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4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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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使者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一個月了。 如今安南南北爭霸,南方的后黎朝和北方的莫朝爭霸。 莫朝是后黎朝權臣莫登庸建立的國家,剛建立的時候就快要將整個后黎吞并掉,眼看著就要以莫代黎了。 可是后黎朝偏偏出了一個“中興”名臣阮淦。 阮淦不滿于莫登庸篡黎,打著恢復后黎的旗號在老家清化府起兵造反,很快就打起聲勢來,招募了大量不滿莫登庸的勢力聚集在后黎舊主的麾下,十幾年內竟然和莫朝形成了分庭抗禮的局勢。 阮淦扶持了后黎舊主,也許是想要效法曹cao,等自己的下一代再篡后黎。 可是歷史劇本就是這么戲劇性。 公元1540年正月,莫朝內部發(fā)生了王位斗爭。阮淦抓住時機,進軍義安,所至遠近降服。 公元1542年,黎莊宗命阮淦督大軍進攻清化、義安等處。 公元1543年,黎莊宗也親自領兵進軍西都,莫朝的清化總鎮(zhèn)官楊執(zhí)一出降,阮淦親自接受了楊執(zhí)一的歸降,此時莫朝已經(jīng)龜縮到了北方山區(qū),眼看著阮淦就要完成討伐莫朝的巨大功勞,只等著下一次就可以以阮篡黎了。 可歷史在必然中就是充滿了偶然。 公元1545年,黎莊宗親率諸將士征山南,至安謨駐營。5月20日,莫朝降將楊執(zhí)一,邀請阮淦至其營,因暑熱進瓜,置毒于瓜中,阮淦中毒而死。楊執(zhí)一再次背叛后黎,復歸于莫朝。 阮淦暴死,他的兒子卻留在后黎的首都西都城,隨軍的阮淦女婿鄭檢立刻發(fā)動,控制了鄭檢帶領的大軍,又立刻控制了黎莊宗,取代阮淦成為后黎的新任權臣。 鄭檢繼承了阮淦的官職,掌握后黎朝的軍政大權,受封為“都將、節(jié)制各處水步諸營、兼總內外平章軍國重事、太師、諒國公”。 鄭檢取代了岳父控制了后黎后,阮家依然是安南的大族,他對于阮氏非常忌憚。 在阮淦死的那一年,鄭檢就找了理由誅殺了阮淦的長子,也就是他的大舅子阮汪。 如今已經(jīng)是東南新歷三年(公元1565年)了,鄭檢已經(jīng)取代阮淦執(zhí)掌后黎二十年了。 莫朝靠著北方山區(qū)茍延殘喘,后黎占領了安南最精華的紅河三角洲沖擊平原,也就是東漢設置的交州地區(qū)。 原本安南南北朝之間已經(jīng)和平了很久了。 鄭檢執(zhí)掌后黎大權后,已經(jīng)不需要軍功來證明自己,對北方莫朝的征討也沒了興趣,反正打下來的都是貧瘠的山區(qū),還需要花費大量力氣去消化,還不如就好好經(jīng)營現(xiàn)在手上的地盤。 莫朝內部的王位問題不斷,靠著北方山區(qū)地形茍延殘喘,已經(jīng)成了一個割據(jù)一方的小勢力。 兩邊已經(jīng)維持了接近十年的和平,但是現(xiàn)在和平的均勢被打破了。 打破天平的就是東南崛起了。 安南是個小地方,時時刻刻受到中原的影響。 當年后黎打到了清化,眼看著就要統(tǒng)一安南的時候,明廷就在后面出手,宣布支持莫朝為正統(tǒng)。 這才有了楊執(zhí)一先叛莫朝接著又叛后黎,毒殺阮淦的事件。 這之后鄭檢就沒有再組織過對莫朝大規(guī)模的進攻,開始不斷和明廷接觸,希望能夠得到了明廷的認可。 而善于使用權術的嘉靖皇帝,就利用安南的問題,將明廷的冊封當做魚餌,平衡安南南北朝勢力。 可隨著明廷衰退,東南崛起,緊接著東南的軍隊殺入廣西,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了藤峽叛亂,殺的廣西參與瑤亂的叛軍首領人頭落地。 