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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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積了深厚的白雪,只有中間清出一條道路。 裴苒蹲著身子踩在雪地里,專注地捏著雪人。 佩兒守在一旁,看著低著頭認真團雪人的小姑娘,心里忍不住嘆氣。 從那日被大姑娘戳穿替嫁的事后,老夫人便免了請安。 裴苒日日待在竹苑里,不是看話本就是團雪人。 她看起來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人心慌。 “姑娘,今晚府中有家宴,您要不要換身衣裳再去?” 裴苒低頭看了看自己被雪水沾濕的裙角,點了點頭。她把暖絨絨的圍脖繞在雪人的脖子上,站起來拍了拍它的腦袋,小聲道∶“要乖乖地等我回來哦?!?/br> 屋內(nèi)燒著炭火,比外面暖和許多。 裴苒一進屋,環(huán)兒立即上前,要殷勤地伺候著。 她怕冷,不愿和裴苒一起出去,但又不能忘了自己討好的任務(wù),只能抓住現(xiàn)在的機會表示些。 裴苒卻躲開她的手,指了指身旁的佩兒,“你幫我換?!?/br> 環(huán)兒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僵硬著。 佩兒掃了她一眼,她立即低下頭。 她可不想被老夫人的人抓住不敬主子的名頭。 雪青色的襖子換上身,佩兒正要拿桌上的荷包,裴苒極快地伸手過去拿走荷包,“這個我自己系就好。” 荼白色的荷包上繡著臨枝而放的桃花。 裴苒認真地將荷包系在腰間,確保它不會掉落才往外走。 環(huán)兒跟在后面,幾次掃到那荷包,目光又極快地離開。 佩兒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安分地走著便只當(dāng)是自己的錯覺。 今日風(fēng)雪剛停,太陽很好。 裴苒走到一半,突然很擔(dān)心院中的雪人。 這么一來一回,雪人怕是要化了。 她心中可惜著,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長廊上也走過來一行人。 最前面的就是余月巧。 幾天過去,余月巧臉上的指印已經(jīng)消失。但是一看到裴苒,她似乎還能感受到臉疼。 狹路相逢。 裴苒抬頭淡淡地看了一眼余月巧,抬腳就要往前走。 余月巧好巧不巧地攔在她前面,低著頭軟聲道∶“上次是meimei唐突,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望jiejie莫要在意?!?/br> 她低頭做歉意狀,整個人卻恰好攔在裴苒面前。 裴苒目光漠然,“我在意,但是我已經(jīng)打過你巴掌了。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你不必勉強來和我說話,省得我們都難受?!?/br> 本就是客套話。 余月巧也是被余正德訓(xùn)斥才來道歉,誰成想得這么一番話。 她狠狠攥著手帕,看著裴苒從她身邊走過,嘴角勾出奇怪的笑容。 裴苒還沒跨過去,就聽見一個丫鬟大聲道∶“你做什么,不許傷害我家姑娘。” 那丫鬟說得又急又快,周圍人一愣。 裴苒迅速轉(zhuǎn)頭,只見余月巧正往后倒去,她的身后是一片殘雪之地,沒有圍欄。 長廊之間本是賞花之地,下人們也只是清理了廊上的殘雪,外頭的可是分毫未管。 裴苒皺眉,她極快地伸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余月巧的胳膊。 丫鬟的話還有余音,余月巧的身子卻停住了。 裴苒拉著她的胳膊,她往后倒著,陷入尷尬的境地。 “你快放開我家姑娘,不許推她。” “我推她?” 裴苒奇怪地看了那丫鬟一眼,又看了看被自己拉住的人。手一松,余月巧就順勢跌在一片殘雪中。 “撲通”一聲,泥水濺起。 日光很好,殘雪化了一半,余月巧跌落在殘雪中,衣裙全部被染濕,還有泥水濺到她的臉上,狼狽不堪。 她手中還拽著一個荷包,丫鬟尖叫著。 