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剩下的時間里,南曲又將王員外和夫人之間的情況打聽得更清楚了些。 據(jù)說那兩人成親后過了半年左右,員外夫人就懷孕了,他們同村的人都知道這事。 但是在孕期三個多月以后,王家不知為何發(fā)了一筆橫財,直接搬出了王家村,在這鎮(zhèn)上買了座四合院,還買了幾個丫鬟。 后來員外夫人就沒再露過面——也可能是露了面也沒人注意,畢竟那會兒他們就是一對普通夫妻,鎮(zhèn)民又不是他們村里的熟人,誰也不會在意他們。 總之,明明應(yīng)該十月懷胎生子的員外夫人,卻根本沒有生孩子。 而王家就在那段時間里越來越富,小院子換大院子,后來還捐了個員外做,修建了現(xiàn)在這座鎮(zhèn)上最大最氣派的員外府。 至于王家和知府的交情被眾人所知,就是在他當(dāng)上員外之后。 那時有人報案,說自己家的女兒做了員外小妾不到半年就失蹤了,卻被知府親自出面敲打了縣令一番,導(dǎo)致此事不了了之了。 后來自然就沒人敢再招惹王家,但還是有人為了錢而把自己的女兒賣到員外家去做妾,哪怕明知道她們會有去無回。 除了從附近鎮(zhèn)子村子里納來的妾之外,王家還買了通房丫鬟,并且花錢從較遠(yuǎn)的地方去買女孩過來做妾。 她們無一例外都是年輕姑娘,最大的也不會超不過十八歲。 而這些人進(jìn)了員外府,就像進(jìn)了一個無底洞似的,一進(jìn)去就被吞了,再也沒出來。 據(jù)說,就連亂葬崗都沒有她們的尸體。 所以就有人開始傳言,說王員外吃人,還專挑年輕漂亮的女孩吃。 正好那王員外一年胖過一年,長得比圈里的豬還肥,就更坐實了這個傳言。 王家停止納妾,則是在生王瑞生之前兩年的時候。 有人說,他們家作孽太多了,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姑娘,所以老天爺懲罰他們,不給王家留后。 而王家就停止了殘害女孩,吃齋念佛了兩年,才終于有了王瑞生這個兒子。 南曲聽完不禁想,如果作了那么大的惡只要吃齋念佛兩年就算償了債,那這佛也太假仁慈了。 總之,從這些真假未知的信息里,她得出一個結(jié)論,就是知府和王家之間絕對不是有交情這么簡單。 先不論真假,“員外吃人”這么大的事情,傳得街知巷聞人心惶惶的,縣令是絕對應(yīng)該調(diào)查的。 不管調(diào)查結(jié)果怎么樣,都該有個消息。 可是這些年卻什么都沒有——也就是說,知府力保王員外,導(dǎo)致縣令根本連查都不敢查。 而在王員外發(fā)跡之前,他和他老婆都只是王家村的普通村民,連飯都吃不起,根本不可能與知府那樣的大人物有交情。 如果有,知府也不至于讓自己的朋友吃不上飯吧? 這么推算下來,王員外突然發(fā)財?shù)氖虑?,也許就和知府有關(guān)。 只是這種事情就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了,恐怕就連包打聽也打聽不到。 南曲本來還想去找包打聽試試,但找到茶館的時候,卻聽老板說包打聽早就收拾東西走了,說是要離開鎮(zhèn)子幾天,雇了馬車跑的。 ……不用說,肯定是被齊行的菜刀嚇的。 所以他這條線目前是走不通了,只能再另想辦法。 時間也差不多了到了晚上六點,她回到員外府,和已經(jīng)等在外面的于素一起進(jìn)了府,又走了十幾分鐘,才趕到廢棄小院外。 此時其他玩家全部都在了。 這場游戲的六個玩家,第一次齊聚在了一起。 看到于素之后,齊行的臉色稍稍變化了一下。 而南曲注意到,他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身府上下人穿的衣服穿著,另有一套正被張浩拿在手里。 白桃有些喪氣地對剛來的南曲和于素說:“我們那邊暫時沒什么收獲,那道士跟王員外住在一個院子里,周圍好多下人,根本沒辦法靠近……我們打算等天黑以后再試試?!?/br> 張浩聳聳肩,道:“我什么都沒查到,閑逛了半天?!?/br> 齊行看了他一眼,才說道:“我去下人房偷拿了兩套衣服,之后聽一個下人說,他的朋友在王瑞生身邊伺候,五天前起夜時,好像聽到了王瑞生房里有小孩的哭聲?!?/br> “小孩的哭聲?”于素驚訝道:“難道他不是被女鬼纏上,是被新娘肚子里的孩……不對啊,新娘不是三天前死的嗎?難道她死前就流產(chǎn)了?” 齊行不置可否,只陳述道:“第二天,員外夫人下令讓人在房子周圍放了涂上毒藥的食物,說野貓半夜叫得太嚇人,跟小孩子哭一樣?!?/br> 他說完后,南曲和于素也說了下在外面打聽到的情況。 二人知道的內(nèi)容幾乎一致,沒什么出入。 說到包打聽卷了包袱離開鎮(zhèn)子的事情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到了齊行身上。 