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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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她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終于從人群中鎖住了一個少年男子。 他生得很是漂亮,和那日汪從悅給她挑選的“夫婿們”差不多,唇紅齒白,騎著一頭毛驢,正含笑往這邊望著。 見秋枕夢的目光投來,警惕地望向他,那少年驅趕著毛驢來到近前,行了個禮。 “小娘子好。” 秋枕夢盯著驢子身上精致的筐,反而松了口氣。 這副行頭如同一個貨郎,說不準還是專門盯著富貴人做生意的。她衣著鮮明,又帶了好些人,被貨郎盯著也說得過去。 貨郎的聲音也很清朗,很是好聽:“小娘子可有什么煩惱?” “并無。”秋枕夢說。她微微退了幾步。 貨郎反而笑了,也跟著退了幾步,以示沒有惡意: “還望小娘子莫怪。實則是我上京讀書,原想出人頭地,誰成想竟花光銀錢,不得不出來做生意,看小娘子是個貴人,才敢上前招呼?!?/br> 秋枕夢恍然。 世家文人上京念書,花光了錢的事,原是有的。 她之前見過憋憋屈屈給別人抄書的文士,一天只吃一頓飯,裝作兩袖清風的文士,這騎驢賣貨的倒是新鮮。 秋枕夢不由生出幾分興趣,說道:“貴人當不得,不過我倒是想買一點東西?!?/br> “好勒,小娘子如此貌美,不如戴朵花?我瞧著這朵桃花很配你,古人有句詩,人面桃花相映紅嘛。” 貨郎從筐里拿出一朵絨花,笑著遞過來。 不愧是文人,賣東西也能隨口念句詩,好生讓人羨慕。秋枕夢望著那朵花,心中微微一動。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受著汪從悅的照拂,卻還沒送過他禮物,聊表謝意。 “送小哥哥禮物”這念頭起了,便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如同嶺門崖邊的小樹,一點一點長高。 秋枕夢展顏一笑,向貨郎道:“公子有什么清雅的東西嗎?” 貨郎拿出對白玉耳環(huán)來。 秋枕夢搖搖頭,往筐里望去。里面亂七八糟堆著一大堆東西,她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根刻著祥云圖樣的簪子。 京中文人一向很喜歡祥云圖案。她記起汪從悅曾穿過文人的寬袍廣袖,這只簪子,必定很配他。 “我要這個?!?/br> 貨郎有點驚訝,拿著簪遞給她:“姑娘眼光真好,這東西是我剛進的,可……這是男子戴的啊?!?/br> 秋枕夢沒說什么,叫紅豆付了銀錢。 貨郎臉上便顯出些羞赧的意味,端端正正向她行禮: “小娘子對不住,我頭一回做生意,單撿著貴人看,想來嚇到了你。小娘子胸懷寬廣,還買我的東西,倒讓我不好意思了。這朵桃花便送與小娘子吧?!?/br> 他留下絨花,騎上驢飛似的跑了,秋枕夢還想再看的話,堵在喉嚨里,半日都沒說出來。 她禁不住笑了,搖搖頭,轉身回家。 被盯著的感覺不見了,原來是虛驚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強迫癥患者表示,可能會修改本章,修得更完美點。 第12章 談生意 因著繡坊正在收拾,這幾日秋枕夢總帶人出門閑逛,去酒樓吃飯。 酒樓中喧鬧無比,秋枕夢坐在二樓雅間,地方不算偏,只略微隔絕了一些聲響。 正吃著,靠簾的紅豆忽然小聲道:“姑娘,您看,下面那個人是不是老爺?” 秋枕夢立刻隔著珠簾往外望去。 只見樓下走著一群人,打頭的衣著富貴,約莫要請客,汪從悅攙扶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跟在后面。 一行人說說笑笑上了樓,沒往她這邊來,應是撿了個僻靜地方坐了。 · 汪從悅沒發(fā)覺頭上那道視線。 眾人落座,好酒好菜盡都上了,請客的商人奉承話說了一堆。 張公公只管吃酒,只在那人央求到他身上時,哈哈一笑: “客氣,我雖是掌印,這營建宮室的差事卻不歸我管,你對我徒弟說就是了。” 瞧著那商人給自己殷勤斟酒,汪從悅只能端起來抿了一口,藏起心中不耐。 