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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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癮君子手里拿來的荷包,她著實有些不敢留下,誰知道里頭藏著什么,若是尋常人倒還好說些,只是這癮君子非常人,自然不能以常人論。 什么泯滅人性道德淪喪的事都做的出來。 金釧收著就拿小廚房去了,蘇云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皺了皺眉。 宮中多蜉蝣。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這一句話。 等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見蘇云溪坐在窗前發(fā)呆,他也跟著看了一眼,見沒什么稀罕的,便開口問:“瞧什么吶?” 蘇云溪一臉深沉的開口:“不是有句詩說,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她側(cè)眸望過來,眸色中是盈盈水意:“臣妾覺得此詩甚好。” 剛開始的時候,康熙對她的話,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當(dāng)聽多了之后生出幾分抵抗來,不再聽著就覺得心潮起伏。 蘇云溪覷著他的神色,瞬間也明白,這人已經(jīng)免疫了,不禁輕輕一笑,柔聲道:“臣妾也是這般想的。” 加了一把火之后,康熙的眉眼便松動了些許。 “咳?!彼蛔栽诘那辶饲迳ぷ樱瑐?cè)眸望過來,輕聲道:“你素日無事多注意些培養(yǎng)宮人,免得到時候無人可用?!?/br> 這宮里頭派系眾多,以幾妃為首,互相交錯便有不少。 蘇云溪點點頭:“知道了。” 經(jīng)過上次的事,康熙生怕她再吃虧,便將道理掰碎了講給她,教了這些許時日,心里仍是擔(dān)憂,時不時就要提點一二。 想著德妃的小公主,康熙便沉默下來,這小東西,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在他腦海中的記憶,都非常單薄。 只是小小一團的符號,頂多知道有這么個人早夭,再多便沒有了。 他想起來昨兒皇貴妃問,說是德妃沉浸哀痛,問他去不去瞧。他當(dāng)時回了不瞧,皇貴妃那呆滯的眼神,他不禁嘆了口氣。 對于她們來說,他是突然變心了,對這后宮漠不關(guān)心,但是對于他自己來說,這些都是上輩子的舊人了。 他著實沒有辦法再去跟她們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那些傷悲,都隨風(fēng)而逝。 他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知道她們的命運,便再也不想關(guān)注了。 想到皇貴妃,就難免想到老四,這可真是個人物,任誰都想不到,自詡‘天下第一閑人’的他出頭了。 想到他上輩子伏案而死,康熙不禁沉默。 蘇云溪覷著他的神色,以為他在想政事,便輕手輕腳的走到一旁,金釧正在鋪床,見她過來低低的問:“今晚上,叫水嗎?” 這話問的,就差直接說,今晚做不做了。 “不叫?!彼馈?/br> 這小公主剛沒,她覺得康熙會沒有心情。 這些日子,她就一直可乖了,免得他說她不知機,什么時候都要想些亂七八糟的。 果然等康熙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自己去洗漱過,便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下,將她往懷里一摟,便直接閉上眼睛。 夏天總是炎熱的,蘇云溪在抱孩子哄孩子中,漸漸的就發(fā)現(xiàn)秋葉黃了。 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快的讓人來不及。 雪寶已經(jīng)會翻身了,雪竹還跟個小蟲子一樣,只會在床上一拱一拱的,蘇云溪瞧著好玩,竟然將兩人放遠些,看著他們?yōu)榱嗽俅螠愐黄?,而努力的往對方跟前爬?/br> 那rou嘟嘟的小手小腳特別可愛,揮舞著像是打招呼。 兩人還會聊天,你哦一聲,我哦一聲的,旁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唯獨自己高興的跟什么似得。 蘇云溪就捧著書坐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們玩,偶爾會覺得有些孤寂。 她覺得像是生活在孤島上,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好像沒有別人了。 就算是看見兩個孩子,也有一種不屬于自己的感覺。 總覺得,這孩子總會長大,但是她經(jīng)歷的那些,他們不會再經(jīng)歷,不管說什么,兩人總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這種感覺有點恐怖了。 明明有熾熱的秋后日光照在身上,她卻覺得孤單的緊,心里慌的沒邊。 她遲鈍的看向一旁的金釧,對方笑意盈盈,正坐在描金的軟榻上打絡(luò)子,各色絲線在手中翻飛。 蘇云溪擰了擰眉尖,低聲道:“去尋御醫(yī)來。” 她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有些不大對,這種深淵中的陰涼感覺,讓她難受極了。 金釧唬了一跳,趕緊起身,來到娘娘跟前走了一道,先是伸出手摸了摸額溫,發(fā)現(xiàn)沒有異常,這才松了口氣,低聲問:“尋哪方面的御醫(yī)?” 