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那溝渠有兩米多深,寬度也在兩三米,就像古時候挖在城外的護城河一樣把據(jù)點保護在了里面。 鄧多從那里逃出來的時候,就因為天色太黑了而掉了進去,也正是這個原因,她的腿才會受了傷。 這件事之前她沒有提過,因為先前他們也沒打算到這個據(jù)點去。 在計劃要對這個據(jù)點下手的時候,她才把詳細情形說了一下。 當(dāng)時她掉下去后,首先是從下面繞到了據(jù)點后方部位,然后用手刨挖深溝旁邊的泥土,本來是想在上面挖出能夠踩腳的淺坑,然后像攀巖那樣爬上去的。 但是下方的土質(zhì)太松軟了,上面又有一米多的高度全是泥沙,所以最后她是將下方的泥沙挖下來,使上面的沙子掉落下來堆積出一個坡度,才逃出來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在對方據(jù)點內(nèi)部應(yīng)該有用來搭在溝上供他們自己人通行的“橋梁”的,當(dāng)外出的人要進去的時候,需要由里面的人搭上橋,否則就只能從溝里爬過去了。 這確實是個很好的防護手段,如果據(jù)點里時刻有人看守著的話,就根本沒人能悄無聲息地在短時間內(nèi)潛入進去。 像現(xiàn)在,即使南曲他們確認據(jù)點內(nèi)只剩下一兩個人了,也不敢貿(mào)然跳進溝里往里面爬,否則等他們掉下去之后,里面的人可以很輕易地殺了他們。 基于這一點,三人簡單的商量了一個計劃。 在到了對方據(jù)點附近的時候,他們就停了下來,確保處于對方無法從據(jù)點內(nèi)看到的地方。 然后,南曲和鄧多一起,貓著腰小心地從遠處繞行,繞到了據(jù)點另一側(cè),只留了胡倫在原地。 胡倫心里默默估算著時間,在兩人離開三分鐘之后,舉起槍,將槍.口朝向天空,扣動了扳機。 “嘭”的一聲,子彈出膛,飛快地射向遠方。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南曲和鄧多都聽見了槍聲。 此刻她們正位于據(jù)點右后方,與據(jù)點之間相隔了十幾米,趴在地上,靜悄悄地盯著那邊看。 槍聲穿進了她們耳朵里,自然也就讓里面的人聽見了。 而且緊接著,胡倫還大喊了一聲:“別跑!” 這道話音落下之后不到一分鐘,南曲和鄧多看見據(jù)點大門內(nèi)跑出了三個人。 那三人都拿著武器,其中一個有槍。 他們在門外暫時停頓了一下,其中一人指了指胡倫所在的方向,說道:“聲音是從那邊來的!” “快點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老劉他們出事了!”另一人說著,就急忙往前跑了一段。 在穿過那片植物區(qū)之后,他彎腰從地上搬起了一塊厚木板,搭到了深溝上面,接著第一個跑過去,直接跑向了胡倫那里。 與此同時,胡倫再次高喊:“媽的,讓你站住,沒聽見嗎!” 光是聽聲音的話,就好像他是正在追著什么人。 剩下兩人對視一眼,也緊跟著跑了過去。 隨后,據(jù)點內(nèi)一片平靜。 南曲趴在地上往前挪了挪,看到據(jù)點大門那里空蕩蕩沒有別人。 ——如果據(jù)點里還留了人的話,那剩下的人一定會在門外等候,好第一時間確認發(fā)生了什么事,做出相應(yīng)的反應(yīng)。 那槍聲在離他們據(jù)點這么近的地方響起來,里面的人再怎么樣也不可能還毫不關(guān)心地留在屋子里吧。 所以,由此可以確定,這據(jù)點里多半是沒有人了,即使有,可能也是行動不便的老弱病殘。 而據(jù)點后方因鄧多而塌陷的泥沙已經(jīng)被修復(fù)好了,兩人也沒時間再弄一次,這寬度也不是她們可以保證能一次跳過去的。 于是在短暫的等待之后,她們一起爬起來跑向了那塊搭好的橋梁。 那據(jù)點大門敞開著,仿佛在迎接她們的到來。 第76章 三十天15 南曲和鄧多飛快搜了一下?lián)c內(nèi)部, 只在之前囚禁鄧多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綁著的男人。 對方正處于昏厥狀態(tài),看起來情況十分不妙,是根本不需要在意的人。囚室外面的墻壁上掛著幾條用布條絞成的繩子, 她們拿了兩條放到大門內(nèi)側(cè)的墻邊。 囚室旁邊還有間武器庫, 里面放著各種各樣的刀子,但已經(jīng)沒有槍了,子彈倒是有十幾發(fā)。 兩人沒有細看,很快回到大門那里,一左一右貼近門邊, 握著長刀開始靜靜地等待。 過了大約五分鐘,她們模糊的聽到了一些說話聲。 “……就放了我吧, 交易場那邊說不定出大事了, 這時候挑起據(jù)點之間的矛盾肯定不是明智的選擇啊。再說, 你們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在追的那個女人是你們這里逃出去的那個嗎?我能說出她的樣子和服裝, 肯定沒撒謊啊……” “閉嘴吧你!自己送上門來還想全身而退?” “如果交易場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正好可以用來讓我們多敲胡兵一筆, 這時候放了你,你當(dāng)我們傻?” “還有,他手里這把槍,我總覺得像是我們的。你們看槍桿上這劃痕……這不是小張上次把槍掉地上磕到石頭的時候弄的嗎?” 聲音越來越近, 連沙沙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你能別把槍抵在我后腦勺上嗎,我瘆得慌……” 這時候, 胡倫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大門內(nèi),南曲和鄧多對視了一眼,同時悄悄舉起刀來。 ——這句話是他們之前約定好的, 如果他說了這一句, 就表示他正走在隊列最前方, 而且身后緊跟著就是持槍的人。 當(dāng)然他們還定了別的暗語,以應(yīng)對不同的情況。不管他是走在第幾個,都有相應(yīng)的話可以提示南曲她們。 而眼下,這句話讓房間里的兩個人頓時明白了外面的情況。 她們靜悄悄地立在門后面,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一道人影率先被陽光投射進來,落在兩人之間的地面上。 那影子高舉著雙手呈投降狀,顯然只能是胡倫了。 很快,一只腳踏進了門。上方的褲子,正是她們所見過的胡倫穿的那一條。 兩人因此而沒有行動,默默看著胡倫高舉雙手第一個從門外走了進來。 胡倫目不斜視,像是完全看不見她們一樣,慢慢往內(nèi)部走去。 隨后,抵在他腦袋后面的槍桿露了出來,然后是托著槍的手。 南曲和鄧多對視了一眼,對方點了下頭表示她先動手。 就在那個人的第一只腳,以及第二只扣在扳機上的手露出來的那一刻,鄧多手起刀落,“唰”的一下用全力從上至下砍在了對方的手臂上! 猝不及防之下,那人的整條手臂順著力道往下滑了一段,但在這一瞬間,傷口的疼痛感甚至還沒傳入腦海,他尚還處在怔愣之中。 在這同時,南曲一腳踹出,將他的胳膊踹向鄧多那一邊,使槍.口徹底偏移了胡倫的身體。 鄧多則再次揮出一刀——對方剛感受到胳膊上的劇痛而發(fā)出慘叫,這一刀就狠狠砍在了他的喉嚨上,讓那慘叫聲在最高點戛然而止! 這個時候,后方的另外兩人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迅速拿起武器便要反擊! 外面的第二個人身上背著從胡倫那里拿到的槍,但當(dāng)他舉起槍時,才想起來之前檢查過,這把槍里根本沒有子彈。 而此刻,胡倫卻已經(jīng)拿到了第一個人手里的槍,并舉槍朝向外面二人,冷聲道:“別動!” 鄧多說道:“如果乖乖配合,我們不會殺你們!現(xiàn)在把你們的武器扔到地上,踢過來!” 那兩人看著黑漆漆的槍.口,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久久沒有行動。 幾秒后,胡倫將槍對準(zhǔn)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沉聲說道:“我給你們五秒鐘時間,再不配合,我就打爆你們的腦袋?!?/br> 這話終于喚醒了呆愣的兩人,他們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和恐慌,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被抓,等待他們的將是什么下場。 可是緊接著,南曲開口道:“放心吧,我們不吃人。” 那兩人又是一愣,對她這句話明顯不是很相信。但在片刻的猶豫后,他們對視一眼,還是無奈地選擇了放下武器,然后將它們踢了過來。 之后,二人舉起雙手,投了降。 其中一人這才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哪個據(jù)點的?我們跟你們有什么仇嗎?” 胡倫之前說過,這些據(jù)點之間雖然會互相抓捕對方的人,甚至把人吃掉,但他們幾乎不會去別的據(jù)點攻擊對方,除非雙方有深仇大恨。 畢竟,一旦開了互相攻擊據(jù)點的先例,那么接下來肯定就是各個據(jù)點之間你來我往的混戰(zhàn),誰都不可能討到好處。 因此,這個人才會這么問。 聞言,鄧多說道:“我們沒必要回答你們?nèi)魏螁栴}?,F(xiàn)在雙手抱到腦后,轉(zhuǎn)過身蹲下來!” 那兩人無奈,只好照做。 隨后,南曲和鄧多拿起先前放在門邊的繩子,上前將兩人手腳都捆了起來,再將人押進囚室關(guān)起來。 到這個時候,似乎這個據(jù)點已經(jīng)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但他們不敢放松,因為對方還有三個人去了交易場那邊,隨時有可能回來。 為了自己能夠生存下去,他們需要繼續(xù)埋伏,將剩下的人全部解決。 他們把囚室那兩人的嘴都堵上了,怕另外幾人回來時提前聽到動靜。 大門口的尸體拖進了左邊的屋子——那是一間簡陋的臥室,地上鋪了些東西用來睡覺,一張床都沒有。 另外旁邊還有間庫房,放著食物衣服和容器之類的物資。而水就在外廳里,用一口大缸裝著,還有大半桶。 藏好尸體后,門口黃沙上的血跡也很容易就處理掉了,就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外面的木板沒取下來,否則那些人回來的時候會叫人去搭橋,如果沒人出去,他們就會產(chǎn)生懷疑。 就這樣,南曲等人再次埋伏在大門內(nèi),靜靜等待著其他人的歸來。 然而,從中午一直等到日落,外面都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眼看著就要天黑了,三人商量了下,認為那幾人很可能在交易場那里出了什么事,不會再活著回來了。 否則以據(jù)點到那邊的距離,他們都足夠來回好多趟了,怎么會到現(xiàn)在還不出現(xiàn)? 于是三人決定輪流守在門邊,其他人則可以先在旁邊休息。 從晚上九點開始,首先看守的是鄧多,南曲和胡倫就在離她很近的地上鋪了衣物睡覺。 等到十二點,再由南曲接替,胡倫和鄧多休息。 而在凌晨一點左右的時候,外面又刮起了陣陣大風(fēng)。 原本月光還算明亮,可以看清很遠的地方。但這風(fēng)一起,黃沙漫天,就連十米左右的地方都看不清楚了。 仿佛起了大霧一樣,所有東西都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