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很贊同：“是的，很麻煩，特別耗費心力！”

    周敦循循善誘：“既然如此……”

    簡約插·進(jìn)他的標(biāo)點符號里，截斷了這話，并把原有的逗號變成了省略號。

    “辛辛苦苦培養(yǎng)了兩年多的新人，就這么被你們存熠的趙林騙走了。唉，我難受??！”

    他哀怨地望著周敦：“成為頂流前一夜，拉扯大的藝人跑了！你看，到了你們存熠沒多久，他就成頂流了！這是偷了我的桃兒啊！”

    周敦卡巴了。

    他眼神呆滯。

    媽的，這簡約太不要臉了！

    仲源要不是靠存熠死命推，怎么可能三個多月就爬上流量前端！按照你的規(guī)劃，他再過十年都成不了現(xiàn)在的氣候！

    靠！

    周敦還沒法反駁，畢竟仲源離開摘星的時間太短了，說到底還是從前公司出道的，硬撇開關(guān)系那也做不到??！

    簡約像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妥，慌忙道歉：“哎我這臭毛病，真抱歉哦，又打斷你話了?！?/br>
    周敦：“……沒事?！?/br>
    怪我，怪我想跟你互動。

    簡約：“難得遇見你這個大前輩，又跟我惺惺相惜，無可避免地就想跟你多說些我的心里話?！?/br>
    周敦：“……挺好的?！?/br>
    說你大爺?。?/br>
    簡約雀躍道：“你沒覺得我煩??？哎呀呀那這真的是太好了！實不相瞞我剛才還忐忑呢，就怕你對我印象不好?！?/br>
    周敦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怎么會呢？”

    簡約欣慰地?fù)崃藫嶙约旱男乜?，很欠兒的動作?/br>
    “那就好那就好，咱倆也算是忘年交了哈？真好，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周敦一口老血想吐出來。

    p個忘年交?。?/br>
    我就大了你十歲！

    簡約貼心地提醒他：“周總，哦不，周大哥，我這么叫你可以吧？嗯嗯可以就好，那什么，你之前想說啥來著？”

    他剛進(jìn)來的時候，其實也直接喊周哥來著，不過那時候是公司里社會上的習(xí)慣。

    周敦：“……”

    難為你從臺灣腔改山東漢子了。

    “歌……”周敦強(qiáng)撐著，“林雪寧是以原創(chuàng)歌手出道的，她如果出現(xiàn)了買歌的黑料，會對未來的前途造成不可估量的打擊。”

    這還不是一兩句歌詞或者旋律抄襲，不然發(fā)個聲明說成意外就行。不管真相如何，反正粉絲肯定會信。

    可一整首歌幾乎沒什么變化，連個借口都沒辦法找。

    簡約：“嘖嘖嘖，是啊，原創(chuàng)歌手還是有真材實料的好！”

    周敦熟練跨欄：“……我很誠懇地把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擺給你看，你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林雪寧的人設(shè)不能崩塌，這件事情咱們雙方最好還是私下解決。”

    簡約托腮，絲毫不給面子繼續(xù)拆臺：“哦，其實你不說，我也能分析出來的。這不就是顯而易見的嗎？”

    周敦：“……”

    他裝作沒有聽見：“我可以再付一筆錢來購買這三首歌?！?/br>
    簡約：“哎哎哎，咋就三首了？不就一個嗎？”

    周敦：“剩下的我們都錄制好單曲了，你們拿回去又有什么用呢？浮光本來就寫歌賣歌的，我們存熠出高價！”

    其實只有第二首弄好了，另一個剛從邊雁手里要過來。

    簡約擺手：“不不不，你可別想混淆我。我們夢夢賣歌，那是給歌手和唱片公司讓渡演唱權(quán)等等，詞曲版權(quán)還是在她手里的。你這都把署名權(quán)拿走了，不成不成！”

    周敦：“就現(xiàn)在這世道，版權(quán)意識如此薄弱，一首歌的侵權(quán)事件一年到頭能有成百上千次，她就算留著詞曲版權(quán)又有什么用？”

    但凡涉及商業(yè)行為的，都該給詞曲作者付錢才能使用。

    可現(xiàn)在，卻并非如此。

    周敦：“她靠這個能得幾個錢？三首歌一起，我單出一千萬?！?/br>
    簡約吸冷氣：“一千萬？！”

    周敦面無表情：“除此之外，存熠接下來的季度會有兩個綜藝節(jié)目……”

