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噠噠噠。 一個人跑進值班室,喘著氣道:“抱歉抱歉,我又遲到了?!?/br> “沒事?!彼毋懬鍖頁Q班的同事笑了笑,“那我走了啊?!?/br> “嗯嗯,拜拜。” 宋銘清走出值班室,走到還不是太熱的陽光下,他望著前方,邊走路邊復(fù)習(xí)自己的記憶。 和潘麗晴一樣,他也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在變模糊,不過,他的異能和記憶密切相關(guān),想讓他的記憶變模糊是非常困難的。 他異能讓他像個守財奴,時刻都在清點自己的財產(chǎn),所以沒人能從他眼皮底下偷走他一絲記憶。 不過這事還是引起了他的警覺,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影響他試圖模糊他的記憶呢? 肯定不是某個人,做為精神系異能者中最強大的人之一,他不認為有誰能影響他的記憶。 難道異能世界真的有神存在?未來會發(fā)展出一些新的宗教,但若樸這一方的人受若樸影響都是不信任何教的。 時儼也不信任何教,但他和那些宗教都維持著不錯的關(guān)系。 宋銘清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xù)堅持重生前的觀點:這個世界沒有神,只有強大的力量。 為人們所知的大部分強大力量都是有意識的,例如覺醒的強大異能者異化者們,但除此之外,可能還有一些超出了人們常識的未知力量。 例如活的石頭——從科學(xué)的角度來說,人們基本能理解動物覺醒,勉強能理解植物覺醒,但無法理解石頭覺醒,不過,宋銘清的確見過活的石頭,他把這東西歸類為未知力量。 …… 龍港市,一個高檔小區(qū)中,位于頂層的一扇窗戶的窗簾被拉開了一半,一個披著長卷發(fā)的俊美男人出現(xiàn)在窗邊。 他笑望著窗外,看著陽光下煥發(fā)出勃勃生機的城市,用略帶歡快的語氣說:“未來發(fā)生了改變?這個世界比我以為的更加有趣?!?/br> 他的記憶也略有變化,像起了一層霧,但他這具身體很特殊,雖然沒有異能,但他和宋銘清一樣,在腦子里多復(fù)習(xí)幾遍自己的記憶,蒙上的霧很快便被驅(qū)散了。 不過他沒和宋銘清一樣,去思考什么未知的力量,他的想法更新奇一點,他把世界看成整體,把個人看成世界的組成部分,既然世界變了,那身處其中的個人肯定也得發(fā)生改變,他的記憶變一變很正常。 他很高興看到改變,覺得這是一個搞新嘗試的好時機。 他轉(zhuǎn)身離開窗邊,四處尋找他的手機,嘴里嘀咕:“阿敬在就好了,他最擅長找東西……” 終于,他從沙發(fā)墊的縫隙中扣出了自己的手機,他撥打了一個號碼。 “金老板嗎?” 第88章 治療 時儼沒有回來 “什么事?”金老板醇厚溫和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 上一次, 卷發(fā)男人和他聯(lián)系還是在水上花園號消失在龍江上那天, 當(dāng)時卷發(fā)男告訴他,若楚落水后不知去向, 很難再追蹤下去。 “想問問金老板你這邊有沒有活干, ”卷發(fā)男笑道, “今天的龍港陽光燦爛,萬里無云, 是個適合干活的好天氣。金老板,你還需要找若楚嗎?” 金老板:“不用, 我決定原諒她了。” “是嗎?您真是個寬宏大量的人??磥砟阍谖髀?lián)盟的事最后還是辦成了?難道之前西聯(lián)盟首府動亂難道是金老板你的手筆?” 金老板用平淡的口吻道:“本來沒必要弄出那么大的動靜, 但原計劃被你們中斷了, 沒辦法,只能那么辦了?!?/br> 他似乎在暗示他知道若楚出逃和天行者有關(guān)系。 