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慧根！”花寶拍了拍小德戈的頭。

    花寶的動作太快，德戈沒能躲開。

    “好好吃飯！”申莽拍了拍花寶的頭，動作極快。

    德戈低頭吃飯，他只吃擺在自己前面菜，不碰也不看其他的菜。

    花寶嘴里嚼著飯，含糊不清地對德戈說道：“人如果長久地不說話，人的語言表達(dá)能力是會退化的?！?/br>
    克里大叔附和著花寶的話：“我也聽人這么說過?！?/br>
    附和的不成功，被花寶瞪了一眼。

    花寶努力扭轉(zhuǎn)乾坤：“不是道聽途說，而是有科學(xué)依據(jù)的。”她的科學(xué)依據(jù)就是那部“狼孩”電影。

    德戈低著頭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申莽給花寶碗里夾菜，花寶把筷子換成勺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吃，想象著她嘴里的是紅燒牛排。

    德戈與花寶同時吃完同時上樓午休，花寶不忘告誡：“你一個人回到屋子里的時候，找兩本書念上一念。如果學(xué)中文的話，可以來找我，免費的家教。”

    餐桌上剩下克里和申莽。

    克里：“Yirl is sunshine?！?/br>
    申莽搖頭，笑：“在公司，她是大寶貝。在家里，她是惹事精。”

    克里：“在我心里，她是陽光?！?/br>
    申莽看向遠(yuǎn)處的花寶：“在我心里，她是一種滿足。”

    第22章 窮樂

    花寶哭的稀里嘩啦, 衛(wèi)生紙不停地在臉上胡亂地擦著。

    申莽聽到這大動靜, 站到花寶的身后, 安靜地看了五分鐘的電視劇, 快速地掌握了故事情節(jié)。

    男配正在死。

    關(guān)鍵是花寶看的不是“白血病”偶像青春戀愛劇，而是熱血愛國抗戰(zhàn)劇，一集死一個男配。

    “射殺者使用的是M16A2步槍，其瞬時空腔的擠壓和撕裂幾乎忽略不計。這個男配沒有穿防彈衣而且身形單薄, 彈頭通常無害通過, 頂多在身體上留個小洞?！?/br>
    申莽站在專業(yè)角度上分析了這個男配死的極其荒謬。

    花寶瞪大她一雙紅腫的眼睛, 扭身跪坐到沙發(fā)上，緊緊地抱著申莽的脖子。

    “這是在撒嬌？”申莽挑眉, 取笑。

    花寶抽泣著說道：“老哥, 老媽說我是觀音坐蓮下的女童, 金剛護體百毒不侵。”

    申莽忍著笑，連連點頭。

    花寶繼續(xù)哽咽著自夸：“老爸帶著我去山上算過命, 我命特別好, 福氣大運氣大，只要多做善事就能活到130歲，有望打破吉尼斯紀(jì)錄?！?/br>
    申莽失笑：“概率很大。”

    花寶松開申莽的脖子，把臉在他的腰上左右蹭了蹭，鼻涕和眼淚全抹了上去。

    申莽懲罰地敲了下花寶的腦瓜，把短袖上衣脫掉扔到沙發(fā)上。

    花寶露著大白牙, 傻笑。

    申莽從房間找到一件短袖襯衫穿上, 走到樓下, 花寶正捏著草莓吃。

    “克里大叔給的?！被▽毇I(xiàn)寶，捏著一個草莓放到申莽嘴里。

    申莽順勢坐到花寶旁邊，掃了眼電視機，里面正在播放脫口秀。

    “不看了？”

    花寶懶洋洋地側(cè)坐在沙發(fā)上，頭靠在申莽的肩膀上，兩只光腳丫在半空左右晃蕩，一大顆草莓一大顆草莓地往嘴里扔。

    “不看了。看了總是帶入你，難受。”

    花寶垂下眼簾，手上的動作變慢，避開申莽的眼睛，“我聽說，人的運氣和命是能分享的，我把運氣分你一半吧，咱們一塊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到老。等你頭發(fā)白了，我再把余下的命分你一半，咱們一塊活到一百歲?！?/br>
    心臟猛然緊縮，申莽勾著食指刮了下她的鼻梁：“想什么亂七八糟的?！?/br>
    花寶轉(zhuǎn)回頭看著申莽的眼睛，忍著不讓心中的酸澀流出眼眶，僵硬地笑道：“我晚上總做夢，夢見你一個人在孤島上，什么都沒有孤島上，天像塌了一樣，黑沉沉的沒有一點光。你就站在崖邊，龍卷風(fēng)馬上就要到了，你就這么站著。龍卷風(fēng)一點一點地靠近你，你不跑。誰會這么找死，是不是傻透了。你在我夢里又蠢又傻?！?/br>
    申莽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她眼睛中的難過讓他無措。

    “哥，你說實話。”花寶伸手蓋在眼睛上的那雙大手上，“活著和死亡對你來說是不是無關(guān)緊要？你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是不是沒想要活下來？”

    申莽嘆息了一聲，把花寶抱到自己的懷里，“不是，我當(dāng)時想，家里還有一只豬崽待養(yǎng)，不能這么簡單的死了。”

    花寶手指戳著申莽的臉，眼眶濕潤地笑道：“那你晚上不要入我夢了。我都一個多月沒睡踏實了?！?/br>
    申莽捉住她的手指頭，“晚上，我看著你睡覺?！?/br>
    “好！”花寶閉上眼睛片刻，又睜開了眼睛，“哥，肖申克的救贖中有句話是‘要么忙著活，要么忙著死’，老爸跟我說，這句話太沉重不適合我，我如果裝高深的話，應(yīng)該說‘人要么窮開心，要么尋開心’?！?/br>
    花寶一掃剛才的萎靡不振，突然地精神抖擻起來：“老爸說我是那種窮開心的，小事大事好事壞事都能沒心沒肺地開心起來，而你是那種活的深，需要尋找開心理由的人。”

    “活的深？”申莽的眼神復(fù)雜起來。

    “嗯，老爸說你活的深，比他都深。我暫時還沒鬧懂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花寶爽快地承認(rèn)了她的一知半解。

    申莽揉了下她的腦門：“字面上的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