。

    也有人說,可憐?人家是一品護(hù)國天師,有的是錢?;噬习l(fā)俸祿,私田有出息,月月還有人捧著銀子請她去凈宅安家,想嫁人五十歲也嫁得出去,才不是可憐,是癡情才對。

    更有人言之鑿鑿,當(dāng)年見過她把一個男子留在家中數(shù)日,后來更與他一道消失了半年之久。別的不論,單論長相,這輩子就沒見過比那人更好的了,親近過那般天姿,還能看上誰啊?陳天師定是在為他守節(jié)。

    總之說來說去,陳姜就是守寡了。

    只要不問到她面前,她也懶得管人舌頭往哪邊歪,以她的年紀(jì)和身份,已不適合再與人爭高低長短。村里的生活安寧自在,有人定時給她送糧送菜送各種收入,也有人定時上門給她看診保健,她一個人吃,一個人睡,一個人照顧自己,守著老房子,深居簡出,修身養(yǎng)性。

    四十歲的時候,邱家不知哪輩兒的孩子嚇了魂,請陳姜幫忙收驚,與谷兒見了一面。彼時她不過四十二歲,已然兩鬢斑白,老態(tài)畢現(xiàn),行為舉止畏畏縮縮的。陳姜問她,走嗎?我?guī)慊卮?。谷兒搖搖頭說,爹娘死我都沒回去,如今哪兒也去不得了,這輩子就死在邱家了。

    四十五歲的時候,侄子大郎考過會試,賜進(jìn)士出身,她去給廖氏和陳恩賢上墳報喜,遇見了一個久未謀面的人,陳百順。他也老了,穿得很體面,看起來這些年過得不錯,正卷了袖子拿一把小鍬翻山土。陳姜說,百順哥,你干啥呢?陳百順愣了好一會兒才認(rèn)出她來,說哦,是姜兒啊,好多年沒見著你了,我回來給冬娟重新做個墳。

    他坦然說著冬娟的名字,哪怕身后站著他二十多歲的兒子。

    陳姜下山的時候心情挺復(fù)雜的。世間狼心狗肺者眾多,癡情人卻也比比皆是。相比較那些愛而不得,遭現(xiàn)實所迫埋葬深情的人來說,她是多么幸運。至少,他又在身邊了。

    從十一歲到二十一歲,師焱陪了她十年;從三十七歲到四十七歲,師焱又陪了她十年。中間沒有他的那十六年是怎樣過來的,陳姜忘記了,從他再次出現(xiàn)的那一刻,熬過的日子就全然忘記了,往后日日心安。

    她不是一個人吃一個人睡,一個人照顧自己,師焱陪著她呢。關(guān)上大門,就是一人一鬼的世界,三餐飯食四季衣裳,她給自己做,也給師焱燒;把自己前世的經(jīng)歷編成段子說給他聽,也纏著他問九萬年前的故事;偶爾接下路途遙遠(yuǎn)的生意,與他同賞山水同賺錢;寫寫不完的字,畫畫不完的畫,做做不完的手工,一天又一天,絲毫不覺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