卷發(fā)人只是大笑:“金老板你太合我胃口了!下次想搞大動作時叫上我啊?!?/br> “我的目的不是什么大動作,我只是想收回自己的東西?!?/br> “沒事,兩者可以同時進行。” “……我這邊最近沒活?!苯鹄习逑霋祀娫捔?。 “哦, 沒關(guān)系。問你一件事,上次你給我們一種能促進覺醒者進化的藥水, 你有沒有類似的別的藥水, 例如刺激沒有異能的普通人獲得異能的那種?!?/br> 卷發(fā)人知道有,在未來,這些能刺激覺醒異能、能促進異能進化的藥水統(tǒng)一被稱做晶髓。 晶髓分好幾檔, 高檔的能讓高層次的覺醒者進化,低檔的則能讓普通人覺醒。 上次金老板給他們的藥水是具有進化功能的中檔藥水,那藥適合中低層次的覺醒者喝, 沒有覺醒的普通人不能喝,喝了大概率會暴斃身亡。 服用晶髓不但具有一定危險性,并且還會有很大的副作用,據(jù)說會讓人逐漸喪失自己的人格。 在未來,和談成功后,晶髓將被視作禁藥,它的流通將被嚴格限制,販賣者死刑,食用者看情況定刑,最低的是一年勞務(wù),最高的刑期是永久流放。 不過這是十年后的事,現(xiàn)在晶髓還不為人所知,自然還沒成為禁藥。 卷發(fā)人上輩子到死都沒有覺醒,因為若樸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屬下用晶髓覺醒或提升異能,所以他到死都沒喝過晶髓,這次他決定趕緊喝起來。 ——主要是這兩天他隱約有一種世界正在變化的感覺,這讓他覺得他也可以變一變,例如從沒有異能的“普通人”變成異能者或異化者。 金老板:“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成為異能者異化者的潛力,覺醒藥只能讓有潛力的普通人獲得異能,沒潛力的喝再多藥也還是普通人。” 卷發(fā)心中笑道,那不一定,喝多了應(yīng)該會喝成死人。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有能讓人覺醒異能的藥水?”他興致勃勃地問,“怎么賣?” “你還在龍港對吧,那就拿黑眼蛾的解藥來換吧,一百只黑眼蛾解藥換一只覺醒藥水,只在近兩天內(nèi)是這個價,再晚一點黑眼蛾解藥肯定要跌,那兌換率就得跟著跌了。” “哦。我拿到黑眼蛾的解藥后怎么交給你?” “等你拿到后,我再通知你?!?/br> …… 龍港研究所。 一個四臂人從實驗區(qū)走出來,他四只手交錯開來,每只手上都提著一個裝滿東西的大塑料袋,這使得他像螃蟹一樣占據(jù)了大半個走廊。 突然,有人從前方拐角后方急步跑了出來,高空躲閃不及,雙方撞上了。 “哎呀!”玻璃破碎聲中,對方發(fā)出了一聲驚叫,是女聲。 高空穩(wěn)住身體,他聞到了酒精味,看到地上有摔碎的玻璃瓶,再看向跌坐在地上的人,這是一位戴口罩、穿白大褂的漂亮姑娘,披肩卷發(fā),修得很秀麗的眉毛,卷翹的長睫毛下有一雙泛著水光的漂亮眼睛。 高空手上拿著東西,沒法去攙扶對方,只能尷尬地站著。 “對不起,撞到你了……”姑娘邊道歉邊趕緊從地上起來,動作間她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神色,她似乎是受傷了。 她屈著腿站起身,把長裙扯起來一戴,白皙的右小腿上有一道四五厘米長的傷口,血從傷口中流到了小腿上,應(yīng)該是被打碎的玻璃瓶劃傷的。 “你受傷了,得趕緊處理一下!”高空轉(zhuǎn)身走向他剛走出來的實驗區(qū)封鎖門,用虹膜掃開門,回頭示意姑娘跟上。 “玻璃……?”姑娘看向地上的碎玻璃,用疑問的眼神問高空怎么辦。 “待會兒我來處理?!?/br> 處理完傷口后,姑娘去衛(wèi)生間清洗沾了血的手,高空去處理實驗區(qū)外面的碎玻璃,待他回來時,發(fā)現(xiàn)姑娘不見了。 