齊行卻笑了:“跑就跑吧,我問過了,知府的事,他可能真不知道。” 為了查出這個信息,他把包打聽的手放在桌上,一菜刀砍在了手指縫隙間,嚇得對方當(dāng)場尿了褲子,卻還是發(fā)著抖流著淚說不知道。 要么是說出那件事會有比死更可怕的后果,要么就是他真不知道。 不管是哪種原因,他們都肯定撬不開他的嘴了。 信息歸總之后,大家混到廚房去吃了點東西,接著便等著天黑后的行動了。 至于晚上藏身的地方……目前看來就只有旁邊這座沒人會來的院子了 。 他們在墻壁上垂了條繩子,內(nèi)部搭了桌椅,好方便來回翻越。 之后就一邊在院子里尋找更細(xì)微的線索,一邊等待著天黑。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南曲和白桃發(fā)現(xiàn)廚房左側(cè)靠墻壁的地上,有幾塊比較松動的磚頭。 她們將其一一撬開,稍微挖了幾下泥土,就挖出了一只黑漆漆的壇子來。 它深陷在泥巴里,但壇口就在上面。 玩家們沒有把它挖出來,就直接打開了上面用布包了一層又一層的封口。 當(dāng)那封口被揭開的一刻,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一下子竄了出來,直沖腦海。 那味道難以形容,是一種能辣眼睛的惡臭。 整個廚房都在一瞬間被熏得臭不可聞! 最前方的齊行和單書最慘,被臭得轉(zhuǎn)身就干嘔了起來。 南曲便捂著鼻子將手電湊近過去,照亮了那口黑漆漆的大缸。 ——一顆披頭散發(fā),面色慘白的頭顱,唰的一下抬起頭來。 血紅色的雙眼,隔著壇口,死死地盯住了她。 南曲猝不及防對上這么個東西,嚇得連頭發(fā)根都豎了起來。 她下意識大喊了一聲:“臥槽!有鬼?。。?!” 與此同時,一拳就對著那張臉砸了過去! 只聽“咔擦”一聲輕響,她反應(yīng)過來收回手時,那女鬼的臉竟多了個凹陷的深坑。 看完全程的其他人:??? 南曲:“那啥……嚶嚶嚶?” “嚶個屁,還不快跑!” 張浩一把拽起南曲 ,拉著她就往外圍墻那邊跑。 第27章 成親7 隨著張浩的一聲大喊, 其他人陸續(xù)反應(yīng)過來,拔腿便跑。 好在之前他們已經(jīng)在墻邊搭了桌椅,此時一個接著一個地飛快翻上圍墻,很快便跳到另一側(cè), 頭也不回地往遠(yuǎn)處跑去。 一路穿過小徑, 跑到相隔百米的另一邊, 眾人才紛紛回頭望去,見沒什么東西追過來,便都松了一口氣。 此時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半了,天色幾乎黑透, 附近并無路燈或燈籠之類的東西, 只有微弱的月光用以照明, 周圍黑漆漆的,使那些高高低低的花草灌木都好像變成了一道道外形各異的鬼怪。 白桃驚魂未定地抓著身邊于素的手, 低聲問道:“那只鬼,應(yīng)該不會追過來了吧?” 齊行道:“攻擊厲鬼應(yīng)該算是觸發(fā)了死亡條件吧。但它的活動范圍似乎只在院子周圍, 所以不用太擔(dān)心, 只要這位連鬼都敢揍的大佬不再靠近那邊就行了。”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南曲。 南曲尷尬地笑了兩聲:“人家家又不是故意的,都怪那只鬼嚇唬人家啦qaq” 眾玩家:“……” 張浩嘆了口氣:“可別人家人家的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敢動手挑釁鬼的玩家。” 南曲:“嚶?!?/br> “噗?!庇谒貨]忍住笑了出來。 先是很小的一聲, 接著就完全憋不住了,雖然還是努力壓抑著,但那顫抖的肩膀和捂肚子的動作…… 其他人不知道是覺得好笑還是被笑聲感染的, 也突然陸續(xù)跟著笑了起來。 南曲扶額, 在這一片笑聲里, 感覺自己應(yīng)該向他們收點兒錢。 “曉萌啊?!卑滋冶容^有良心, 過來攬住了她的肩。 接著說道:“你知道你剛才揍鬼的時候說了什么嗎?” 話音未落, 于素學(xué)道:“臥槽!有鬼??!” 白桃笑得發(fā)顫,一邊拍著南曲的肩說:“現(xiàn)在再嚶已經(jīng)晚了!你就別裝了,明明是個女漢子,硬裝什么萌妹???” 南曲:“……” 她清清嗓子,硬著頭皮道:“人家這叫反差萌,你們懂不懂呀,哼?!?/br> 白桃朝空氣揮了一拳,口中嗲嗲道:“哼,看我嚶嚶怪一拳一個女鬼!” 于是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 南曲覺得自己就是來搞笑的。 她嘆了口氣,把話題強行掰正:“時間不早啦,大家不去找線索咩?” 五人臉上的笑意依然沒散,但總算是開始談起正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