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冰潔不甘地問：“到底什么樣的女孩，才會讓你心跳加速。”

    程妄偏頭，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殷之遙，宛如暗中觀察的小貓一樣，盯著他。

    他嘴角浮起一絲清淺的笑意：“大概她跟我告白的那一天，我才會知道。”

    第32章 打聽(小鬼，好久不見...)

    程妄順利拿到了北城大學(xué)計(jì)算機(jī)系的錄取通知書。

    北城大學(xué)是國內(nèi)超一流高校, 尤其是電子科技方面，屬于國際領(lǐng)先。

    暑假剛剛開始，甚至在喬正陽和杜嘉穎幾人策劃著到處旅游的時候, 程妄便已經(jīng)登機(jī)去了北城。

    他去北城, 不僅僅是去念大學(xué)的, 北城是程家生意的根基所在，這也是程老爺子的意思。

    東山再起的希望, 如寒夜的一星微光般渺茫，但是無論如何，程妄都要一肩承擔(dān)。

    殷之遙知道, 他這一走, 便是真正的成為大人了，再也不會是初次見面那個在大雨中淋濕衣裳的少年了。

    殷之遙在他離開后的兩個月時間內(nèi)，迅速調(diào)整了心態(tài), 利用程妄留給她的全部復(fù)習(xí)資料, 拼命努力。

    雖然知道想要考上北城大學(xué), 道阻且長，路途荊棘滿布, 但是道路盡頭的那個，是她心里最亮的光。

    無論如何，她也要試試。

    高二下學(xué)期, 喻白鼓起勇氣，通過殷之遙的推送, 添加了謝淵的微信。

    沒想到剛加上說了幾句話，茶言茶語都還沒來得及施展, 便慘遭了謝淵的拒絕――

    “你很好，也很小, 我們不合適?！?/br>
    喻白倒沒有多難過，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殷之遙笑呵呵地說：“我哥才不會和我閨蜜談戀愛呢，有句話叫兔子不吃窩邊草，他怎么會動我身邊的人。”

    “那這么說，我們友誼的小船豈不是要翻了？”

    “我想過我們的關(guān)系塑料，但是沒想到這么塑料，再見?！?/br>
    喻白趴在桌上，有氣無力道：“連許若彤這小白蓮都談戀愛了，我也好想啊，哭?！?/br>
    殷之遙驀然望向她，差點(diǎn)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許若彤？真的假的?！?/br>
    “我是她同桌，我還能不知道嗎？”喻白說道：“至少從上學(xué)期開始的，快小半年了?！?/br>
    殷之遙激動地說：“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這么關(guān)心她？”喻白伸手探了探殷之遙的額頭：“沒毛病吧？”

    殷之遙當(dāng)然關(guān)心她，畢竟她和程妄所謂的娃娃親，還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情況呢。

    “你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磕憧吹搅?？”

    “沒看到，不過我跟她同桌，她每天上課都在手機(jī)聊天，而且時不時會看著手機(jī)屏幕傻笑，這不是談戀愛了是什么。”

    “就這??？”

    “而且，你沒發(fā)現(xiàn)嗎，她成績倒退了好多，以前是跟我不相上下，這學(xué)期期中考，她都跌出二十名開外了?！?/br>
    殷之遙顯然很震驚，眨巴著眼睛：“那豈不是跟我不相上下了？”

    “我去，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跟我同班了，這都不知道，miss張?jiān)谵k公室請她‘作客’好幾次了?！?/br>
    從高二開始，殷之遙每天夙興夜寐地學(xué)習(xí)，心思全放在自己身上，連賤哥那邊都很少過去了，還真沒注意到許若彤成績的下滑。

    “她跟誰談戀愛啊？”

    “我上哪兒知道去?！庇靼咨炝藗€懶腰，悶聲道：“不關(guān)心，也不想知道。”

    “那你在學(xué)校撞見過嗎？”

    “倒沒有，看她用手機(jī)這頻率，多半是在搞網(wǎng)戀?！?/br>
    聽到“網(wǎng)戀”兩個字，殷之遙心里冒出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別是異地吧？”

    喻白看著殷之遙忐忑的模樣，連作業(yè)都不寫了，她笑著摸摸她的小臉蛋：“擔(dān)心她在和你程妄哥談戀愛?。俊?/br>
    被戳穿心事的殷之遙趕緊拿起筆，快速地演算著：“我們可沒這么說！”

    “想知道，自己去問唄。”

    “我跟許若彤又不熟，怎么問?！?/br>
    “我是讓你去問程妄，你和他不是聯(lián)系著嗎？”

    說到和程妄的聯(lián)系，他剛走那會兒，他們倒是天天有發(fā)信息問候。不過時間一久了，聯(lián)系倒是越來越少了，有時候幾天一次，有時候好幾天也沒有一次。

    殷之遙知道他很忙很忙，所以不愿意多打擾他，甚至有時候請教問題都不找他了，班上那么多成績好的同學(xué)，她不想浪費(fèi)他的時間。

    所以到現(xiàn)在，倆人都快半個月沒聯(lián)系了。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真的特別小心翼翼，也特別謙卑和謹(jǐn)慎，害怕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打擾，給他造成麻煩。

