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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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焰對陸鎮(zhèn)行的印象還來源于天殘教,這位殺星在幾十年前和陸承殺現(xiàn)在同樣出名。 那時候他們教里清洗,查出了一名叛徒,這位叛徒總在他們教下手前通風(fēng)報(bào)信,以致他們屢屢失手,死傷慘重。被查出來以后,這個叛徒被以很嚴(yán)酷的刑罰虐殺了,她娘沒有跟她細(xì)說,但花焰想也知道會有多慘,最后他們把尸首掛出去以儆效尤,還想處置叛徒全家的時候,才知道這位叛徒年少時曾有過一位結(jié)義兄弟,名叫陸鎮(zhèn)行。 陸鎮(zhèn)行替他兄弟收了尸,然后一人一劍殺上了天殘教。 他一個人當(dāng)然屠不了全教,只是殺得血染大殿,尸橫遍地,自己也重傷垂危,差點(diǎn)身死。 當(dāng)年屈長老的妻子就是死在陸鎮(zhèn)行劍下,他的腿也因他而斷,他罵起陸鎮(zhèn)行來能連罵三天三夜不帶停,說他就是個老瘋子,殺起人來比他們天殘教還邪門,還敢說是名門正派。 總之,這不是他們教和停劍山莊的唯一一樁公案,但這之后確實(shí)兩方人徹底不死不休,其他門派加起來,都沒他們互殺的人多。 這樣的人也肯定不會是什么溫和善良的老人家。 花焰在心里嘆了口氣,道:“那你小時候,還有沒有什么比較熟悉的,比較親密的人?。俊?/br> 陸承殺道:“有?!?/br> 咦? 花焰立刻探頭過去:“誰呀?” 陸承殺道:“許婆婆?!?/br> 花焰眨了眨眼睛:“這又是誰???” 陸承殺道:“我母親以前的乳母,她很早就去世了?!?/br> “哦?!被ㄑ纥c(diǎn)點(diǎn)頭,“能不能跟我說說她呀?” 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問陸承殺問題不能太過寬泛,一點(diǎn)點(diǎn)撬,才有希望問出點(diǎn)東西來。 陸承殺可能實(shí)在沒試過跟人談心,他想了一會怎么說,才慢慢道:“她幼時照顧過我,教我識字,給我劍譜。我七歲那年,她便因病去世?!?/br> 陸承殺說得簡單,但花焰很快就發(fā)現(xiàn)有問題。 “教你識字,給你劍譜……你們陸家沒有蒙師的嗎?” 不可能?。?/br> 雖然花焰識文斷字習(xí)自她爹,但他們教里也是有請書生來給幼童開蒙的——當(dāng)然這個書生被請來的方式是否禮貌還有待商榷,但不管怎么說,就算是為了看懂武功秘籍,他們也不會讓幼子大字不識的,當(dāng)初羽曳也正是占了這份便宜。 她越想越奇怪:“而且你的武功不是你外公教的,他怎么會沒有給你劍譜?” 陸承殺道:“可能因?yàn)槲也灰粯??!?/br> 花焰道:“你怎么不一樣了?” 陸承殺道:“我是二十多年前,被放在停劍山莊門口的。”他語氣尋常,說來仍有一種,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感覺。 花焰張口結(jié)舌了一會,道:“可你不是……” 這是她當(dāng)初到處打聽,怎么也沒問到的,好像一提到陸承殺的身世,所有人就都閉口不言。 陸承殺倒像是沒覺得這件事有多么不可告人,他索性都說了:“我母親原與白崖峰當(dāng)時的少主有過婚約,后來她逃婚了,再后來我便被放到停劍山莊門口,襁褓里留有我母親的信物和一封書信?!?/br> 難怪陸承殺說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 當(dāng)然也更沒見過自己的父親。 難怪他在停劍山莊看起來就像個局外人。 花焰在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脫口道:“你娘親是……陸懷仙?” 陸承殺道:“是叫這個名字?!?/br> 花焰自然聽過這個名字,只是她聽過的江湖故事太多,一時間有些對不上號。 在她的記憶里,陸懷仙是個極為出名的大美人,性格溫婉才情出眾,在江湖上仰慕者眾多,不比秦簫然差,只可惜紅顏薄命,死得早。 花焰還捧著臉跟她娘唏噓過,這么個漂亮大jiejie怎么不跟一個英俊俠客來一段絕世戀情就走了。 她娘捏著她的小臉道:“我跟你說的故事你可不許到處亂說,她是停劍山莊的,說起來和我們還有仇,雖然正常來說你娘該放鞭炮慶祝,不過我曾經(jīng)見過她一面……” 花焰立刻興致勃勃問:“然后呢?” 她娘道:“我當(dāng)時就在想,你爹要是個女子,大抵就是那個模樣——比陰相思那個妖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唉,可惜是個陸家人。” 故事里的人物串聯(lián)了起來,當(dāng)時的唏噓現(xiàn)在變成了一種遺憾。 如果她還活著,陸承殺是不是就能有娘親疼愛了?也會有人心疼了? 若是她真的如她娘描述的那樣,那應(yīng)當(dāng),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吧。 