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佛寺。

    “那里煙火很盛啊。”她剛才在行宮下還聽到小宮人們議論, 旁邊山頭來了不少人。

    趙據(jù)答：“那里不招待平民。”

    這就是了，難怪她以前在洛京, 也從未聽過這姑嫂廟。

    明湘這么想著，就在這時, 忽然, 一記沉重古樸的鐘聲響起，那鐘聲猶如從亙古的遙遠(yuǎn)中傳來, 悠遠(yuǎn)肅穆，余音繚繞在山頭。

    她微微一怔，竟有種洗滌心靈的感覺。

    望山行宮的宮人們有很多是從當(dāng)初的廢都玉京調(diào)過來的，明湘閑的無聊的時候，就會聽她們當(dāng)中年長的宮女講故事。

    而幼小的宮人們則徹底成了她的小尾巴。

    她們競相把行宮種植的瓜果蔬菜、行宮旁盛開的燦爛花朵送給明湘。

    興致來了, 明湘也會用七弦琴和琵琶給她們伴樂，宮人們在山野中翩翩起舞，她們舞姿生疏青澀卻別有野趣。

    最多的時候，就是小宮人們央求明湘給她們畫畫的時候了。

    明湘憐她們身世，對她們極好，不知不覺她們也沒有了第一次見面的惶恐不安，大家都希望能得到貴妃親自畫的人像。

    因?yàn)槟侨讼耔蜩蛉缟只铎`活現(xiàn)，大家都打心底里喜歡。

    明湘覺得來行宮一趟，自己徹底把以前在閨閣里荒廢的技藝撿起來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來了這山清水秀之地，靈感爆發(fā)，時不時就捧著宣紙津津有味的作畫。

    趙據(jù)有次無意中翻開了她的畫作，發(fā)現(xiàn)俱是那些行宮里不起眼的小宮人們的模樣，這些小宮人們有的在花叢里笑得傻里傻氣，有的結(jié)伴在林子里作舞，有的在耕地中捧著瓜果嬉戲。

    每一個都看起來生機(jī)勃勃，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畫里走出來。

    他頓時氣笑了。

    她央求賀淼帶回洛京最時興的顏料，他還以為她想要做什么呢。

    給別人畫的是栩栩如生的人像，給他畫的就是什么神獸過境圖？

    他轉(zhuǎn)而把人給堵在畫室里，逼問道：“聽說貴妃娘娘，每天都和那些小宮人們玩得很開心？”

    明湘眼淚都被他逼出來了。

    珠簾搖晃相擊，她的背貼在冰冷的墻面，含著哭腔祈求道：“你小點(diǎn)聲，別被人聽到了……”

    那些小宮人們有的年紀(jì)是真的小，才七八歲的樣子，真正的什么都不懂的年紀(jì)。

    趙據(jù)看她這個時候還在想著那些小宮人，眼底的暗色更加深沉。

    他掐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輕笑道：“該小點(diǎn)聲的人是貴妃娘娘吧……嗯？”

    他發(fā)泄般重重用力，明湘險些尖叫了出來。

    她手指在他軀體上擦出血痕。

    他扣住她手腕，抱著她身子，在她耳邊的呼吸很重。

    “貴妃娘娘這么不會伺候人？”

    明湘被他狠狠折騰了一通，在床上躺了半日，終于深刻意識到，她這段時間盡顧著自己玩了，忽略了趙據(jù)。

    平白來說，這可能由于在宮里的時候，有妃嬪在，有容貌不俗的宮娥在，明湘經(jīng)常會被喚起危機(jī)感。

    而在望山行宮，宮人們年齡兩極化非常嚴(yán)重，一眼望去，要不就是年紀(jì)大垂垂老矣的宮人，要不就是才七八歲的稚童，實(shí)在讓明湘覺察不到有什么威脅。

    而最開始，趙據(jù)也經(jīng)常不在行宮，明湘總覺得他要辦其他的事，也就沒有去管他。

    誰知道這日就被他抓了個正著。

    嗷嗷那些上好宣紙都濕噠噠的了?。∷撛趺聪蛟獙毠忉屪约鹤蛉談傄艘淮蟑B宣紙，今天又問他要。

    想到那些紙是怎么被糟蹋的，明湘羞恥心又爆棚了。

    好在，她是貴妃，沒必要和元寶公公解釋。

    ……

    從那天起，明湘就暫時告別了自己的小尾巴，一心一意乖乖陪著趙據(jù)了。

    趙據(jù)偶爾會帶著她出去打獵，更多的時候，兩人在望山行宮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纏綿不絕。

    這日，趙據(jù)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自己的貴妃毫不莊重地爬到了自己身上。

    他拍了拍她亂拱的臀，懶洋洋道：“做什么？”

    眼神瞟過她，沙啞的聲音帶著絲若有若無的危險。

    這是昨晚還沒被喂飽？

    明湘靠在他胸口，悶悶道：“隔壁那個姑嫂廟是不是求子很靈驗(yàn)?。俊?/br>
    “也許。”

    “什么叫也許??？”明湘揪著他衣領(lǐng)，扁著嘴，委屈巴巴道，“陛下是不是一直想要孩子，我又一直懷不上，你才……”

    明湘昨晚上又被他弄的昏昏沉沉?xí)r，忽然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擔(dān)憂的事情。

    那邊那么巧有一個香火不錯的廟，該不會就是求子用的吧？

    趙據(jù)說是要帶她出來玩，是不是計(jì)較著要在這個時間讓她懷孕，所以才一直纏著她不放？

    再這么下去，她要是懷不上，是不是趙據(jù)就要去找別人了？

    說著說著，因?yàn)樽约旱哪X補(bǔ)，明湘望著他，金豆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趙據(jù)無奈了。

    他發(fā)現(xiàn)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他起身，把人面對面抱在懷里，順便大手習(xí)慣性揉了一下她的柔軟。

    明湘哭聲止住了，她含著淚的眼眸控訴地望著他。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想著占她便宜。

    趙據(jù)親了親她唇瓣，好生安慰道：“你在孤眼里還是個孩子，孤怎么會一心讓你生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