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jié)
“……” “昨日不還說要向你學(xué)習(xí)嗎?我這回便是向你學(xué)了。至少我也得盡人事吧。他欺我算計我多次,我回報他一二又如何?你對付他時,可因危險而收手?” “……”好吧,榮安也確認(rèn),她是影響了太多人。所以這鍋,是自己的? “你放心吧。我會注意安全的。我哥這次帶了四個人在身邊。他們都有武藝在身,會護我的。” 按規(guī)定,每個參與狩獵的勇士都可帶兩個心腹,幫著備箭,追獵,善后和后勤之類…… 榮安還是不放心,去找到了朱承熠。 “你難得找我一趟,竟是為常茹菲?” 榮安懶理,直言道: “你去找找朱永澤,讓他幫著照應(yīng)茹菲吧?!蹦侵ш犖槎伎煲话肴肆?,只要朱永澤多加照應(yīng),常茹菲有他們罩著,絕對安全無恙。 “不如先談?wù)剤蟪??”他一臉不正?jīng)。 榮安一腳踢了出去。 朱承熠可不避,直接走上來,一把抓了她手,藏到了他的寬袖下,與她并排而行。 “放心吧。朱永澤小事雖亂七八糟,但大事方面門清,用不著你cao這心?!?/br> “你確認(rèn)?” “嗯!常茹菲既然進了他隊伍,他便不會不管。我還是不要出面了?!?/br> “怎么?” “畢竟朱永澤嫉妒我。我怕適得其反。” “……”真不要臉。 “明早出行我再與常如風(fēng)道幾句。而且,所有隊伍都還會另外配大量侍衛(wèi)的,有外人在,常茹菲只要自己不作死,出不了事的?!?/br> 榮安放心了,一下雀躍起來。 “那我們能不能打到野豬,野鹿,豹子之類?” “你還是試著打兔子吧。就你那箭,雖能射中,卻也最多刺層皮毛。不是我打擊你,真有野豬在你跟前,你從天亮射它到天黑,怕都射不死它?!?/br> “……”有點打擊。“真的嗎?” “真的!” “……” 她果然,還是去拖后腿的。“那長寧呢?” “她射箭不如你,但騎術(shù)好??!尤其是騎馬逃跑的本事,我父王都追不上。她用不著我cao心?!敝斐徐诿嫔蠋?,露出了絲神往。 榮安覺著,他大概是想家了。心下微微嘆,背井離鄉(xiāng),千里遠行,不知能否再見雙親,不知何時能歸,甚至不知能否活著歸去,又怎會不想家? 偏偏自己這個自私家伙,還口口聲聲不想去燕安…… 榮安覺得自己不地道了。 “我騎術(shù)不好,箭術(shù)無用,你還讓我去?太累贅了!你若想拿第一,我可以不去的。長寧我來纏住她,也不讓她去。我說真的!” 朱承熠心頭一軟,她為自己著想,他如何不開心? 他忍不住摩挲她掌心。 “可我水平高出其他隊伍太多了。我若不帶兩個累贅,豈不是太過鶴立雞群?到時候所有人都對我有意見。我贏得太過,就沒意思了不是?” 他又露出了個嬉笑表情?!八?,為了降一降我這組的水平,我便帶著你吧?!?/br> “我盡力不拖后腿?!?/br> 朱承熠很想抱抱她,可……不方便。 “有你在,我會更努力的?!倍?,還是將人帶在身邊才更安心。 他再次勾了勾她手,“想去哪兒,我?guī)闳プ咦撸俊?/br> 榮安卻是看了他一陣,生出了心疼。 朱承熠,比自己苦。 他很努力了,可時至今日,都還得時時刻刻都保持警惕,小心謹(jǐn)慎,不忘維持那張?zhí)摷倜婢摺?/br> 有時候,榮安會有恍惚,甚至迷惑于他原本該有的樣子和性情是怎樣? 眾目睽睽下,他多是帶痞胡鬧的紈绔模樣。 私下面她時,他早先是多鄭重,現(xiàn)今是多深情,依舊很少露出他的真實模樣。 或許,初見時,他一身黑衣蒙著面,斜倚在樹枝上,閑適悠然,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吧? 榮安之前也有偽裝。 但漸漸的,她的偽裝已經(jīng)拋開。 可朱承熠……還是如履薄冰。他太難了。 十幾年如一日的偽裝,這是何等痛苦的打磨,是何等考驗心性?可這樣的他,前世卻……萬箭穿心? 一想到這一點,她每每都會心頭一抽…… 他還在等她回答。 去哪兒? “我想去燕安?!睒s安笑。 “我覺得我會喜歡那里?!币恢倍际撬跒樗鍪?,她怎么就不能多付出些呢?“等到這邊敵害除了,我們便去燕安?!蹦镉械諔?yīng),葛家有于彤保護,而爹娘,還會有孩子。