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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飛逝叢林在線閱讀 - 第4章

第4章

    周六匆匆度過,緊接著又是忙碌的周日。

    這幾天臨城氣溫驟降,日日夜夜風(fēng)雨纏.綿,街邊那排老樹被刮落了一地又一地枯葉,讓環(huán)衛(wèi)工人辛苦掃個沒完。

    叢林這次發(fā)燒有點嚴(yán)重,再加上通宵熬夜的緣故,今日格外困乏嗜睡。她從早到晚都在打哈欠,眼皮無精打采地耷著,昏沉沉的模樣一看就不在工作狀態(tài)。

    “叢林!”管事阿姨粗魯?shù)鼐酒饏擦值母觳玻骸按蚱鹁駚?,跟個秧茄子似的,擺臉給誰看呢?啊?你覺得客人們看到你這種喪氣樣子,還有胃口吃晚餐嗎?”

    這女人吼得很大聲,恐怕周圍那幾桌散客都能聽見斥責(zé)。

    “對不起?!眳擦值椭^,說話使不上勁,嗓子里干疼:“我注意改?!?/br>
    “改什么改!”管事阿姨最痛恨叢林這種面無表情的死樣子,悔改得沒有半分誠意:“你今天從早到晚表現(xiàn)怎么樣,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事不過叁,這已經(jīng)是我今晚第四次提醒你了!不想干了就直說,酒店不差你一個打零工的!”

    叢林沒力氣和這個更年期的狂躁女人爭辯,默默端走菜盤,給15號桌的客人上菜。

    然而不知怎的,手腕突然失力,不受控地顫抖了一下,導(dǎo)致那盤松子牛rou摔在地上,瓷盤碎了,食物也都浪費了。

    松子牛rou的醬汁殘液濺在管事阿姨的褲腳邊。雪白的褲腳沾染了粘稠深棕,瑕疵觸目驚心。

    完了。叢林在心下倒吸涼氣。

    “你故意跟我對著干是吧?”管事阿姨再次揪起叢林的胳膊:“行,你不用干了。以后也別來了,酒店招不起你這種祖宗?!?/br>
    說罷,又回頭對另一個年輕服務(wù)生喚:“趕緊叫廚房再做一份松子牛rou?!?/br>
    “我…”叢林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管事阿姨一路拽著拖著走到酒店大堂門口。

    “走走走,以后也別來了,這個月的工資會按數(shù)結(jié)給你?!惫苁掳⒁虒擦稚砩舷档暮谏珖钩断聛恚骸斑€看著我干嘛,不服氣?!”

    叢林比這女人更想發(fā)火泄憤,但她現(xiàn)在沒有發(fā)脾氣的資本。如果今晚丟了酒店服務(wù)生這份兼職,就又是一大筆損失。

    “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眳擦种肋@暴躁女人是酒店盧經(jīng)理的遠房親戚,靠著這層身份關(guān)系常常在下層職工里作威作福,肆意發(fā)脾氣刁難那些小年輕。所以,這女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憑什么給你機會?”女人重重推搡著叢林的肩膀:“還敢要我再給個機會,想得美吧你?!?/br>
    叢林捏緊了右拳,可下一秒還是忍了。她踉踉蹌蹌地后退了兩步,險些撞到身后剛走進酒店的那對男女。

    “黎總好?!北┰昱艘姷劫F賓,瞬間變了臉,以標(biāo)準(zhǔn)的諂媚笑容相迎。

    黎總?

    叢林遲疑著側(cè)過頭,看到了黎商巖,還有他的秘書仝凱麗。男人氣度非凡,女人嫵媚明艷,站在一起挺般配。

    黎商巖漫不經(jīng)心看了眼叢林。

    她穿著酒店員工的制服,肩膀窄,有點撐不起不合尺寸的白襯衫,看起來像一株細細的幼芽。臉也小,臉頰天生略有嬰兒肥的緣故,讓她看起來更顯幼態(tài)。

    在黎商巖面前被管事阿姨罵得狗血淋頭,叢林其實有點難堪。但她還是若無其事地打了招呼:“黎先生,您好?!?/br>
    “你認識黎總?”管事阿姨一詫,緊接著心下一懸,不安地揣測叢林是如何認識了黎總。

