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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陳青亭過來的許媽正在給江水眠改小襖,道:“不過沒出人命,這事兒不一定會鬧大。班主認(rèn)識蘇州商會主席,你爹爹前一段時間又幫了公署主任一個忙。那幾戶人家都沒什么本事,有幾家已經(jīng)不敢待在這兒,搬走了?!?/br> 說來幾個月前許媽還怕她,可江水眠常去戲班,一群混孩子里,就她吃飯干凈會收拾碗筷,許媽瞧她最懂事,也把鬼娃娃三個字塞回肚子里了。只是她依然怕宋良閣,宋良閣在家的時候,她絕不來幫忙。 江水眠呼了一口氣:“可惜我沒能見著。躺在床上光聽你說,實(shí)在不夠解氣?!?/br> 陳青亭還義憤填膺:“那幾個嚇瘋的婆子,都被都說是鬼上身,走在路邊都有人拿石頭砸他們呢!活該!就是我以為你也會功夫呢,跟你爹爹似的——他能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你怎么不成?” 江水眠撓頭:“我本來不信的。不信他那套玩意兒能多厲害,覺得都是忽悠人的?,F(xiàn)在看來,確實(shí)有本事。” 宋良閣幾次說想教她,她就裝傻充愣不想學(xué),也是覺得自己吃不了習(xí)武的苦。這一回想學(xué)了,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沒想到帶她病好了躺在床上頤氣指使的時候,宋良閣給他穿上小棉襖,強(qiáng)拽她起來到院子里。 院子里寬闊空曠,擺了幾盆白婆養(yǎng)的搖錢樹。 江水眠穿著棉襖,凍得兩手插在袖子里,本來門牙就還沒長出來,再配一頂毛線帽子,她就是宋丹丹演的白云了。 宋良閣:“站直了!” 江水眠:“到底要干什么呀,我烤火正暖和著呢,白婆給我煮的姜茶我還沒喝完呢?!?/br> 宋良閣:“你不能不學(xué)武。既然你天天往外跑,我就不能拿你當(dāng)旁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孩兒看。以后再遇見這種事兒,你可以打不過別人,但至少弄傷幾個?!?/br> 江水眠眼睛亮了:“你要教我啊?我是不是要學(xué)很多年?” 宋良閣:“一般十三四歲骨骼長好了才開始學(xué),教得好,兩三年就能學(xué)成。你還小,再說也要讀書,就先教一點(diǎn)零碎的,你慢慢學(xué)吧。主要讓你活動活動,好長個子?!?/br> 江水眠:……連你都開始嫌我矮了。 江水眠一直覺得宋良閣教她習(xí)武,更像是胡鬧。 宋良閣并不教她拳法套路,而是有一些獨(dú)辟蹊徑的教法。她多做好扎馬步三個月的打算了,宋良閣卻給她做了一把小鏟子,到河邊,教她用鏟子挖土。 “教人用勁兒才是關(guān)鍵。你要學(xué)的東西多,不能只教你一套用勁兒的方式,而要教你怎么體會用勁兒?!?/br> 拿鏟子鏟土,學(xué)的就是不費(fèi)胳膊而腰上用勁兒。 頭一天江水眠只覺得兩條胳膊都快廢了。宋良閣那般疼她,仍是不管,第二天就要她再去。累到兩條胳膊麻木發(fā)燙,江水眠才體會出一點(diǎn)腰上用力的意味,明明姿勢沒變太多,好像一下子明白了那些挑山工如何能咬牙扛起來那么重的東西走上山路。 也就兩三天,她改為了腰疼。 宋良閣滿意了,便就放過了她:“此事在于理解,你腦子好使讀書多,就會理解的快。這跟古時候帶兵打仗,名將大多讀書也好,一個理?!?/br> 日子不急,宋良閣不愿讓她太苦,教一點(diǎn),練著玩玩罷了。他最不信“內(nèi)功”或調(diào)用身體里的氣之類的說法,琢磨兵器本身或者考慮打法原理更多,而江水眠懂科學(xué),一來二去,竟成了相互補(bǔ)充。 只是宋良閣一日教她抖兩米多長的大桿子,江水眠還小,練了沒一會兒就胳膊酸痛,放下不練了。倆人坐在一條長凳上,她頭上冒了些汗,攤著兩條腿曬太陽。 江水眠想了想,拿繡花鞋的腳尖踢了踢他小腿:“哎,宋肅卿?!?/br> 宋良閣被她直呼其名已經(jīng)半年,轉(zhuǎn)頭瞧她:“嗯?” 江水眠:“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師父。” 宋良閣笑:“在意這些做什么?!?/br> 江水眠:“該叫。敬茶磕頭就算了吧。師父,好歹有個父字,也算是爹了吧?!?/br> 宋良閣僵了一下。 江水眠笑嘻嘻撒嬌:“師父,你能不能給徒兒倒杯水去,我胳膊好痛啊,不想動。” 宋良閣從凳子上騰地站起來,同手同腳的往屋里走。白婆進(jìn)屋收拾東西的時候,正看著宋良閣提壺倒涼水,全倒在了他拿杯子的手上,兀自傻笑。 白婆推他,聽見他自言自語:“嗯,師父也算是爹,也算是當(dāng)?shù)??!?/br> 作者有話要說: 宋老爹這幾章瘋狂吸粉啊。下一章江水眠就長大了,十三四歲了。 * 蘆花雞:所以呢?所以我要找她算賬的事兒要等到什么時候!我要雄起啊! 第25章 1919年2月末, 上海。南京路的大東茶室, 是一家廣東茶廳。 僻靜干凈,又可以點(diǎn)小籠包蝦餃之類的吃食,一坐坐上一天, 店家也并不會趕人。上海的大小中西茶室、咖啡廳內(nèi),早已成了文人或?qū)W生最愛的聚集地。 江水眠獨(dú)自一人坐一桌,穿著件立領(lǐng)半袖繡邊的淺綠上衣,配著條到小腿的深色百褶裙,里頭是黑色的長襪??钍接悬c(diǎn)像女學(xué)生, 可她年紀(jì)看上去尚小, 也就十三四歲上下, 衣服有色彩又是緞料, 看著更像個誰家的小小姐。 她鄰桌坐著四五個壓抑不住音量的男女大學(xué)生, 報紙攤在桌上正討論著些什么。常常一不注意拔高了聲音, 引得旁人注目。她只聽見了什么巴黎和會, 什么山東, 想也知道是因?yàn)槭裁?,便不再注意去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