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樂一怔：“我，我忘了。”

    說完她趕緊起身，跑到電視機(jī)邊上按了下按鈕，她按得匆忙，沒按到調(diào)臺，直接按了關(guān)機(jī)鍵。

    電視機(jī)被關(guān)掉，聲音消失，客廳整個陷入了寂靜中。

    “……”

    林清樂窘得要死，不敢吭聲。雖然剛才的畫面戛然而止了，但在許汀白面前……怎么想怎么羞赧。

    他一定都聽見了。

    “林清樂，你在干什么？”

    “??？沒事啊?！绷智鍢菲鹕恚攘松饶樅?，故作鎮(zhèn)定道：“我是想著時間不早了，得走了，所以關(guān)個電視?！?/br>
    “……”

    “那，那我就走了吧?！闭f完后，一點(diǎn)都不停留，直徑開門出去了。

    砰——

    門關(guān)上了。

    許汀白坐在沙發(fā)上，保持著和方才一樣的姿勢。

    良久后他扶額，微微失笑。

    這人跑得還真快……

    他想著她方才應(yīng)該很窘迫的樣子，覺得很好玩，想著想著，往往沙發(fā)上一趟。原本只是隨意一趟休息休息，卻沒想到倒進(jìn)了軟綿綿的衣服里。

    那瞬間他聞到了那個他很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甜甜的，屬于少女的茉莉香。

    是她的衣服。

    因著味道，他這么躺著似乎完全被她包裹住了。

    許汀白笑意一僵。

    撲通、撲通，撲通……

    方才的鎮(zhèn)定自若似乎一瞬間被瓦解了，心臟突得劇烈跳動，在這個空蕩寂靜的屋子里，像能聽到聲響。

    許汀白緩緩握緊了拳，試圖掙扎些什么。

    可都是徒勞，心口莫名有道火開始燒，愈發(fā)旺盛濃烈，連方才殘留在腦子里的那些曖昧聲都被無限放大。

    原本沒什么的……可沾不得她的味道。

    許汀白臉紅耳熱，腦子里空白了兩秒，幾乎是無意識地側(cè)了下頭，鼻尖觸到了面料，味道更親近了些，恍惚間，似乎就是她很近很近地在他的身邊。

    “叮叮——”

    就在這時，邊上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許汀白渾身一震，立刻坐了起來。

    他呼吸都要停滯了，被自己方才那個舉動羞恥地渾身發(fā)燙……

    “叮叮——叮?！?/br>
    手機(jī)還在響。

    許汀白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才截斷了持續(xù)不斷的手機(jī)聲。

    “喂?！?/br>
    “許汀白？”

    許汀白聽到手機(jī)那頭女孩的聲音，很不自在地應(yīng)了聲。

    “我，我外套掉在你家了?！?/br>
    許汀白啞了聲：“……我拿給你?！?/br>
    “不用不用，我已經(jīng)快跑到家了，那個……下回我過來拿。”她聲音很喘，是真的在狂奔。

    許汀白：“不冷么?！?/br>
    “還行，我還戴著你送給我的圍巾呢，那，那我先掛了，我快到家了?！?/br>
    “……嗯?！?/br>
    手機(jī)掛了。

    許汀白起身，再不敢剛碰那件外套，把它孤零零地留在沙發(fā)上，自己直接回了房間。

    ——

    自那天莫名的一場尷尬后，林清樂也是去了許汀白家一趟的，但那天她只是拿了外套就走了，沒有像以前一樣，還坐下來看場電影。

    不知道哪里尷尬，只是想起那天電視里的一幕，面對著許汀白就渾身不自在。

    再后來，林雨芬的廠里放了假，加上林清樂因圖書館閉館沒借口再出去，那段時間，她一直沒能去許汀白家。

    轉(zhuǎn)眼，新年過后，新的一個學(xué)期也到了。

    開學(xué)后的第二周，林清樂在物理老師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今年的省物理競賽會在本市舉行。

    原本物理老師只是象征性地跟他們提一嘴，因?yàn)樗]有很希望這個班的學(xué)生去參加，第一是因?yàn)檫@個競賽并沒有任何高考加分性質(zhì)，但卻要很多準(zhǔn)備，他認(rèn)為會影響自己學(xué)生的學(xué)業(yè)。第二是物理競賽有些難度，一般都是高二的學(xué)生才會去參加。