    “李慶蘭,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黎商巖掃了眼這女人的姓名牌,冷然說道。

    女人面色慌張:“黎總,我…我剛剛就是想嚇唬一下她,讓她以后提起精神工作……”

    仝凱麗笑起來,悠悠警告道:“黎總最不喜歡話多的人,李慶蘭,你再啰嗦幾句,可就不止解雇這么簡單了?!?/br>
    黎商巖遞給叢林一張銀行卡:“把酒店兼職工作辭了?!?/br>
    叢林精神有點恍惚,不明白黎商巖的意思,也不敢接銀行卡:“黎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

    “不是說能做得比她更好么?”黎商巖淡聲說道:“今晚給你證明的機會?!?/br>
    叢林看向仝凱麗——同樣是當(dāng)?shù)谌?,遇到了對手,這個成熟嫵媚的女人既沒有表現(xiàn)出生氣,也沒有表現(xiàn)出嫉妒或者怨恨。她唇角微揚,淡淡的笑意里藏著她的強大氣場和豐富閱歷。

    今晚……黎商巖說今晚。

    錯過今晚,或許就再也沒機會了。

    “謝謝您。”叢林心一橫,接過銀行卡:“我不會讓您失望的?!?/br>
    她的指腹一不留神就觸碰到了黎商巖的掌心,溫?zé)岬?,稍微帶著一點粗礪的質(zhì)感。這男人的手掌很寬闊,指節(jié)修長。

    據(jù)說,這類手型的男人控制欲很強。

    黎商巖將叢林的忐忑無措盡收眼底。

    ——她這種明明膽怯不安還偏要裝鎮(zhèn)定的模樣,很有意思。黎商巖喜歡。

    “既然她說表現(xiàn)比我好,那我只好先走咯,”仝凱麗似是嬌嗔:“明天見,黎總?!?/br>
    黎商巖淡淡“嗯”了一聲。他對待仝凱麗似乎也不熱情,比對沉語蓉好不到哪兒去。說到底,仝凱麗也只是他的床.伴罷了,怎么可能走心。

    叢林跟著黎商巖乘坐專屬電梯來到15層。

    封閉電梯里裝潢異常奢靡,四周熠熠生輝的鏡壁里映著一高一矮的人影。

    她站在他身邊,還像個孩子。話說回來,十七歲的年齡差,黎商巖在她面前確實也算是長輩了。

    叢林垂著眸子凝望地面鋪陳的深紅絨毯,以免在鏡壁里與黎商巖對視。他的目光太過凌厲深邃,以至于叢林覺得自己僅被他看一眼便畢露無余,任何小心思都無法掩藏。

    走到總統(tǒng)套房門口時,叢林突然頓住腳步。

    “黎先生,”叢林決定說實話,以免后患:“其實我今天發(fā)燒了,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把病傳染給您?!?/br>
    她說完話,整張臉都在不自覺地發(fā)紅。本來就燒紅了,現(xiàn)在兩頰就像撲了腮紅似的,新鮮水蜜桃般透著粉.暈。

    房卡已經(jīng)刷啟門禁,厚重華麗的房門自動向兩側(cè)推開。

    “后悔了?”黎商巖只是側(cè)眸看她一眼,瞬間讓她窘迫到恨不得鉆進地洞。

    叢林原本已經(jīng)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沒想到真正要做的時候,還是緊張得手足無措。

    “您誤會了?!眳擦诌B忙解釋:“是真的發(fā)燒了,我中午測體溫是38.9℃……”

    “是么?”黎商巖與她隔得極近,頎長的身軀在輝煌燈光下籠罩了一大片暈影,給叢林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叢林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沒有騙您?!?/br>
    他抬起手,自然而然地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她的額頭溫度guntang,他寬闊粗礪的掌心亦是如此溫度。

    “確實發(fā)燒了?!崩枭處r頓了頓:“但我不介意。”