莫朝和后黎再次意識到了中原王朝的強盛,現(xiàn)在東南的軍隊已經(jīng)在廣西了,如果這支軍隊介入安南的戰(zhàn)局,就有可能打破現(xiàn)在這個脆弱的均勢。 莫朝和后黎都派出使者,想要和東南接觸,獲得東南的冊封成為安南正統(tǒng)。 乘船前往廣州的后黎使者,是當今執(zhí)政的后黎權臣鄭檢的小舅子,也就是阮淦的二兒子阮潢。 在父親暴斃,家族的權勢被姐夫鄭檢繼承后,阮家兩個兒子的反應各不一樣。 長子阮汪立刻拉攏父親留下的勢力,起兵對抗鄭檢,最后兵敗身亡。 而阮潢在兄長起兵后,沒有跟隨兄長對付鄭檢,而是趕到前線向鄭檢通風報信,協(xié)助鄭檢擊敗了自己的親哥哥,并且將阮氏殘存的權利都交給鄭檢。 接著又靠著jiejie的枕邊風,阮潢在兄長被誅后活了下來,雖然鄭檢對這個舅子依然十分的忌憚,將他囚禁在西京城中,但是一直都沒有殺他。 如今鄭檢已經(jīng)執(zhí)掌后黎二十年了,對于阮家的勢力已經(jīng)消化的差不多了,對阮潢也不再忌憚。 這一次阮潢主動要求出使東南,鄭檢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不過和東南談判這么重要的事情,鄭檢也不是完全信任這個恭順的小舅子,還派出了自己的二兒子鄭松作為副使,實際上控制了使團抵達了廣州。 而另一邊,莫朝的使者則從陸地上進入廣西,求見了廣西巡撫汪道昆,請求歸順東南。 得到了消息的蘇澤,就從京師召回了沈一貫,讓他擔任鴻臚寺行人司主司,帶領東南的使節(jié)團前往廣州,先接見一下后黎的使者。 在廣州港口的迎賓館中,后黎正使阮潢,正在一臉諂媚對自己的外甥,也就是使團副使鄭松說著話。 雖然自己是鄭松的舅舅,雖然自己是名義上的使團正使,但是阮潢在姐夫鄭檢面前裝了二十年的孫子,也不在乎繼續(xù)在外甥鄭松面前繼續(xù)裝孫子。 阮潢說道:“明日東南的使者就要抵達廣州了,明日我們要好好拿出誠意來,讓東南冊封我后黎為正統(tǒng)?!?/br> 鄭松剛剛飲了酒,他酒氣熏天的說道:“阿舅你放心吧!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金銀珠寶和美女,只要等那東南使者一來,立刻送上去,到時候東南一定會冊封我們后黎的!” 阮潢立刻說道:“金銀可以送,美女還是別送了吧,我看這東南官吏為政清廉,萬一適得其反,得罪了東南的使者?” 鄭松卻不在意的說道:“哪有人不喜歡美女的?這東南的官員也是人,阿舅你不要再說了,這事情聽我安排!” 阮潢立刻就軟了,他點頭說道:“那就聽您的!” 第440章 大人說的對! 后黎使團的正使阮潢,副使鄭松,在廣州港口恭敬的迎接東南的行人司主司沈一貫。 沈一貫從飛剪船上下來,阮潢立刻上前,用流利的漢語向沈一貫見禮。 沈一貫先用漢禮應答,接著用安南語問候了兩人。 站在沈一貫身后的遲弘謨都驚了,主司大人你這是什么時候學會的安南語? 出發(fā)之前,沈一貫還專門從鴻臚寺同文司帶上了一名精通安南語的翻譯,那時候他還是一句話安南語都不會說。 這些日子在船上的時候,沈一貫沒事做就和那位翻譯說話,難不成就這樣學會了安南語? 這也太妖孽了吧? 其實沈一貫的年齡并不大,現(xiàn)在也才三十五歲,只是在相對官員比較年輕化的東南官場上,并不顯得非常突出。 如果放在大明那邊,這個年紀就是能做到四品的當真是鳳毛麟角。 而遲弘謨在一眾新科進士中也算是平均年齡,他今年也才三十歲,也就是說沈一貫其實只比他大五歲罷了。 明明只大了五歲,憑什么你這么妖孽??? 等到沈一貫用安南語和后黎兩名使者交流了片刻,就帶著他們向迎賓館而去。 等到了迎賓館,沈一貫不再用安南語交流,而是對阮潢說道: “在下臨時在來的路上學了兩句安南語,會的那幾句話已經(jīng)說完了,貴使?jié)h語說的不錯,我們還是用漢語交商談吧?!?