    但林清樂聽完這個消息后，卻是立刻決定了，自己要去參加。

    “你瘋了啊，雖然你物理成績很好，可是那考試很難的，很費(fèi)時間?！背燥埖臅r候，蔣書藝聽到她說起，一臉驚訝。

    林清樂：“可是它得獎了有獎金?！?/br>
    “它高考不加分的！”

    “但是它有獎金啊。”

    蔣書藝咋舌：“你就這么沖著獎金啊，雖然吧，那獎金是蠻高的，但如果沒得獎，那就白費(fèi)功夫了?！?/br>
    “值得的，一等獎有一萬塊，二等獎也有五千?！绷智鍢氛f這個的時候眼睛都在冒光，這是她離一大筆錢最近的一次機(jī)會。

    “你家……最近缺錢了?！笔Y書藝知道她家的情況不太好，所以當(dāng)下就想到這個。

    林清樂吃了口飯，含糊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br>
    林清樂：“不是我家，是我，我缺錢。”

    “你要這么一大筆錢干嘛呀……”

    林清樂放下了筷子，支吾了聲：“我想帶許汀白去看一下眼睛?！?/br>
    第24章

    林清樂的外表在外人看來, 就是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沒有太大性子，乖乖的, 好像很好相處。

    但其實(shí), 她內(nèi)心深處住著另一個自己。

    就像曾經(jīng)被父親拖累, 母親陷入所有人指責(zé)的漩渦里, 被人施暴的時候, 小小年紀(jì)的她敢拿起刀，用她的方法把所有人逼走。

    也像現(xiàn)在, 她心里認(rèn)為很重要的人失了明在黑暗里掙扎，她不顧一切, 想用盡自己的全力把他給救出來。

    她這個人, 其實(shí)很堅持很執(zhí)拗。

    所以自打決定參加比賽后, 林清樂便從物理老師那借了書和往年的卷子, 開始刷題。

    物理老師本是不推薦學(xué)生去參加這類比賽的，但看林清樂那么積極主動熱愛物理的模樣，他也十分開心，于是后來，在晚自習(xí)前或者周末, 他都會抽出空來給她開小灶。

    林清樂自然很高興物理老師愿意給她講比賽題，不過這樣一來, 她去許汀白家的時間就大大減少了。

    雖然心里有些小失落, 但仔細(xì)想想, 還是許汀白的眼睛更重要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到了四月末的周五, 物理競賽的前兩天。

    已經(jīng)臨近比賽了, 這天晚自修前, 林清樂沒有再寫題，而是去了許汀白家里。

    兩人其實(shí)已經(jīng)挺久沒見了，上一次見面，還是上上周的周日，林清樂給他送了水果來。但那一次也是短暫，她甚至都沒進(jìn)門，就匆匆走了。

    所以今天開了門聽到林清樂的聲音，許汀白是意外的。

    “吃飯了嗎?！彼驹陂T口，笑意盎然。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這個時間段來找過他。

    許汀白嗯了聲。

    “我還沒吃呢?！彼吡诉M(jìn)來，把手上的晚餐放下，“本來想跟你一起吃的來著?！?/br>
    “你怎么來了?！?/br>
    林清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跟你一塊吃飯呀?！?/br>
    “哦?！?/br>
    但，你很久沒來了。

    許汀白一直不愿意多想，可這段時間，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認(rèn)，他內(nèi)心深處還是會有猜測：她是不是不太愿意來了。

    “明天我要去比賽了?！绷智鍢凡鹆丝曜樱f道。

    許汀白愣了愣：“什么比賽？”

    “一個物理競賽，我們班派我去了，老師說我物理成績最好。”林清樂一邊吃一邊道，“等比賽完了，我就可以不去上老師的課外班，可以多來找你玩了。”

    許汀白站在原地，聽著餐桌邊傳來的聲音，頓時僵住了：“你最近，是因?yàn)樵谏险n外班？”

    “是啊，競賽太難了，很多題課上都沒有的。”

    許汀白朝她的方向走了兩步，心里那瞬竟是松了一大口氣：“我以為……”

    “以為什么？”

    “沒什么?！痹S汀白走到她的邊上，眉梢克制不住帶了喜色。

    “這個飯好好吃，你要不要吃一點(diǎn)？”林清樂問。

    許汀白笑了下：“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小矮子?！?/br>
    “……誰矮了，我不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