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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畫外空間在線閱讀 - 第139章

第139章

    蕭山手忙腳亂,從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凈的衣服:“你快把濕衣服換了,我去泡感冒藥。”

    房門一關(guān),頓時安靜下來,窗外一半昏暗,一半橘紅,隱約認得出來現(xiàn)在是黃昏。

    沈晚欲扯過棉被蓋在身上,神志并不是很清醒,他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以為自己回到了柏林。

    黃昏是他一天中最難捱的時候,他的目光無論移向何處,都是破碎泥濘的人間。

    沈晚欲在這一刻發(fā)瘋地想念孟亦舟,病痛使他昏沉,思念讓他忘乎所以,他伸長手臂,費力地拿過外套里的手機,摁亮屏幕,撥通了孟亦舟的電話。

    響了很久,久到像個空號,那頭才接起來。

    “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孟亦舟低沉的聲音像和煦的風聲,從天邊飄過來,止住了沈晚欲不停打顫的寒意,“沈編劇。”

    熟悉的聲音似近似遠,猶在夢中。

    “孟亦舟......”沈晚欲的聲音像是從嗓子擠出來的,他不敢太大聲,每當黃昏,或者意識不清的時候,他就會出現(xiàn)幻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驚醒了任何與孟亦舟有關(guān)的夢。

    孟亦舟察覺出他不對勁:“你在哪兒?”

    沈晚欲將手機貼近臉頰,隔著千里距離,卻像真實地貼近孟亦舟呼吸:“我好想你?!?/br>
    第56章 夢回柏林

    吃了藥,沈晚欲被拖拽到浴室,他強忍著不適沖完澡,剛穿好衣服褲子就站不住了,一頭栽在洗手盆上。

    腳底的血泡還沒好透,額頭再添新傷,蕭山拿了新毛巾進來,見沈晚欲半跪在地,嚇了一跳,連忙彎腰攙扶。

    一瘸一拐的回到床邊,沈晚欲仰面躺倒:“蕭叔.....我沒事....你去休息吧?!?/br>
    蕭山板著臉:“你這鬼模樣我怎么放心走?”

    沈晚欲以手掩面,不愿以狼狽的樣子示人,撐著最后一絲清明好說歹說,總算把蕭山勸走。

    沈晚欲在昏沉里做了個夢,夢見二十歲的他站在柏林出站口,平生第一次來到完全陌生的國度,周遭人來人往,說著他半熟不熟的語言,他越過人海,站去最高的站臺,回頭眺望,卻再也看不見故鄉(xiāng)。

    柏林繁華,沈晚欲穿著老舊的衣褲,活像個鄉(xiāng)巴佬,他跟這條街格格不入。掏了掏錢包,空的。

    沿著主街道走了很久,只有餐館在招聘,沈晚欲來回打量快餐廳的門牌,老板倚著門沿,他沖徘徊的少年吐出口煙:“willst du was essen oder was?(你想吃東西還是要干嘛?)”

    沈晚欲雖然會德語,但正兒八經(jīng)跟本地人交流起來卻不太流利,他臉色有點紅,用撇腳的德語問道:“chef, stellen sie in ihrer gesch"aft ein?(老板,您店里招人嗎?)”

    金發(fā)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手指粗糙,瞧著像窮苦人家出來的,模樣偏偏生得好看精致,當服務(wù)生不錯,客人會喜歡。那男人說:“ja wir su vollzeit- und teilzeitmitarbeiter. 10 euro pro stunde fur teilzeitarbeit und 12 euro fur die vollzeitarbeit. aber der job ist echt anstrengend egal du vollzeitig oder teilzeitig arbeitst. und der lohn wird erst nach miens zwei wo arbeit gezahlt.( 我們招全職或者兼職員工。兼職時薪10歐全職12歐。但是不管全職還是兼職都很累。工資做滿半個月再發(fā))”

    沈晚欲連忙保證;“ich m"ochte in teilzeit arbeiten, wenn das m"oglich ist. ich verspreche, dass iicht ohne ankundigung versden werde.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兼職,我向您保證我不會不告知就走的。)”

    金發(fā)男人仔仔細細,再看沈晚欲一遍:“hast du einen gultigen personalausweis? schwarzarbeit ist hier uberall verboten. (你有身份證嗎?黑戶可是不允許的。)”

    沈晚欲點了點頭:“ja. ich bin student und habe ein studentenvisum.(我是學生,有留學簽證)”

    金發(fā)男人把煙咬在唇邊,舉高他的簽證:“h"ah…ein student mit studentenvisum? du korierst diicht auf deine uni und hast immer noch zeit, um zu arbeiten?(留學生?不好好學習有時間出來打工?)”

    沈晚欲揪著衣角,陌生環(huán)境里讓他感到不自信:“meiter ist sehr krank. wir brau viel geld.(我、我媽生病了,需要很多錢)”

    老板看完他的簽證,嗤笑一聲,也不知是真是假地說:“h"or mal junge. du hast keine allgemeine arbeitserlaubnis und deine erlaubte arbeitszeit ist zu kurz. ich kann diicht einstellen, sonst mache ich mich strafbar. (聽著,小伙兒。你沒有工作簽證,允許工作的時間太短了。我不能雇你,否則要挨罰。)”

    老板說完就要轉(zhuǎn)身,沈晚欲連忙扯住那男人的衣袖,他需要生存,需要錢,他哀求老板讓他留在這里,哪怕減免時薪。

    那男人摸著下巴,沈晚欲的反應仿佛正中他下懷,他最后說:“naja..es ist doicht unm"oglich, wenn ich dich hier arbeiten lasse. aber ich kann dir aber nur 8 euro pro stunde zahlen. wenn du willst, bleib einfach, ansonsten kann ich auicht mehr tun. (讓你在這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只能付你每小時8歐。你愿意就留下,不然我也沒辦法。)”

    沈晚欲沒再多說什么,跟著老板去了后廚,來這里打工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有個大叔很熱情,總是能用最快速度洗完堆積得像山一樣高的盤子,他把絕技教給教沈晚欲,他常常在水池邊一趴就是一晚上,腰疼得直不起來。

    這樣行尸走rou般的生活,一過就是兩年,直到有一次蕭山來柏林出差,正巧進了這家快餐廳,沈晚欲這時候已經(jīng)從清潔工升級為服務(wù)員,他快速穿梭各色客人之間,被同事絆了一腳,不小心將可樂撒在蕭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