而她,也該照顧他了。她覺得自己可以。 “你會喜歡的。我?guī)泸T馬,我?guī)闳タ纯凑嬲淖栽冢 敝斐徐谛念^一滿,快速摟過了她。他一點都不想放開。 榮安……沒忍心推開他。 好在路邊沒人,除了兩個侍衛(wèi)。 當(dāng)然,倆侍衛(wèi)也不是呆子,幾乎同時唇角上翹,隨后低了低頭,只當(dāng)未見…… 這一日悠哉悠哉過去,傍晚宴席后,榮安還瞧見了阿暮。 他已從京城回來了。 帶來了不少消息。 一說賜婚圣旨已經(jīng)快馬加鞭送去燕安。 二說皇上親寫書信,另派使臣,帶著禮物,也已踏上了去路。此外,一道送去燕安的,還有興王那幅有朱承熠和榮安的畫。 榮安:“……” 她只覺臉紅,有些丟人,又恨不得去踩上朱承熠一腳。那畫如何,她都沒看見,但能逼著爹頂著發(fā)麻的頭皮去求賜婚的畫面,自然也是讓她一想就覺頭皮發(fā)麻的不妥。 將她矜持溫婉、大方清新、秀外慧中、知書達理、端莊優(yōu)雅,穩(wěn)重可人的形象送去燕安不好嗎? 朱承熠見她咬牙的樣子就笑:“皇上是想要我父王母后知道,他是因為你我情投意合才賜婚,而不是他有所圖,有所防,有所忌憚。他更想要我父王母后感恩呢!我父王母后不會在意這畫的。你不用多慮?!?/br> 朱承熠說著將視線掃到阿暮身上:“那碎嘴子一早就在我父王母后跟前胡說八道。我父王母后早知道你了,知道是我一廂情愿死纏爛打……” “什么?”榮安沒聽懂?!痹缰朗鞘裁匆馑迹俊啊昂?。三個月前就知道了?!?/br> “那時……我與你沒什么吧?” “可不是!那時我都還拿真面目見你?!?/br> 原來,朱承熠那次偷入京城回燕安后,阿暮就去燕安王和王妃跟前夸大其詞好一番添油加醋,將他如何“一見鐘情”,“挺身而出”,“見義勇為”,深夜趕騾送美人,又如何為討美人歡心大鬧清風(fēng)壇;如何為了爭取私見時間而將自己甩開,為了美人不惜暴露京城據(jù)點,“出賣”老王等人,還拿了千兩銀子一討美人歡心……全都講了個天花亂墜。 結(jié)果朱承熠回燕安的那段時間,沒少被他母后盤問。 而阿暮那小子,還很殷勤地當(dāng)時就給細(xì)述了榮安包括長相,性子在內(nèi)的各方面。當(dāng)時朱承熠是好幾番解釋,表示他與榮安只是合作關(guān)系,然而他父王母后直到他離開,也都是一副不信的表情。 也是正因如此,朱承熠便再很少讓阿暮出現(xiàn)在榮安跟前??赡切∽右琅f沒少自作主張地冒頭。 “所以,我父王母后都早知我對你的一片癡心,他們早有心理準(zhǔn)備,也早就拿到你的畫像了。放心,那畫美得很!” “……” 阿暮嘿嘿笑著,怕挨罵,趕緊轉(zhuǎn)了話題。 “第三,主子先前讓找的各路工匠全回去了?!?/br> 既然皇帝攬下這事,朱承熠自要好好沾這個光。 “第四,按著主子的要求,府里這幾日會比較疏于管理,尤其后院。屬下已讓管事借主子不在家為由,放了一部分奴才回家休息。所以王府后院這幾日就沒人做灑掃了。 前晚暴雨時,屬下帶人親自出馬,去后院偷掀掉了不少屋瓦,后院圍墻和假山潑了臟水,這幾日順利長了不少苔蘚。亭子柱子壁畫也處理了下,剝落泛黃效果很自然。 前院堂屋、會客廳和花廳等地也全都按著主子要求,地毯餐具都換成了舊物,裝飾也都換成了老古董。 老舊陳腐,略帶喪氣,但一點都不明顯,全都辦好了……” 榮安張大了口。 真行。這是要使勁薅羊毛啊!行吧,過幾日皇帝帶爹前往時,爹屆時只要擺張臭臉,露個嚴(yán)肅表情,什么都不用做,皇帝哪怕只為顏面,也得使勁往里砸銀子了。 朱承熠挑眉看她。 “怎么?” “做得好!很好!” …… 第381章 開始的狩獵 住同院的榮安和長寧一晚上都很興奮,到子時都還沒睡,兩人在院中邊憧憬,邊忙著做查檢和準(zhǔn)備,唯恐有所疏漏。 兩人只迷迷糊糊睡了兩個時辰便起來梳妝。 長寧頂了一頭麻花小辮出來。 榮安看著新鮮,便將梳子遞給她,想要一個同款。 “聰明!”長寧趕緊給她編起發(fā)來:“這個頭可以頂上兩天沒問題。晚上咱們進出帳篷方便,明早也不用花時間梳頭,出門在外就圖方便,這頭型最合適。但你要做好被人取笑的準(zhǔn)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