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村的變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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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季然之早早出了客棧,簌柔實(shí)在無聊便在街上到處閑逛。 上??h天剛亮不久便已經(jīng)人聲鼎沸,吵吵嚷嚷的,她隨意找了個小攤與藍(lán)櫻一起吃了碗陽春面,便百無聊賴的東摸摸西看看。 自從和季然之從那詭異的村子出來后,她好像就一直無所事事,季然之經(jīng)常會有事外出,具體是什么事,他不說,她也不問。 她擠在人群里緩慢前行,思想一路神游。 忽聽到背后有一老者的聲音,:“老夫觀姑娘面相,人生路途多磨坎坷,大有英年早逝之跡?!?/br> 簌柔停下腳步,回頭看去,見是一位年過半百兩鬢斑白、穿著灰黑色道袍的道士。他右手一桿幡,寫著四個大字:了塵大仙;左手一純銅搖鈴鐺。肩上重下布袋,袋里銅錢若干,桃木制的簽簡一個,羅盤一個。 藍(lán)櫻道:“小姐,這種算命不可信。我們走吧?!?/br> 那道士道:“本仙愿為姑娘免費(fèi)卜上一卦,姑娘并無損失。” 簌柔皺眉看著他,大清早的就被人說會英年早逝,任誰聽了都不高興,轉(zhuǎn)身便走,不予理會。 那道士又道:“姑娘情路艱阻又果毅至極,若以后遇到不能解決的事,可到任一道觀找老夫?!?/br> 藍(lán)櫻道:“臭道士你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大清早的如此晦氣,我們家小姐的福氣豈是一般人能比!” 簌柔道:“藍(lán)櫻,算了,我們走吧?!?/br> 藍(lán)櫻寬慰道:“小姐不要把那道士的話放心上,現(xiàn)在的道士為了賺錢,什么話都往外說,就是為了吸引人,好讓人花錢消災(zāi)。” “小姐身體健康,身邊又有我和歸元門的人保護(hù),怎可能會英年早逝。歸元門門主對小姐體貼入微,呵護(hù)至極,小姐情路更不可能艱阻?!?/br> 被那道士說了如此晦氣的話,簌柔也無心逛街,拉著藍(lán)櫻回了客棧。 傍晚,她見季然之回來,眼中還帶著些疲憊,拉著他坐到椅子上,從背后擁住他的肩膀,輕聲細(xì)語道:“明天我能與你一同出門嗎?一個人呆在客棧真的好無聊?!?/br> 季然之把她拉到前面,抱她坐到自己腿上,:“今日我到城外察看了一位變異者,他身上已經(jīng)發(fā)了膿皰,怕你過去污了眼,又像在鄴城時嘔吐不止?!?/br> 她雙手環(huán)抱季然之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上一口,:“我沒事,既是要跟著你,什么困難我都可以克服?!?/br> 季然之笑了笑,:“好?!?/br> 簌柔第二日便同季然之坐著馬車朝城外去,在城門口時看到一輛馬車緊隨其后,好奇道:“那后面馬車的人可是認(rèn)識你?” “他們是藥谷醫(yī)師,也同我們一起去察看變異者。” “聽聞藥谷人煉丹藥很厲害,醫(yī)術(shù)也很厲害,武功也很高,是不是真的?” 季然之笑道:“我不知怎樣才算厲害,所以也不知如何回答柔兒的話。” “那你去過藥谷嗎?藥谷是不是一個很神秘的島嶼?會不會有各種奇花異草,譬如食人草、食人花,又或者還有食人怪?上面是不是花草錦簇,仙霧繚繞,人人都長得很好看?” 季然之笑了笑,“柔兒從哪處聽到這種傳聞?” “你就說是不是嘛?!?/br> “若是無人帶進(jìn)去,尋常人自是尋不到。島上是有奇花異草,卻并無什么食人花食人草食人怪。藥谷周圍均是山與水,常年被水汽籠罩,而并非仙霧繚繞?!?/br> “那你去過嗎?” “去過幾次。” “那你到時候能不能和那些藥谷的人說一說,讓我也上去參觀參觀?我真是好奇這樣神秘的島嶼長什么樣?!?/br> “好?!?/br> “你怎么那么好,讓我親一口?!闭f著,她跨坐到季然之腿上,對他上下其手,馬車開始抖動搖晃得厲害,車內(nèi)笑聲連連,時不時傳出曖昧的話語,讓人一聽便面紅耳赤。 坐在馬車后面的霖似錦,皺眉道:“光天化日,不知羞恥?!?/br> 王琊道:“谷主平時總高高在上,染點(diǎn)塵世氣息也不錯?!?/br> 霖漾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么。 