花焰突然心口疼了一下,鼻子有點(diǎn)發(fā)酸。 她把臉埋進(jìn)陸承殺的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氣。 反倒是陸承殺問她:“怎么了?” 花焰搖了搖頭,把這股奇怪的情緒緩和下來,道:“沒事、沒事。” 她以前也可有可無的想過,不知道陸承殺父母是什么模樣的人,才能生出這樣的他,現(xiàn)在想來,他性子這么冷,卻有一張五官柔和且清俊的臉,應(yīng)該也是像他娘吧。 想著,花焰干脆溜下床,坐到了陸承殺對面,就著燭光,去看他的臉。 陸承殺沒有預(yù)料到,面對花焰突然湊近的臉,他幾乎是有些慌張地別開了臉。 花焰道:“你把發(fā)帶散開,再給我看一次嘛!” 陸承殺道:“……不行?!?/br> 沒想到會被拒絕,花焰一愣,她立刻扁嘴道:“小氣!” 陸承殺:“……” 他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道:“感覺很奇怪?!?/br> 怎么又來了! “好吧?!被ㄑ嬷缓梦亟邮芰?,“那你繼續(xù)……你還沒說為什么識文斷字和給你劍譜是你娘親乳母做的?!?/br> 陸承殺便又思忖著道:“那是我六歲之前?!?/br> “你六歲之前沒有人管你嗎?”花焰皺了皺眉,“……所以你六歲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可她還是隱約覺得不對,陸承殺不是有他娘親留下的信物嗎,為什么還對他不聞不問。 陸承殺道:“我打了陸承昭?!?/br> 花焰道:“?。俊彼0驼0脱劬?,有點(diǎn)懵,“你為什么打他?” 陸承殺道:“他對許婆婆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br> 花焰想也是,之前不管陸承昭怎么對他口出惡言,他都沒有反應(yīng)。 “不過,你當(dāng)時只有六歲吧?你就打贏他了?” 陸承昭應(yīng)該是比他大一些的,習(xí)武會比陸承殺早,應(yīng)該也不會沒人教,但結(jié)果…… “嗯?!标懗袣⒌溃骸澳侵笸夤陀H自教我,還給我起了名字?!?/br> 這就感覺更奇怪了。 花焰呆呆道:“你六歲之前沒有名字嗎?” 陸承殺道:“嗯?!?/br> 花焰不由道:“那他們怎么叫你……”她忽然想起陸承昭的話,話鋒一轉(zhuǎn),“等等,不用告訴我別人……許婆婆怎么叫你?” 陸承殺想了一下,道:“……小少爺。” 說著,他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知道對方已經(jīng)去世,花焰幾乎想去抱一抱這位可愛的老婆婆了。 總歸還是有一個人愿意對他好一點(diǎn)的。 只不過她去世的這么早,之后的這么多年里,不知道陸承殺一個人又是怎么過的。 花焰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陸承殺的手,還有一絲沁涼。 陸承殺的身子微微一僵,但沒有動作。 花焰想了很多,但到嘴邊總覺得又不是很合適,最后,她笑了一下,說:“那位許婆婆葬在哪里呀,明天我們?nèi)タ纯此貌缓???/br> 夜已深透,一燈如豆,映得陸承殺的臉龐分外清俊柔和。 他眨了一下那雙漆黑,此刻卻顯得溫和沉靜的眸子,道:“好?!?/br> *** 花焰終于又有些困了。 她拽著陸承殺的手,搖了搖道:“睡吧,你也睡,不然白天沒力氣了。” 陸承殺的視線凝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 花焰完全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她站起身,拽著陸承殺的手,走到塌邊,指著床兩頭道:“我睡這邊,你睡那邊?!?/br> 陸承殺:“……???” 花焰道:“這里又沒有第二張床,湊合一下啦。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我都不介意,你應(yīng)該也沒關(guān)系吧?” 陸承殺道:“我不困。” 花焰不信:“你肯定困了!” 陸承殺道:“我……” 花焰道:“困了!” 陸承殺道:“……我睡地上。” 最后這點(diǎn)花焰實(shí)在拗不過他,只能自己爬上了床。 陸承殺的床,陸承殺的被子,陸承殺的枕頭,她還穿著陸承殺的衣服,剛才不覺得,躺下來了花焰才發(fā)現(xiàn)幾乎自己周身都被陸承殺的氣息包裹著,而當(dāng)事人正躺在她旁邊的地上,地上鋪了一層席子,他和衣而睡,此時正閉著眸子。 剛才還很困,現(xiàn)在好像又沒那么困了,她想起自己似乎是第一次和陸承殺在同一間房間里睡覺。 花焰左右滾了滾,伸手扒著床沿,偷偷往下望。 看了沒一會,陸承殺便睜開了眸子,道:“睡覺?!?/br> “哦?!被ㄑ婵s回去,可睡不著,沒一會又忍不住想去看看。 如此這般幾次,陸承殺起身動手,把床帳給她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