每個人擅長的方向不同,她不確定是叫兒科的還是婦科。 蘇云溪抬眸:“精神科。” 說了一句,見金釧有些茫然,這才又道:“心中郁結(jié),尋這方面的能手?!?/br> 金釧看向她的神色,便更加茫然起來。 怎么就心中郁結(jié)了,娘娘這些日子,瞧著都挺好的,這么一說,那就叫人格外的不明白。 蘇云溪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去辦,并沒有多解釋。 這要去尋御醫(yī),就要往乾清宮去,小算拿著拿哦拍,便直接起身去了,到的時候,恰巧在門口碰到了魏珠,他正在灑掃,見他來了,就道: “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小算跟他見了禮,低聲道:“娘娘心里不舒服,叫傳御醫(yī)?!?/br> 這話說的蹊蹺,誰不知道這宮里頭,只有崇嬪過的舒心,這會兒說心里不舒服,還到了傳御醫(yī)的地步。 他一點都不敢耽擱,不光去尋了御醫(yī),還跟梁大總管說了一聲。 不管怎么說,總要往上稟報一聲,要不然出任何問題,都會有他的錯。 梁九功得到消息之后,一點都不敢耽擱,直接進殿跟康熙稟報,康熙一聽,說她心中郁結(jié),也不像啊,難不成誰欺負她了,不說明說,故而來告狀呢。 他帶著御醫(yī)一道過去了。 想著若他猜測沒錯,直接給她做主了,比什么御醫(yī)都強。 不曾想,等他到的時候,崇嬪瞧著他,眼神有些意外,康熙就知道,這是猜錯了。 但是這猜錯了,比猜準(zhǔn)了還恐怖。 蘇云溪先是請安,這才低聲道:“就是覺得心中郁郁,難受的緊,叫御醫(yī)過來瞧瞧。” 但是瞧見康熙這般急吼吼的跑過來,鼻尖上沁出細汗來,甚至就連衣衫也有些散亂,她覺得,自己那些難受,盡數(shù)都消失殆盡。 “也就那會兒有些難受,這會兒瞧著您,便覺得好多了?!碧K云溪低聲道。 聽她這么說,康熙心里又松了口氣,不是真的病了就成。 御醫(yī)原也以為,崇嬪不過是撒嬌罷了,但是當(dāng)仔細的把脈之后,不禁皺著眉頭,換罷左手換右手,那眉毛皺的都沒停過。 康熙原本神色緩過來了,等看到御醫(yī)這樣之后,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蘇云溪倒是在意料之中,并沒有什么表情。 她不是個喜歡傷春悲秋的人,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并不一定是她突然的感覺,而說不定是一種歷史積壓,想想也是,打從康熙走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要她直面。 而孕期的時候,原本就容易抑郁,這在宮里頭這種環(huán)境,又在激素的影響下,一不小心抑郁了,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蘇云溪垂眸看向御醫(yī),淺聲道:“可診出什么來?” 御醫(yī)猜度著她的神色,有些拿不準(zhǔn),這到底是讓說還是不讓說,但他猶豫這一瞬,康熙瞇了瞇眼睛,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說。”他抬了抬下頜。 御醫(yī)登時收回視線,認(rèn)真道:“其實娘娘這不算什么大問題,就是婦人產(chǎn)后郁結(jié)于心罷了,吃幾劑疏肝健脾的藥,便什么都好了。” “就這么簡單?”康熙皺眉問。 御醫(yī)點點頭,在他手里,只要不是要命的病,都簡單的緊。 蘇云溪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只淺聲道:“那便寫方子吧?!毕胂肟嗨幹拥奈叮钟行┆q豫的問:“不吃藥成嗎?” 在御醫(yī)面前說不吃藥,就跟鬧著玩似得。 御醫(yī)一臉謙卑,說出口的話,卻格外的斬釘截鐵:“不成?!?/br> 蘇云溪還想再開口,就聽康熙道:“良藥苦口,可不能再說了,心里頭不得勁,就好生的吃點藥,朕有空了,多來陪陪你。” 他一說出口,御醫(yī)便下筆如有神,刷刷刷的寫起單子來。 看著那長長一串的方子 ,蘇云溪鼓著臉頰嘟囔:“早知道不說了,任她難過去,說不得過幾日就好了呢?!?/br> 然而御醫(yī)不光聽不得不愛吃藥的話,也不愛聽抗一抗就過去的話。 “您好生的按著方子吃,奴才已經(jīng)將酸苦的藥換了味平的,這有不舒坦的地方就及時抓藥,不要忍,忍多了就成大病了?!?/br> “小病號治,大病難醫(yī)啊?!?/br> 御醫(yī)年歲大了,說起話來,難免有些絮叨。 蘇云溪虛心聽著,沒說話,一旁的康熙倒是覺得聽著不舒坦,冷聲道:“朕的崇嬪……” 他剛開個頭,她就猜到他什么意思,拽了拽他袖子,沒叫他接著說下去。 心中卻覺得暖暖的,在她覺得孤寂難受的時候,康熙站在她面前,為她說話,這種感覺就特別好。 在御醫(yī)退下的時候,蘇云溪便踮起腳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柔聲道:“臣妾好喜歡你。” 人活著,總是要有夢想的,她現(xiàn)在覺得,把康熙扒拉到自己懷里,好似也不錯。 深宮漫漫,這時光總要有人陪她一起度過才是。 康熙抿了抿嘴,她許久不曾有這么主動的親過他,一時不禁有些激動。 俯身在她臉頰上也跟著親了一口,低聲問:“怎的了?” 蘇云溪順勢往他懷里一窩,原本想要再接著表白一番,想了想,到底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窩在他懷里,靜靜的抱著。 溫暖的懷抱,對方身上那清冽的氣息,都好似能將人包圍。 蘇云溪的雙臂箍的緊了些,突然就有些明白,他為什么這么的惹人了,就連她一個有寵的人,都覺得深夜難熬。 那些只能擁抱自己,和那些陰謀詭計的人,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