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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風(fēng)戚染喝斥一聲,霍君離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走了?!疤烨?,把他給我綁了關(guān)起來!”“公主,這……”天琴有些猶豫。“愣著干什么,大公子是一府主事,豈容人出言不敬!” “公主,”青洛擺了擺手示意天琴下去,自背后輕輕擁她入懷“莫?jiǎng)託?,不過意見不合罷了,四公子也是為了公主好?!薄拔也辉试S任何人看輕你,對你不敬?!逼萑驹捴幸廊粠е鴳C怒。 “別人,我不在乎?!鼻嗦灏杨^靠在她肩上,唇角閃過一絲冷笑,侍寢又如何,公主的寵愛,你永遠(yuǎn)得不到。 當(dāng)日下午,鸞車起駕去往迷蹤林。 迷蹤林,樹木花草皆按五行八卦之術(shù)栽種,整個(gè)林子就是一個(gè)大陣,沒有地圖就會在林中迷失方向,永遠(yuǎn)走不出去,困死陣中。奉安公主的行宮,名曰自在天宮,就在這片林子的正中心。 至于這沒人進(jìn)得來的林子如何建成這么大的一座宅院,戚染也不知道,師父說他小的時(shí)候就是這個(gè)樣子,也許是建這房子的時(shí)候,還沒有這片林子,至于到底為什么要花這么大的力氣種一片林子,無人知曉。 有一年師父云游回來,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三天三夜未出房門,然后就留下一張字條走了,再沒回來過。她每年都回來住上一段時(shí)間,一來清凈無人打擾,二來看看師父有沒有回來。可是這么多年過去,她再沒見過他。 沒有了岳天祿這只蒼蠅,戚染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坐在桃花林中悠閑喝茶?!斑@些天怎么不見玉棋?”青洛為她披上一件披風(fēng)?!拔曳愿浪ゲ樘綆孜惶屯鯛敼鞯那闆r。”戚染道。青洛心下疑惑,但見她面色如常,也就不再多問。 “云兒。”風(fēng)顏玨來到英華殿,賀蘭云柔正縮在床角抽泣?!氨菹隆!彼煅手痤^,驀然間愣住了,他的眼睛,默然地看著她的眼神,賀蘭云柔心猛地沉了下去。 “你在宮中這幾年,所作所為孤并非一無所知,念在你是賀蘭氏之后,孤一再縱容,你竟入魔更深,執(zhí)念成狂?!薄氨菹隆辟R蘭云柔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風(fēng)顏玨嘆息一聲,“念在賀蘭一族,也念在這些年的情分上,你便在英華殿了卻余生吧?!闭f完他便離開了。 賀蘭云柔看著他長長的影子消失在視線里,落日的余暉也在向門外一點(diǎn)一點(diǎn)退去,她恍惚間覺得這一切都那么不真實(shí),好像下一刻風(fēng)顏玨就會笑著走進(jìn)來,跟她溫情軟語。恍惚間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親手毀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 她不禁笑出了聲,笑得倒在床上,笑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陛下,”高庸賢走到風(fēng)顏玨案前,“云妃娘娘懸梁自盡了?!憋L(fēng)顏玨手中的筆頓了頓,閉了閉眼道:“依妃禮葬?!?/br> 第二十一章 邪月 “月,你可知道風(fēng)戚染是個(gè)怎樣的女人?!避涢缴弦轮A麗的女人半臥著,慵懶,華貴。她的一雙眼睛似乎能勾人魂魄,定定的望著站在玉階下的黑衣少年?!爸?,毒辣的冷血女人?!鄙倌晏痤^,雙手緊握著,話中帶著憤怒。 “不全對,”阮君寒坐起身,滿頭珠翠輕輕搖曳,她招招手示意邪月過來,艷麗的紅唇勾起完美的弧度,讓人垂涎,“她不但是個(gè)狠心的女人,還是個(gè)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狠起來,比任何人都可怕,她會讓你甘心情愿地為她去死!”“娘娘放心,邪月定不會被她蠱惑!”邪月跪在她腳邊,自信道。 “那就好……”阮君寒似是憐愛似是不安地摸了摸他的臉,在外人來看,這是她撿回來養(yǎng)大的孩子,但在她心里,想要的更多,只是,還不到時(shí)候,“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薄笆牵霸孪雀嫱肆??!比罹c(diǎn)了點(diǎn)頭。風(fēng)戚染,母債女還,現(xiàn)在是她該討回來的時(shí)候了。 邪月剛剛離開,巨大的屏風(fēng)后走出一人,在阮君寒臉上摸了一把,“愛妃近來跟他見面頗多,可是有什么事?”北奕王殷連伯坐在軟榻上,他說著笑語,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阮君寒心頭一驚,那雙鷹一樣的眼睛雖然沒有看她,她卻嚇出了一身冷汗,“沒什么,岳天祿得手,風(fēng)戚染去了迷蹤林,臣妾讓邪月趁此機(jī)會去殺了她?!比崛魺o骨的身子纏上去,軟玉在懷,殷連伯臉上在笑,眼睛卻依舊冰冷,“哦?他能進(jìn)迷蹤林?” 年過六十依然容光煥發(fā),頭發(fā)花白卻不見一絲衰老之態(tài),這個(gè)男人,是北奕最可怕的人,“她離開之時(shí),馬車已被人做了手腳,路上已留下記號。出其不意,邪月一定能成功。”“好!”殷連伯的眼中這才透出一絲喜悅,“等他得手歸來,孤王封他殿前護(hù)法?!?/br> “公主,婢子回來了?!庇衿屣L(fēng)塵仆仆地來到戚染房中,單膝跪地道?!捌饋碚f話,如何?”玉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戚染接過信,這封信好像一盞燈,照亮了她多日來壓在心頭的黑暗。 她長舒一口氣,嘴角不禁揚(yáng)起笑來,將信放在燭火上燒了,“可有人跟蹤你?”“沒有,婢子很小心,只是……”玉棋皺眉,“婢子回來時(shí)在迷蹤林中見到一個(gè)黑影,他身形極快,婢子沒有追上?!?/br> “黑影?”戚染眉間微蹙,什么人敢闖入迷蹤林,又能在林中來去自如而不被迷惑,實(shí)在匪夷所思,非常時(shí)期,不可不防。 戚染轉(zhuǎn)身從書架的暗格里拿出一張羊皮卷,展平鋪在桌上,羊皮上畫的是整個(gè)迷蹤林的地圖,“你和墨書把這里、這里、和這里的三棵樹砍掉,”她在圖上指出三個(gè)點(diǎn),迷蹤林是師祖心血之作,怎么能容旁人來去自如,自創(chuàng)陣之初,就留下了變通之法,以防有人破陣?!笆?,婢子這就去?!庇衿孱I(lǐng)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