他本不愿見這個人,今日難得提早出宮,是想趕著回家的。 然而此人走了師父養(yǎng)子的門路,叫師父生了好大一場氣,未免兒子丟臉,只能帶著他來。 果然,商人做出羞窘模樣道: “今日請貴師徒來,不為別的,只想問問小人的木材,汪公為何不收,有什么不妥,小人也好描補啊。” 汪從悅擱下手中的筷子。 他聲音沒有起伏,教人不知是喜是怒:“魯公這話已遣人問了十余次,往日應是我沒說清楚,今日便當面告知。” 他抬起眼,目光也淡得很,仿佛在談不相干的事情: “我營建宮室,不止圣上日夜居住,朝臣也時有往來,總該盡力使宮殿好上百年。魯公的木材是用不到的?!?/br> 商人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估摸著足有萬兩:“還請貴師徒多通融通融,事成之后,另有謝禮。” 銀票放在桌案上,誰都沒有接。 雅間里一片令人不適的安靜,片刻,張公公笑道:“魯公好大手筆,這生意豈不是虧了?” 商人連忙賠笑:“公公說的哪里話,若能和內(nèi)官監(jiān)長久生意往來,小人怎能算是虧。” 張公公依然在笑。 汪從悅望了眼商人,只覺面前飯菜索然無味。 往日同僚總說他得了個好差事,也不見哪里好了。遇上個聽不懂人話的,還真是讓他為難。 他決定給這人指個明路: “魯公和內(nèi)官監(jiān)做不成生意,卻可與工部往來。今年開源地動,房屋倒塌無數(shù),木材奇缺,災民不得安置,工部諸位大人急得頭發(fā)白了,若魯公肯去,必將視你為上賓?!?/br> 商人的笑掛不住了。 和宮里做生意遠比給災民建房子回報豐厚,往日塞點錢也就過了,奈何自這該死的閹人領了差事后,竟油鹽不進! 如今還這般看不起他。 連他師父都與他推杯換盞說說笑笑,可這閹人酒菜都沒動多少,還真是生怕沾上他了! “小人一家全等著生意做成,好拿來過活呢,不然衣食無著,汪公何故如此狠心。若小人孝敬不夠,您只管開口,小人再添?!?/br> 汪從悅拿起的酒盞又放下了。 他瞥了商人一眼,眉眼間盡是冷淡:“魯公定要走宮里門路,那就全家餓死吧?!?/br> 說著,他站起身,向張公公行了一禮:“師父,弟子還有事,先告退了?!?/br> 張公公渾不在意地揮揮手,叫徒弟去了,自己留下跟這商人敷衍。 汪從悅出了酒樓,疾步往轎子處走去。 他正盛著滿心郁氣,忽聽身后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喚:“小哥哥!” 汪從悅回過頭。 后面一個桃紅襦裙的少女,鬢邊簪一朵顫顫巍巍的絨花,正歡喜地向他跑來。 他的郁氣眨眼間就散了,瞧著秋枕夢戴的緋色絨花,摸了摸袖中的步搖。 她開始喜歡絨花了啊。汪從悅想。 · 秋枕夢提著裙子,一路跑到汪從悅面前,期待道:“小哥哥還有事嗎?” “無事,我正要回家?!蓖魪膼傉f。 他盯著秋枕夢鬢邊絨花瞧個不停,心里一陣懊悔。早知如此,他便該時常遣人回家問一問,好憑著她的喜好送東西。 兩個人坐上轎子,紅豆放下轎簾。 方才還坐得遠些的秋枕夢立刻挪近了,抱住汪從悅手臂。 汪從悅心下微微一顫。 他喜歡秋枕夢的親近。 可今日實在太近了。 有柔軟到叫他難以忽視的地方,正緊緊地貼著手臂,汪從悅只覺臉上一陣發(fā)燙。 秋枕夢仰起頭,認真地問:“小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br> “什么?” 秋枕夢終于放開了他。 她問:“小哥哥,你那日分明就站在院子里,怎么就是不進屋呢?” 汪從悅登時一陣心虛。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將自己令人鄙夷的心思告訴她。 “是紅豆說的?”汪從悅下意識轉移了話題。 “我猜的。小哥哥吃得少,當日便是啃半頭羊都足夠了,你偏不來,怎不會讓人多想?”秋枕夢不依不饒。 想掩飾過去的意圖被拆穿,汪從悅幾乎無話可講。他微微偏過頭去,不敢看秋枕夢的眼神。 “我……”他遲疑著吐出一個字,又頓住了,好半天,才輕輕地說,“太晚了,我怕擾了你,便在外頭等你休息。” 秋枕夢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嘆氣,重新靠在汪從悅身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