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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干嗎,再去參加那些詩會家宴?再在宮里無聊的玩騎射賞花,你別逗了溫溟。我這么叫你都是不想說你的真實地位,咱們夠了吧,我可不想再跟你扯些什么?!笔p嗤一聲,眉目間滿是輕狂與對溫溟的不在意。 溫溟平靜的說道:“回去看看總是好的?!?/br> “不了,我兩年來不論到哪兒都有人追蹤也就罷了,去趟云南就收到你的信件說什么要我?guī)€當(dāng)?shù)仫椘方o你,呵呵溫溟你真閑得慌。不去處理你的政務(wù),倒是每天問一遍我在哪兒啊,你不管你宮里情深濡沫的岑家人,來管我作甚?”十三滿臉煩躁。 “你易容術(shù)如此之好,我若不派人追著,這輩子也找不到你了?!?/br> 咄,溫溟也算是癡漢了。 身邊的子安仿佛聽不見這些對話,只是握著我的手腕。在我的計劃中的確沒有子安,如同溫溟所說的,我一開始打算苦rou計混入盛京,然后再悄悄部署聯(lián)合氏族反起,計劃看著簡單,但其中包含了許多細節(jié),和各個氏族之間利益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但這些計劃與片段,我都說給了子安聽。他以堅決的態(tài)度否定我的苦rou計,甚至多次幾乎要與我翻臉。 與他之前說了些什么,我還記不清楚,但我只模糊的記得他跟我爭吵后的沉默…… 而如今…… 我的確是事事都與子安分享,但如果將各個支部的地契轉(zhuǎn)換,把兵器場的幾處貨源易主,再默無聲息的改了我手下的規(guī)矩,子安就算再有手段,也要幾個月的時間…… 我歪頭看著他長發(fā)簡單的用個銀墜兒抓著,散下幾縷落在我手背上,那銀墜還是我?guī)啄昵霸谔K州跟他一起買的,不流行卻也好看簡單的款式,銀墜兒下面的紅纓絡(luò)子都洗的沒了幾分紅色,落在發(fā)間不如當(dāng)年那么顯眼了。 想著想著我便走神了,連子安的神情也沒注意。卻突然聽見了溫溟的驚呼,猛然抬頭,只看著十三郎一聲冷笑,奪過黑衣人手里的火把,逼在自己臉上,眼見著我甚至聞到了皮rou燒焦的味道!他明明疼的嘴角都在微微抽搐,卻仍對溫溟輕蔑地笑著。 那刻在火光里的笑容,生生震住了溫溟。 “你不就看中這張臉,沒了看你還想個屁!我此生最煩糾纏……今日救不得阿召,卻不代表她廢了也會被握在你手里!”他說起隨手拋了火把,零星火花之間花色身影動了動,朝山后飛身而去,溫溟怔愣中立刻回神,招呼鐵騎追他而去,而子安卻抱起了我。 “你若是追就先追去吧,我要下山去了?!弊影部匆膊豢此?,就盡量抱的平穩(wěn)的往山下走去。 我在他臂彎里晃來蕩去,溫溟本人并未去追十三郎,而是也與我一同下山。我失血過多,有幾分發(fā)暈,神志也漸漸不清明,可是心里的復(fù)雜屈辱算計與茫然一分未少,強撐著神志隨人馬撐到下山,子安只不過是個書生,抱著我沒走了一會兒額上盡是汗,我垂下眼去不去看他的模樣,溫溟朝我們的方向瞟來,卻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來,仿佛是我的反應(yīng)這才正常一般。 人馬走下了山,夜色濃重,我卻遠遠看著另一隊騎兵侯在山下官道上,領(lǐng)頭的男人見著溫溟下了馬,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我看向那個男人抬起了臉。滿是促狹的笑意與幾分風(fēng)流味道:“沈鐵然護駕來遲,也不知圣上是否得勝歸來捉住亂臣賊子?” * “阿召,快來喝碗糖水!”清瑯喊了我一聲,他穿著個舊了的衫子和十三郎搬東西,忙里忙外的,這小院里已經(jīng)擺滿了東西,他倒是勤快的先收拾出廚房來,弄了碗糖水遞給我,我回了神,坐在樹下翹著腳把糖水喝的一干二凈。 清瑯一臉嫌棄的拿袖子給我抹了抹嘴,端著空碗隨手放在院子里的小桌上?!斑@院子不大,倒也舒服。那間屋子用來做書房,那間房子朝南,陽光好給你住吧?!彼捳Z間活像是個新婚沒多久的人兒,處處都是幻想著以后的生活,輕快地拽著我跑過去看朝南那間房的采光。 “以后你就在這兒打盹,正好留半張桌子給我寫字玩兒,哦哦這里還可以放很多書?!鼻瀣樑軄砼苋サ模嫜b模做樣的塞了幾本艷情的話本小說到書架子上,思索的時候陽光照在他身上,我覺得剛剛發(fā)呆的時候……那些想起的事情都是在做夢。 這看起來充滿生活氣息的日子仿佛才是屬于我的。 “啊,這床榻太硬了,回頭要加兩床褥子?!彼f著,我笑話道:“你個十指不碰陽春水的懂什么,還倒是挺會裝的啊。” 清瑯怒目而視,斜視我的眼睛跟琥珀一樣透亮的:“你還說!之前在柳屋的時候,衣服不都是我給你疊的么?!”我知道他腳上的傷還沒好,也看不過他跑來跑去的,拽著他和他一起倒在褥子上。十三郎一個人在外邊哼哧哼哧的搬東西,看著我們倆偷閑,氣的直罵。他倒是對清瑯沒什么抵觸,可能是之前在山莊里,清瑯就有跟我們生活在一起。 我躺在床上忍不住笑起來,覺得幸福的要死。在外邊都打仗的時候,我還能和這倆人忙里偷閑的過著自己小日子,的確不錯。 但是……到了傍晚我就后悔了== 我跪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滿臉不爽委屈。 “你倒還一臉委屈了!給你幾錢銀子讓你上街去買菜,你給我買回個什么?。?!”清瑯氣的幾乎要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