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網(wǎng)絡(luò)，完全察覺不出情緒的羅四方天真回復(fù)：[不少啊，挺多的。]

    云詞和羅四方聊完，收起手機。

    他用余光瞥了眼，發(fā)現(xiàn)虞尋也垂著眼，在看手機。

    客廳里只剩下電視機里傳來的嘈雜聲響。

    云詞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忍住，他近乎煩躁般地，叫了一聲虞尋的名字。

    然后在虞尋甚至還沒來得及抬眼之前——云詞伸手，拽著對方的毛衣領(lǐng)口，不顧一切把人往自己這邊拽。

    近距離，不給彼此任何喘息空間。

    下一刻，云詞問他：“接吻嗎。”

    第六十章

    云詞這話說得突然。

    然后趁著虞尋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他手上力道猛地加重，手指驟然收緊，以一種沖撞般的姿勢親了上去。

    和對方身上的堅硬的骨骼不同。

    嘴唇很軟。

    溫?zé)岬摹?/br>
    雙唇相觸的瞬間, 心跳有一瞬間停跳。

    細密的電流一路竄到指尖, 像微弱的煙花, 整個人無聲地被點燃了。

    云詞很后知后覺地才感覺到他親的時候還撞到了虞尋的鼻梁，一陣鈍痛, 疼得他很輕地咬了下牙。

    他沒接過吻。

    親得不得章法，雖然橫沖直撞了點，但親得極其青澀。

    短暫相觸后, 云詞又退后了一點。

    他看著虞尋被他扯得更加凌亂的衣領(lǐng), 以及輕微泛紅的唇角。

    彼此都懂這個吻的含義。

    所有聲音都逐漸從虞尋耳邊散去。

    電視機的聲音, 窗外街道上的雜音, 甚至是風(fēng)從窗戶間隙吹進來的聲音，一切聲音都聽不見了。

    只剩下云詞的聲音。

    “沒有人會因為錯覺，或者感動, ”他聲音有些低啞，說，“就和一個人接吻?！?/br>
    “你之前說過?！?/br>
    “喜歡才會。”

    云詞解釋完這些, 又有點惱火，他抓了下頭發(fā), 略微煩躁地說：“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只是感動?！?/br>
    “我是傻逼嗎。”他說，“這都分不清。”

    虞尋愣了會兒, 剛才吃飯時和羅四方的聊天內(nèi)容引發(fā)的情緒在他的這些話里也逐漸消散了。

    在和云詞談戀愛之前, 他從來沒感受過原來在甜蜜的同時, 會有一些沒有安全感的時刻。尤其是放假后, 兩個人分開的時間里。

    不確定對方今天對自己的喜歡會不會產(chǎn)生改變。

    不確定對方身邊有沒有新的人出現(xiàn)。

    一切都開始變得不確定了。

    虞尋聲音也有點?。骸耙驗槭俏蚁茸纺愕?。”

    “怕你只是感動而已?！?/br>
    云詞突然說：“家里有鏡子嗎?！?/br>
    虞尋：“？”

    云詞：“說話前照照鏡子?！?/br>
    “……”云詞對著虞尋那張臉, 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確實很能‘蠱’人，“長成這樣，誰擔(dān)心誰?！?/br>
    虞尋給點陽光就隨便燦爛會兒，他跟著承認：“——也是。”

    云詞：“……”

    倒也不用跟得這么快。

    “校草榜第三名算什么，當(dāng)年在西高那會兒，除了你根本沒有對手?！?/br>
    “……”

    虞尋說到這，略微揚起一點的聲音又低下去：“但是碰到的人是你?！?/br>
    是你，就不那么確定了。

    面對這種情況，云詞腦子里響起一個聲音：是不是該哄哄他。

    但是怎么哄，他也不知道。

    再說點什么話嗎。

    但是好像也沒什么其他話可說了。

    最后云詞手撐在沙發(fā)邊沿，又湊過去在虞尋嘴上親了一下。

    親完，他問：“還不確定嗎?！?/br>
    虞尋聲調(diào)沒什么變化：“嗯?！?/br>
    云詞又親一口。

    “現(xiàn)在呢。”

    “哦，還是沒有。”

    云詞親了好幾下，虞尋被壓在沙發(fā)上親。

    云詞：“確定了么?！?/br>
    虞尋：“比剛才好點，再親會兒試試。”

    他一只手掐在云詞腰上，云詞親了會兒，打算停下，他就說一句：“又不太能確定了?！?/br>
    幾次下來，云詞終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他停下動作，刻意和虞尋拉開距離。

    虞尋原本半闔著的眼睛睜開了點：“嗯？”

    云詞：“差不多了吧?！?/br>
    虞尋眼尾耷拉下來一點，語調(diào)散漫，但刻意壓低了聲線，說：“完全沒有，我們這種內(nèi)向的人真的很沒有安全感?！?/br>
    “……”

    這下云詞基本可以確定。

    這個人，就是故意的。

    雖然已經(jīng)拉開了一點距離，但兩個人還是離得很近，說話間，連呼吸聲都能聽得很清楚。

    云詞“哦”了聲說：“那就算了?！?/br>
    “？”

    他學(xué)著虞尋的語調(diào)，也故意裝不經(jīng)意，冷淡的聲線繼續(xù)說著：“哄不好就算了。”

    虞尋差點坐直了：“什么叫算了?！?/br>
    云詞：“算了的意思就是，直接換個男朋友?！?/br>
    云詞話音剛落，虞尋掐著他腰的手緊了很多，然后忽然使勁按著他——在沙發(fā)狹小的空間里翻了個身，兩個人的位置上下調(diào)換。

    虞尋一只手撐在沙發(fā)邊沿，防止他起身離開，然后說：“換個？”

    “換誰？那個考試不及格的校草榜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