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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竹塢紙家在線閱讀 - 第85頁

第85頁

    此時問他的,也多是這些。

    “霍大哥,你那時為何回了他們?”

    “霍大哥,你見過的寶貝多么?”

    “霍大哥,你從前聽那些閑話時慪么?”

    “霍大哥,……”

    連路磨得人耳都要生繭子來,令約起初還聽著長輩們商討屆時號字的事,到后頭,心思全轉(zhuǎn)去前面,聽霍沉淡淡回他們話——

    “小孩子問這些做甚么?”

    令約:“……”

    行至蜻蜓湖畔時,云飛和阿蒙已在岸邊插好兩條柳枝等候多時。

    令約先看那柳條幾眼,再轉(zhuǎn)覷他們腳下,見果然已是拖泥帶草的光景,便打消了遞草鞋的念頭。

    路過小湖,不過半盞茶時便攏紙坊范圍。

    山腳下空蕩平坦,正是歷年搭馬場的好地方,所謂馬場,便是紙家斫竹后用來砍青、削竹、拷白的加工場所。

    眾人從此處上山,這時那群少年才收起聒噪,跑去各自師父師兄身后跟著,專注聽事,先前眾星拱月的“月”轉(zhuǎn)瞬“眾叛星離”,耳邊只聽云飛和阿蒙在賭見到的第一只鳥會是什么顏色。

    實可謂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霍沉獨身一人走著,不時看去紙農(nóng)那端。

    往回同來時,他們少說會問幾句紙?zhí)柕氖?,他也能談上幾句,今日他們卻忙得很,也不散,只聚攏說甚么拜山神、祭蔡倫相的事,抑或商量分槽后如何安排人手……

    全插不進話。

    好半日,走至山腰上賀無量才使人散去,霍沉緊盯著賀家父女,預(yù)備湊上去,不料撞見令約跟著兩個青年走開,其中還有那個猶猶豫豫似有話說的林達在。

    霍沉不悅堆眉:“云飛。”

    “何事叫我?”云飛懵懵到他跟前,霍沉一見他眉頭皺得更深,轉(zhuǎn)頭叫阿蒙。

    云飛:“……”難道他又做錯甚么?

    霍沉與阿蒙低聲吩咐幾句,阿蒙聽后連連搗頭,露出幅“定不辱使命”的模樣,轉(zhuǎn)身走向令約那里。

    “為何不教我去?”云飛還在惱這個。

    霍沉睇他眼,不說話,云飛嘆氣抓了抓耳朵,也罷,不說他也知,還不就是記仇他當(dāng)初想教賀jiejie做他二嫂嫂么?

    ……

    另一頭,令約正替人出謀劃策。

    這位招她來邊上、身長八尺有余的青年去歲定下門親事,姑娘是虞嶺人,即日便要迎親,遂想備些姑娘家歡喜的小物件在新房中,可他打小沒了娘,亦不認得甚么女人、姑娘,想破腦袋也不知備些甚么,只好尋著時機問令約來。

    心想好歹是個姑娘家,該是很容易的。

    只可惜,這位賀姑娘咬唇思忖許久也沒想出個好的,最后試探著答那青年:“依你看,風(fēng)鈴如何?”

    青年發(fā)自內(nèi)心笑話聲:“家里又不養(yǎng)花種果子,那防鳥兒的買來做甚么用?”

    “……”就,既好看又好聽啊。

    她實在想不出有甚么好玩兒物件,只好另出辦法:“你常給她買糖買點心就是,再不然,去問問孫媒婆也是好的。”

    那青年無奈應(yīng)下,守在最旁邊的林達這時也伺機開口:“阿約,我——”

    “賀姑娘!”話被喝斷。

    令約偏頭,見阿蒙神色恭謹走近,目光不由先尋向霍沉在的地方,后者正背對著她。

    “甚么事?”

    “噢,我家爺問這是哪類竹?”他兩眼轉(zhuǎn)個不停,一字不漏地復(fù)述起霍沉的話,“他方才上山路上見到好幾株,不似普通竹子環(huán)節(jié)而生,而是節(jié)節(jié)輾轉(zhuǎn),纏繞而上。”

    令約默爾:“……”

    又開始拐彎抹角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已經(jīng)被霍老板走歪了,就在這里發(fā)出靈魂三問吧,修文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同步過清明了。

    我們阿約就是別人愛情里的狗頭軍師(。

    一則卑微日常:今天我家狗子情緒激動跑來抓我的臥門,我開了個小縫勸它冷靜,然后它就使勁一撲門,用它八十來斤的肥胖身軀撞開了我的門,然后門就彈到我腦門上……腦門上……我現(xiàn)在真·頭上有包。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魚魚 10瓶;琚年 1瓶!

    第40章 綺念生

    遍山的竹, 自然不止毛竹一類,環(huán)節(jié)而生、節(jié)節(jié)輾轉(zhuǎn)、纏繞而上……當(dāng)是蘄竹。

    令約將話傳給阿蒙,目送他走開,再回頭時, 林達還苦惱摸著額角。

    “你有話說么?”她定神問林達。

    林達飛快垂下手, 睨她眼, 又不自在地錯開目光, 含混道:“我是來向你認錯的, 元宵前同你說的那些全都是糊涂話, 委實不該?!?/br>
    他不給令約接話空隙, 只大肆批判自身, 有些語無倫次:“你的事本不是我這個外人能指手畫腳的, 當(dāng)初是我唐突僭越, 到如今我也想明白——方家并非我們所想那般好。”

    至少,他們狹隘。

    不過是求親被打回, 何至于逼得紙坊分槽?這氣度,尚不及他林達。

    想他林達, 被拒后正眼瞧她都不敢, 方家卻理直氣壯報起積怨來……到底是方家胸襟窄,他當(dāng)初竟說甚么“方家甚好”“方公子甚好”的話,實在說得輕巧。

    分明那之前他就在橋頭聽見過她的話,她既說了方琦不磊落,定是知曉甚么的,他怎么還能說出那些話?

    青年黝黑的面龐燒紅,令約看在眼里,輕送聲氣,試圖開解他:“不必道歉, 你也是存的好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