/br> 遲弘謨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主司大人還沒這么變態(tài),只是強行記憶了幾句常用語。 阮潢立刻說道:“在天朝上國談事情,當然應該用漢語,又怎么能讓沈大人用我們蕞爾小邦的鄉(xiāng)下俚語呢。” 阮家是安南的世族,他是從小都接受了完整的貴族教育的,對中原文化非常精通,能夠流利的使用漢語交談,甚至對漢語典故都非常了解,完全聽不出外國口音。 在這個時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雖然安南和朝鮮這樣的國家已經(jīng)脫離中原直接控制很久了,但是他們的文化依然深受中原文化影響,高層幾乎都能寫的一手好字,熟讀儒家經(jīng)典。 阮潢和沈一貫相談甚歡,但是副使鄭松的眉頭卻皺起來。 鄭松的父親,如今把持后黎朝政的權臣鄭松,在上位后號稱自己是后黎朝開國功臣鄭可的后代。 可實際上鄭檢在發(fā)跡之前不過是個基層的軍頭,靠著軍功得到了阮潢的父親阮淦看中,將女兒嫁給了鄭檢。 后來鄭檢贅婿上位,給自己認了祖宗,但在家族教育上依然和阮家這種大族比不了。 鄭松身為鄭檢的二兒子,卻連漢語都不會說,更別說是寫漢字了。 所以沈一貫和阮潢談笑風生的時候,鄭松皺著眉低著頭,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這一切自然都被沈一貫看在眼睛里,他看向阮潢的眼神也發(fā)生了變化。 第一天的交談自然也沒什么有用的結果,沈一貫和遲弘謨就在迎賓館住下,等待第二天的會談。 沈一貫敲開遲弘謨的房門,將一本書遞給他說道: “這本《安南話源》,你要在我們前往安南之前看完?!?/br> 遲弘謨是鴻臚寺的觀政進士,《話源》是蘇澤下令鴻臚寺同文司編寫的外語學習教材,已經(jīng)陸續(xù)修訂了二十幾本,涵蓋了和東南來往的諸多勢力的主體語言。 《安南話源》厚厚的一本,看得遲弘謨頭皮發(fā)麻。 他忍不住問道:“主司,我們堂堂天朝上國,真的有必要學習安南語嗎?今天您和阮潢用漢語交談,不是也很順利嗎?” 沈一貫冷冷的看了遲弘謨一眼說道: “當然有必要,如果你不會安南語,等我們到了安南,就和現(xiàn)在安南使團的副使鄭松一樣,變成聾子和啞巴。” “身為使者,如果連別人的語言都不會講,你要如何打探情報?” 遲弘謨看向沈一貫驚道:“那主司今天說自己不懂安南語,是故意誆騙安南使團的了?” 沈一貫淡淡的說道:“又怎么能說是誆騙呢,我才學習安南語不久是實話,只不過這本書我已經(jīng)看完了。” 遲弘謨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是何等可怕的學習能力,更關鍵的是沈一貫的心機如此深沉,才和安南使團見面就裝作不懂安南語的樣子。 沈一貫說道:“你要盡快學會安南語,以后晚上我都會陪你練習安南語?!?/br> 遲弘謨更加絕望了,有什么比上司天天來給他輔導功課更讓人崩潰的事情嗎? 說完了學習安南語的事情,沈一貫說道: “今天的會談,你看出什么來了嗎?” 遲弘謨搖頭,今天沈一貫和阮潢談的都是一些沒營養(yǎng)的話題,遲弘謨在會談的時候都快要無聊的睡著了。 沈一貫說道:“今日會談的時候,阮潢明明很精通漢話,為什么語速非常遲緩,而且都用的最白話的口語?” 遲弘謨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沈一貫說道:“是因為那安南副使鄭松的漢話水平不高,所以阮潢為了讓他能聽懂,故意放慢了語速,用口語來和我交談?!?/br> 遲弘謨連忙點頭說道:“大人說的對!” 沈一貫又說道:“阮潢明明才是安南使團的正使,他堂堂正使,為什么要遷就副使?” 遲弘謨再次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