    本來，殷之遙以為自己對他的感覺，也會在漫長的時光里，逐漸淡掉。但是聽到許若彤談戀愛的消息，她又開始心生忐忑。

    那種感覺不僅沒有淡，反而被時間醞釀得越發(fā)深摯，所以刺扎得也格外深。

    喻白趴在桌邊，盯著她拿手機(jī)的手，催促道：“打啊！磨蹭什么？”

    殷之遙心里是想打，但又沒這個膽子，猶疑道：“打了說什么啊?！?/br>
    “問你最想問的啊?！?/br>
    喻白用手比作電話，捏著腔調(diào)說：“嗨，程妄哥，最近怎么樣，吃得好嗎，睡得好嗎，談戀愛了嗎？反正，用你們最日常的寒暄，套出你最想問的話?！?/br>
    殷之遙覺得這似乎可行，于是撥出了號碼。不過電話響了一聲，她就立刻掐滅了：“不行不行，如果許若彤真的和他好了，我肯定傻掉?！?/br>
    “有什么好傻的?！庇靼渍f道：“如果他真的談戀愛了，你就掛斷電話，然后拉黑微信，忘了他，余生不再相見?！?/br>
    殷之遙眉頭蹙了起來，猶豫道：“真的嗎？”

    “不然呢？”

    “我不能反對他們嗎？”

    喻白自己失戀了，偏偏也要刺一刺殷之遙，悠悠地念著《大話西游》的臺詞：“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得到你這只妖精來反對嗎？”

    殷之遙想著想著，倒是把自己給弄傷心了，默不作聲地拿起筆，繼續(xù)做題。

    喻白用力拍了拍她的背，殷之遙嗷地叫了聲：“干嘛！”

    “這還什么都沒問清楚，眼睛就紅了，傻不傻?！?/br>
    “好啦，我打就是了?！?/br>
    電話按了下去，喻白趕緊附耳傾聽，電話接通，喬正陽的大嗓門卻傳來：“小屁孩居然給我打電話了，什么事？”

    一聽到是喬正陽，喻白瞬間沒了興趣，沖殷之遙比了個口型：“膽小鬼。”

    殷之遙承認(rèn)自己是膽小鬼，在程妄的事情上，她就是膽子小到?jīng)]朋友。

    “我就問問，你老人家最近身體好嗎？”

    “呵呵，難為你還掛念為兄，吃好喝好睡好，我這邊和朋友聚著呢，沒什么事兒就掛了?！?/br>
    “別！”殷之遙連忙叫住他，心虛地說：“我就...跟你打聽點(diǎn)事?！?/br>
    “什么事？”

    “你不也在北城嗎，最近跟程妄見過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就...想隨便問問，他老人家最近身體好嗎？吃的香嗎？睡眠好嗎？有對象了嗎？”

    喬正陽聞言，愣了幾秒鐘，然后沖身邊的程妄道：“妄哥，殷之遙讓我問你，你老人家談對象了嗎？”

    殷之遙：？？？？

    “我跟你妄哥在一起擼串呢，你自己問吧?！?/br>
    “別別別，不不不不不，我掛了！”

    話音未落，記憶中那道溫潤有磁性的嗓音響了起來――

    “小鬼，好久不見?！?/br>
    殷之遙耳朵幾乎懷孕了三秒，思維一片空白：“程妄...哥”

    “跟喬正陽打聽我有沒有談戀愛？”

    “我就是...”殷之遙抬頭望了望喻白，喻白連忙比嘴型：“問??！”

    殷之遙悶聲道：“我就是來慰問一下孤寡老人。”

    喻白倒！

    “小鬼，是作業(yè)太少了還是學(xué)習(xí)太枯燥了？”程妄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真的，程妄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qū)ふ胰松牧硪话肓?，沒事兒多去社交社交，你要是找到了，我會衷心祝你幸福。你要是找不到，問你哥們看看有沒有jiejiemeimei什么的內(nèi)部消化一下，你真的太可憐了，掛了拜！”

    掛了電話，殷之遙一腦袋砸在桌上，階段性死亡。

    喻白咧咧嘴：“敢問你最后說的是什么爛話？”

    殷之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用書蓋住了腦袋：“他肯定以為我讀書把腦子讀崩了?！?/br>
    .......

    喬正陽見程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連忙問道：“她說什么？”

    “說我老大不小，催我談戀愛?！背掏龑⑹謾C(jī)換給了喬正陽。

    “哈？打這么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過來，就為這事？”

    程妄如實(shí)點(diǎn)頭，對他道：“還說如果找不到女朋友，還讓我問問你，有沒有jiejiemeimei什么的，給我內(nèi)部消化一下。”

    喬正陽還真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起來我倒是有一個，可惜讀書把腦子讀傻了，配不上你?！?/br>
    *

    那段時間，殷之遙果然開始留意許若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