    “您…不介意就好?!眳擦窒矐n參半,走進套房時連腿都是軟的,仿佛腳下踩的不是昂貴的阿克明斯特地毯,而是一層厚厚的棉花。

    *

    一整夜。顛沛流離,沉浮不定。

    叢林是被涼意驚醒的。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她那.里緩緩旋.弄,將清涼的藥膏細致涂抹在她的紅腫嬌弱處。

    那一陣陣侵略性的清涼感刺激到她的腦神經(jīng),讓她徹底沒了睡意。

    白天的黎商巖,淡漠、矜貴、克制,是高高在上的名流人士。然而晚上的黎商巖,卻暴戾兇猛如同狼虎野獸,幾乎將叢林摧毀。

    “唔……”叢林艱難地發(fā)出聲音,疼痛感讓她忍不住蹙眉:“黎先生,還是我自己來擦藥吧。不麻煩您了。”

    黎商巖的指腹驟然重重碾磨在她的軟韌濕.潤處:“很疼?”

    當(dāng)然疼。

    叢林搖頭,腿心卻冷不防哆嗦了一下。

    黎商巖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早晨六點整的鬧鈴,我給你關(guān)了。”

    是震動鈴,音量不大。平時手機一震動,叢林就會立即起床,但她昨晚太累了,快到天亮?xí)r才渾渾噩噩地昏睡過去,所以她今天早晨還沒被震醒,鬧鈴就被枕邊的男人關(guān)掉了。

    叢林伸出細白的胳膊,在床頭柜勾到手機。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點整。

    九點鐘要趕回學(xué)校體育中心參加每學(xué)年的女子體測,內(nèi)容是做一分鐘仰臥起坐、跑八百米。

    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參加體測。補測程序很繁瑣,而且體育老師會監(jiān)督得更嚴(yán)格,連混水摸魚的機會都沒有。叢林不想補測。

    “對不起,鬧鈴吵醒您了?!眳擦痔稍跍嘏孢m的被窩里,是砧板上那條任人宰割的魚。

    “你今天早上有課?”黎商巖問。

    “有體育測試。”叢林問:“我現(xiàn)在能起床么?我想在九點之前趕回學(xué)校。”

    黎商巖抽出抹藥的手指,放她起床。

    叢林裹著柔軟的睡袍下床,卻連路都走不穩(wěn),更別提參加體測跑八百米。

    她知道自己此刻扶著墻壁行走的模樣一定十分狼狽窘迫,但是沒辦法,至少錢到手了。

    “黎先生,”叢林終于問出那句憋了很久的問題:“我們…一夜怎么算錢?”

    那張銀行卡,她還沒查詢余額,也不知道黎商巖究竟給了她多少。有關(guān)于錢的事,還是當(dāng)面問清楚比較好。

    “不按次數(shù)算么?”黎商巖提醒她。

    按次數(shù)算,她能賺得更多。

    “一次兩千,可以嗎?”叢林本來想的是叁千,但她不敢獅子大開口,就怕要得太多,以后沒生意做。

    “只值兩千?”黎商巖唇角微揚,似是聽了句玩笑話。

    “我昨晚表現(xiàn)不太好?!眳擦謱嵤虑笫牵环皱X一分貨,她也不配索要更多。

    “哪里不好?”黎商巖走近她,為她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

    哪里都不好。和仝凱麗比起來,她的表現(xiàn)恐怕是差遠了。

    她昨晚…最疼的那一瞬本能地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捉著手腕禁錮住,分毫不得掙扎。

    她昨晚…原以為自己很能忍耐,卻還是在某一刻突然崩潰了防線,默然淚流不止。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哭.喘,到最后嗓子都啞了。

    “我不知道?!眳擦只乇芰死枭處r的問題:“黎先生,其實一次兩千,已經(jīng)足夠了,我不吃虧?!?/br>
    “一次兩萬?!崩枭處r緩緩松開她的睡袍腰帶,掌心覆在她淤傷的纖腰。

    叢林心跳如鼓,惴惴不安地、猛烈的頻率幾乎能隔著身軀被黎商巖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