    他叨叨著，又把邊雁說的那些條件重復(fù)了一遍。

    簡約倒是第一次聽，當(dāng)下就感嘆，存熠可真是家大業(yè)大，經(jīng)紀(jì)總監(jiān)手里能有這么多東西。

    而且這還是一說開就放上來的條件，根據(jù)講價原則，那這只是頭菜。

    后面還有很多，說不準(zhǔn)底線很低很低。

    簡約沖對面的周敦友好地笑笑。

    周敦沉默了一瞬，然后也溫柔地回看。

    室內(nèi)氣氛，很是詭異。

    ·

    簡約最后是帶著數(shù)倍于最初條件的資源離開的。

    跟周敦互相扯皮的過程里，他表現(xiàn)得很是精彩。

    “周哥，實話跟你講，扶夢啊她這個人特別軸……”

    “不不不，我不是說你給出的那些太少，沒這個意思??！”

    “她啊，也沒經(jīng)歷過社會的毒打，難免心思單純，就覺得這個世界上非黑即白。”

    “是是是，這種藝人其實很好帶。嗯嗯……我聽說你們公司有一個手機(jī)的商務(wù)代言？”

    “雖然確實很困難，但是我肯定會努力說服她的，不會辜負(fù)周哥你這一番美意的?！?/br>
    “哦，再加一個s級電視劇的角色??？大女主嗎？可是扶夢不演戲啊，我能給我們公司其他人嗎？你們最后不會偷摸改劇本平番吧？哦，不會啊，那就行，我信你！”

    簡約討價還價的態(tài)度太誠懇，損招一點都不少，很有氣死人不償命的天分。

    周敦一邊rou疼，一邊跟簡約賣慘、以退為進(jìn)。

    其實看著簡約這么認(rèn)真，周敦心下大安。如果不是真的想要，怎么會錙銖必較呢？

    利益，才是他們達(dá)成合作的前提。

    如果簡約隨口應(yīng)下，敷衍著說兩句就過了，那周敦才要擔(dān)心他只是來走個場子而已。

    簡約心滿意足：“哎，周哥你太客氣了！沒想到心地如此善良，連競爭對手都幫！”

    周敦忍著吐血：“都一個圈子里討生活，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br>
    簡約：“大恩不言謝！你放心，這事兒小弟我肯定給你辦妥了！”

    從“很是困難”到“有點兒困難”再到“我覺得我說服不了扶夢的”，此時，這孫子終于給“肯定”了！

    周敦?zé)釡I盈眶，幾欲哭出來。

    可！真！不！容！易！??！

    臨走前，簡約還意有所指地跟周敦握手，感嘆：“多虧你們存熠的趙林幾個月前親自指導(dǎo)了我，不然我還是那么一個單純的少年?！?/br>
    周敦：“……成長了也是好事?！?/br>
    呵，我知道你在我面前給趙林上眼藥。

    實話說，我記住了！

    簡約興奮：“是??！今天讓我著實感受到了這好處！”

    周敦咬牙切齒：“那就好?！?/br>
    簡約：“那我走了，周哥不必送了哦，我自己開車來的?！?/br>
    周敦面帶微笑：“好的，路上小心，一路順風(fēng)?！?/br>
    簡約：“嗯嗯呢！”

    他越賣萌，周敦越覺得心梗。

    就憑著這手惡心人的技術(shù)，簡約滿載而歸。

    ·

    扶夢看著簡約的單人相聲，樂個不停。

    簡約用手指比劃：“你是不知道他那個臉啊，拉得有這——么長！”

    他搬了兩個凳子，一會兒坐這邊，一會兒跑那邊，連聲音都模仿著周敦。

    扶夢：“哈哈哈你說話還能這么賤兮兮的??？那他肯定要氣死了?！?/br>
    簡約回味著：“那雙眼睛深處都冒著火呢！我去之前特意找宋柏排練過，換了十好幾種語氣，他挑了一個最陰陽怪氣的，我練了好一會兒才把握住?！?/br>
    扶夢給他點贊：“兢兢業(yè)業(yè)?！?/br>
    簡約傲氣：“那可不！”

    不過他今天確實也出了一口惡氣。

    趙林那手段太臟，簡約當(dāng)時是真的被打懵了，再加上對仲源還有點情分在，他自己從來不做這種腌臜事，一時間連還擊都沒。

    誰還沒點黑料呢？

    要不是簡約當(dāng)初給仲源藏得嚴(yán)實，這個滿心想紅卻又沒有相應(yīng)實力的新人，早就被黑出翔了。

    就是沒辦法懟到趙林這個正主，他還是有點遺憾的。

    簡約相信，周敦受了一肚子氣，他會替自己報仇的。

    “哈哈哈哈哈！”想到這里，簡約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