兩小時后,有人向時豫匯報,貨架上的解藥少了三十多盒,一盒十支藥水,也就是說少三百多支。 查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兩小時前,新來的研究員高空曾把一個不是實驗區(qū)員工的人帶進實驗區(qū)。 時豫一時間有點納悶,難道他猜錯了,高空不是想為他的藥廠拿到解藥的生產(chǎn)權(quán),而是想混進來偷藥? 把高空叫過來詢問,他說自己不認識那個姑娘,只是看對方受傷了,所以讓她進來處理傷口。 時豫點頭:“我理解你,你是個善良的人,但出了這種事……” 他沉吟不語。 高空目光閃爍,迅速接上:“我們的研究已經(jīng)有一定成效了,時老師你要不要來看看?” “是嗎?走吧。” 高空提議的把異化手段加入到解藥研究中的辦法,其實偏向于柯平東以前的主張,不過高空和柯平東并無交集。 高空幸運的地方在于他是個開得起藥廠的有錢人,具有一定身份地位,所以雖然他是個異化人,但也沒有被強制送到柯平東的地牢中進行“治療”。 其實柯平東能力還是很強的,他以前的方向也不算錯,只是之前他不知道熱毒癥的起因,沒法針對性地研究黑眼蛾,所以一直沒有突破性進展。 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已經(jīng)找到了病毒來源,也已經(jīng)研究出了針對輕癥的解藥,再繼續(xù)深入研究比柯平東那時輕松很多,所以收效也快很多。 “能吞噬重癥病毒,但效果不穩(wěn)定,有時會在吞噬完病毒后繼續(xù)吞噬正常的人體細胞。”何恒川把顯微鏡前的位置讓給時豫,讓他觀察新藥的效果。 時豫低頭觀察了一會兒,問:“有效率怎樣?” “百分十幾的樣子,不到百分二十?!?/br> 時豫想想,道:“開放試用吧?!?/br> 很多重癥病人再不治就要死了,既然用藥還有一定生存率,那不如賭一把。 …… 醫(yī)院中,若樸聽完裴延年的用藥風(fēng)險聲明后,問:“我還差幾個月才成年,能簽風(fēng)險保證書嗎?” 裴延年想了想,簽是可以簽,但還是不要讓少年人承擔(dān)這種重擔(dān)比較好,他說:“讓你父母簽吧。” 和若正輝電話溝通過后,若正輝簽了保證書,錄了過程視頻,并把簽名后的電子文檔發(fā)回給了醫(yī)院。 若樸的爺爺奶奶躺在加護病房中,全靠維生系統(tǒng)吊著最后一口氣。 裴延年問若樸:“先給誰用藥?” 若樸大腦空白,他吸了口氣,道:“一起?” 時儼握住他的手:“不行,得一個一個來,要不裴哥忙不過來?!?/br> “那,”若樸很快做了決定,“先我奶奶吧?!?/br> 先簡單測試了一下,沒出現(xiàn)嚴重排斥反應(yīng),裴延年便替奶奶注射了整管藥水。 大約五分鐘后,奶奶身體出現(xiàn)了抽搐癥狀,臉上露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口鼻中溢出了鮮血,若樸要往前走,時儼拉住他,接著抱住他,道:“現(xiàn)在是正常反應(yīng),讓裴哥處理?!?/br> 若樸抓著時儼的手腕,似要拽開,又似想要緊握,他就這么定在原地,看著裴延年把手放到他奶奶脖子下方,似乎正在對她使用異能,幫助她扛過激烈的藥物反應(yīng)。 大約十分鐘后,奶奶開始平靜下來,不管是身體還是表情,都變得平靜了下來。 裴延年微微笑道:“觀察24小時,情況仍然穩(wěn)定那就沒事了。” 通常來說,只要能撐過剛注射完解藥的那一刻鐘,基本就算得救了。 若樸放松了一點,沖時儼笑了下。 時儼沒笑,放開若樸,對他道:“你去外面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