兩輛馬車到了關(guān)著變異者的地方。 簌柔被季然之扶著下了馬車,便看見后面叁人一身白袍醫(yī)師服,頭發(fā)冠起,氣質(zhì)出塵脫俗。果真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住在藥谷的人看上去都和常人不一樣。 季然之道:“你們叫她簌姑娘即可?!?/br> 霖漾拱手,:“簌姑娘往后叫我霖藥師即可,這便是我女兒霖似錦,旁邊是我徒弟王琊?!?/br> 簌柔朝他們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好?!?/br> 霖似錦點(diǎn)點(diǎn)頭,王琊又拱了拱手以示問好。 以防傳染,幾人便在屋外穿戴好一切裝備才推門而入。 沒想一推門,便有股尸臭味與rou腥味突襲鼻腔,簌柔猝不及防又差點(diǎn)嘔了出來,她憋了憋氣,覺得難受,又捏住鼻子用嘴巴呼吸,這才聞不到空氣中令人作嘔的氣味,但又隱隱覺得從嘴巴里呼進(jìn)去的氣味使得胃里充滿了腐腥味。 她突然更加敬佩起法醫(yī)來,畢竟她心理素質(zhì)差,光是這樣的氣味都讓她受不了,不用說還要檢查尸體,看來她還得多加鍛煉才行。 她低頭朝室中央看去,那變異者已經(jīng)死去,此刻他仰躺在地上,身上臉上到處是滲血膿皰,他的右嘴角滲出一絲血又往右上邊歪斜,眼睛露出一抹詭異的似笑非笑的笑意,一眼掃過去讓人毛骨悚然。 看見死者這副神態(tài),宛如你夜晚獨(dú)行于陰森森的深山野林間,突然有人拍了你一下,你慢慢回頭,便見一位嘴角眼角流著血,眼漆黑似沒有眼珠,你被嚇得還未驚悚尖叫出聲,他嘴角又向上邪魅朝你一笑,簡直瘆人至極。 簌柔又看了一眼尸體,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為了不妨礙他們,便自己先出來透透氣。季然之與霖漾幾人還在里面仔細(xì)翻看尸體各處。 她皺著眉回想從書上看過的瘟疫狀態(tài),從死者面部那似笑非笑看來,他臨終前似乎患了癔癥,許是看到美好的事物自然而然想笑,卻因為臉部肌rou不受自己控制,于是變成了似笑非笑的僵硬的詭異畫面。 瘟疫為寒戰(zhàn)高熱,神志不清或昏迷,從死者面部來看符合這一特征;瘟疫者病死后尸體呈紫黑色,而里面死者的尸體呈黃紫色,不符合瘟疫特征;從死者身上滲血的膿包看來,顯然也不是瘟疫會有的癥狀。 她想起那日聽到說書先生說的南下國人感染瘟疫萎靡潰爛變?yōu)楦?,從方才死者身上的腐爛程度看來,和南下國患的疫癥有些相似。 若真如她所想,南下國造了兵器,接下來就是利用晉國瘟疫制造晉國內(nèi)亂。可從豫章老百姓的生活看來,晉國疫情已然有序控制,并沒有發(fā)生內(nèi)亂,可為何又有變異者爆出? 若是要吞并晉國,那么他們造了那么多兵器,拿下晉國雖說可能麻煩了些,卻也是勝券在握的事。 簌柔不禁眉頭皺成一線,這南下國難道不止要吞并晉國,且還有別的目地? 季然之從屋內(nèi)出來走到她旁邊,問道:“可覺得累了?” 簌柔回頭笑了笑,:“沒有,你們看得怎么樣了?” 卻聽到霖似錦小聲嘀咕,:“嬌滴滴的小姐不好好呆在閨房中,出來礙手礙腳。” 霖漾怒喝,:“似錦!” 季然之皺了皺眉,霖漾又道:“請公子小姐見諒?!?/br> 簌柔看了一眼霖似錦,見霖似錦臉上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活脫脫的冰冷美人。她笑了笑,又看向季然之,:“接下來我們還要去哪?” “接下來便是要到這病毒來源之地上來村。你不會武功,我先送你回客棧可好?” “我知道我不會武功會給你們多一份阻礙,可我也想跟著你一起去看看,可以嗎?我會萬般小心的?!闭f著又搖了搖季然之的衣袖,:“求你了?!?/br> 季然之看著她柔弱又堅毅的嬌態(tài),笑道:“好。” 一行人駛著馬車朝上來村去。 霖似錦道:“爹,谷主如今這樣行事,半分果決都沒有,那女子定會毀了谷主的。” 王琊道:“有可能,卻也不一定。” 霖漾面色變了變,:“似錦,谷主的私事你少過問。往日你對事不對人,今日卻對簌姑娘冷嘲熱諷,無半分氣度?!?/br> 霖似錦皺眉,:“爹,本來就是這樣。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嬌弱女子,不好好待在閨房中,跟在谷主身后,難免讓谷主分心照顧她?!?/br> “好了,不管如何,這都是谷主的決定。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