裴苒本想抬腳就走,卻忽然注意到余月巧手中的荷包。 荼白色的荷包上繡著桃花。 余月巧拿了她的荷包。 裴苒肅了臉,幾步上前,卻被丫鬟攔住。 “裴姑娘,大姑娘是您meimei,您怎么忍心傷害她?” 丫鬟說得情真意切,佩兒立時就想反駁。 裴苒根本不在意丫鬟說了什么,她伸出手,直直地看著余月巧,“還給我?!?/br> “jiejie為何這么著急,莫不是這荷包中藏著什么不堪之物?” 余月巧得意地看著手中的荷包,她極快地打開荷包,掏出里面的東西。 溫潤的白玉在日光下泛著光澤,騰龍栩栩如生。 余月巧怔愣地看著那塊白玉,脫口而出∶“你怎么會有太子的玉佩?” 裴苒上前的腳步一頓,“你說什么?” “別裝傻。京都誰人不知這是太子隨身攜帶的騰龍玉佩,世間僅此一枚。該不會是jiejie讓人仿做的吧?!?/br> 裴苒呆愣地站在原地,余月巧還說了什么她已經(jīng)聽不見。 她怔怔地看著那枚白玉玉佩。 從枕頭下發(fā)現(xiàn)這塊玉佩,她便知曉這玉佩貴重。 但如今余月巧說,這是……太子的玉佩。 一個猜想漸漸成型,裴苒還來不及細想,就聽見遠處有人熟悉的聲音。 “苒苒?!?/br> 第25章 25 雪后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裴苒隨著那一聲“苒苒”回頭, 只見遠處一個一身藍底黑袍人正快步往這邊走來。 他一身風(fēng)塵,長劍跨腰。 裴苒眨了眨眼,不自覺就濕了眼眶。她努力睜大眼睛, 不讓自己哭出來。 金冶越走越快,大跨步地走到裴苒面前。 小姑娘眼眶已經(jīng)紅了,見他過來, 又輕又軟地道∶“義父?!?/br> “嗯,我來了?!苯鹨睉?yīng)了一聲,看見小姑娘臉上的眼淚, 就想幫她擦一擦。但看到衣衫上的灰塵,手又停在空中。 他匆匆趕過來, 不曾梳洗, 一身塵土。如今衣衫上都是泥點塵土, 臟得很。 裴苒注意到他的停頓,吸了吸鼻子, 拽住金冶的衣袖,“義父, 你是不是很累?” 走近了,她就能看到義父有多狼狽。 哪怕是以前外出辦案,義父也都是干干凈凈地回來, 一點灰塵也不染。 可現(xiàn)在,單說身上的這件外袍,就已經(jīng)很臟。 “對不起, 都是因為我?!迸彳圩灾鹨笔菫榱怂胚@般趕來京都。 小姑娘愧疚地低下頭,手還拽著金冶的袖子。 金冶搖了搖頭,“是我不對,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 才叫他們趁著空子來欺負你。別怕,現(xiàn)在義父在。我倒想看看,今天誰敢欺負盛國公的義女。” 最后一句話明顯是沖著其他人說的。 余正德沒金冶走得快,剛走到前面,就聽見這句明顯威懾的話。 他壓下自己不快的情緒,努力笑道∶“盛國公說什么呢,苒苒是我的女兒,我怎么可能讓她受委屈??隙ㄊ怯惺裁凑`會?!?/br> 余月巧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她見余正德過來,趕緊告狀∶“爹,是她把我推倒。要不是丫鬟攔著,她就要沖上來打我了。野丫頭就是野……” 話未說完,余月巧只覺得有道冷冷的目光落下來。 抬眼看去,就對上一雙冷漠的眼睛。 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個……死人。 余月巧打了寒顫,頓時不敢說話了。 金冶嫌惡地收回目光,涼涼地看著余正德,“原來青陽侯還知我是盛國公。我以為我這些年不回京,青陽侯已經(jīng)不知我是誰,更忘了地位尊卑,都敢叫那些下人攔著我?!?/br> 金冶是從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身上的威勢足以壓低余正德的脊背。 余正德彎著腰,拱手賠笑∶“盛國公說笑了。您就算不在京中,爵位也擺在那里。定是下人們見識短,才敢攔了您的路?!?/br> “是嗎?”金冶慢悠悠地反問。 他抽出長劍,寒光一閃,劍尖直抵余正德喉嚨。 余月巧嚇得尖叫一聲,起身的動作落了回去,重重跌回地上,砸出無數(shù)泥點。 劍尖在喉嚨上刺出血珠,余正德嚇得絲毫不敢動,僵著身子抖著嗓子問道∶“國公爺,這,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