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宗懿松口，納蘭松月破涕為笑：“那么九哥陪我玩點(diǎn)適合情侶間玩的游戲吧！松月不懂，所以輪到九哥說。”

    “……”宗懿正在喝茶，聽見這話一口噎住，茶水噴了一桌子。

    “九哥？”納蘭松月望著宗懿一臉無辜。

    “唔……咳，咳！”宗懿一抹濕漉漉的下巴，從懷里掏出一塊棉帕胡亂抹掉桌上的茶水，裝模作樣地想了想，說道：

    “那么，九哥就給你講故事吧……”

    “不要！我不要講故事！”納蘭松月炸毛似的跳起來：“你講了十幾年的故事，我都聽厭了！”

    “……”宗懿皺眉，他也不大會(huì)帶孩子，不知道女孩子們都喜歡玩什么。

    “我要去聽?wèi)?！?/br>
    納蘭松月?lián)渖锨皝砝谲驳男渥痈嬖V他，說二哥天天去城里逛戲園子，不知道什么戲這么好看，天天看都看不厭？月兒想讓二哥帶著去，可是二哥他不肯，月兒實(shí)在想去看看，那么就請(qǐng)九哥帶我去吧！

    宗懿默然。

    什么戲這么好看？

    那可不是真好看嘛？吹拉彈唱，熱鬧得緊，是男人都喜歡的戲。

    宗懿想起李仁妙傳給他的納蘭玉的口信：“宗駿愛胡鬧，九郎千萬別跟著?！?/br>
    突然有福至心靈，宗懿壞笑著對(duì)納蘭松月說：“好！九哥帶你去看戲?！?/br>
    第20章 揭發(fā)

    來春院，大紅的燈籠高高掛，管弦聲聲，絲竹悠揚(yáng)。

    在來春院頂層最大的客房里，來春院最頂尖的姑娘們正在全神貫注地表演新曲。

    上首滿當(dāng)當(dāng)坐了一大堆人。

    宗駿坐在最中間，旁邊就是宗懿和納蘭松月。

    “她們唱的是什么？”松月問。

    宗懿告訴她，是漢人的諸宮調(diào)，唱的是傳奇靈怪。

    “當(dāng)中的那個(gè)jiejie扮演的是狐貍嗎？我聽她唱的似乎就是狐貍?！奔{蘭松月一臉興奮，對(duì)今晚的表演相當(dāng)感興趣。

    “是的，她唱的正是一名書生救了一只小狐仙，最后狐仙為報(bào)恩，嫁給那書生的故事。”

    “狐仙不是狐貍嗎？怎能跟人成親？”

    “狐仙不是狐貍?！弊谲矒u搖頭，耐心跟納蘭松月解釋：“狐仙狐仙，那就是仙，幻化成了人形的?！?/br>
    納蘭松月不以為然：“可是狐仙終究還是狐貍，并不是人，要是她靈氣耗盡，最終變回了狐貍，看她怎么辦?！?/br>
    “這就不用你擔(dān)心了，既然人家都成仙了，靈氣一時(shí)半會(huì)也耗不盡了。”

    納蘭松月一直絮絮叨叨地提出各種質(zhì)疑，宗懿也一直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釋。唯有宗駿，一直虎著臉，兇神惡煞地看歌姬們彈唱——

    宗駿相當(dāng)不高興。

    納蘭松月是在他摟著姑娘們喝酒正酣的時(shí)候被宗懿帶進(jìn)來的。宗駿知道，這一定是宗懿的餿主意，專門來惡心他的。

    要說宗懿若是想玩女人，大可不必帶上納蘭松月一起參加，還說是松月想聽?wèi)蛄?。更何況若真只是想聽一場戲，更不需要來這來春院。

    宗駿越想越生氣，像一只一直充氣的鼓，馬上就要炸了：宗懿這廝，就是故意來拆臺(tái)的！

    “我喜歡她們的衣裳，像把天上的云穿在了身上！”松月說。

    來春院的歌姬都穿得少，只有一層紗衣，底下沒有穿小衣的。紗衣雖飄飄渺渺，卻薄可透rou，都能看見歌姬們身上肚兜的花色。

    聽納蘭松月這樣說，宗駿怒了，一巴掌拍上了松月的后腦勺：

    “小蹄子找死！要是你敢穿這樣的衣裳，看本王不削死你！”

    “可她們不是優(yōu)伶嗎？唱唱戲而已，這身打扮又怎么了！”納蘭松月不滿，嘟著嘴與宗駿爭辯。

    “……”宗駿被堵得一噎。

    他自然不能告訴松月她們都是娼妓，穿這種衣裳不是為了唱戲，而是為了勾引男人的。

    于是宗駿決定轉(zhuǎn)移一個(gè)話題，把自己的滿腔怒火統(tǒng)統(tǒng)都轉(zhuǎn)移到宗懿身上去。宗駿把大手一揮，豪橫地說了一句：“行了！不說這個(gè)了！你要穿這個(gè)，也得要你有本事買得到！”

    說完，宗駿站起身，把堂下正當(dāng)中唱歌的楚楚給叫了上來，一把推到宗懿的身邊坐好：

    “九弟不地道??！你來這里看我的楚楚唱戲，你自己的就掖著藏著。憑什么??！哥哥的油就這么好揩的嗎？”

    宗駿俯視著宗懿，一臉挑釁地看進(jìn)宗懿的眼睛：

    “你的阿蓮呢？既然入了籍，你可不能霸著吃獨(dú)食了！交出來，讓她跟楚楚一起，給咱們表演一段思檀郎！”

    ……

    見宗駿的火力突然對(duì)準(zhǔn)了宗懿，納蘭松月瞬間就提高了警惕：

    “阿蓮是誰？”納蘭松月好奇地問。

    “也是這里的歌姬，你九哥新得的女奴?！弊隍E得意洋洋地回答納蘭松月。

    似乎預(yù)感到了點(diǎn)什么，松月沒有說話，她收回了自己臉上的好奇，笑容卻開始變得有些僵硬。

    “女奴就女奴，二哥非要搞得這么神神秘秘?！奔{蘭松月并沒有對(duì)宗懿收女奴的行為表示不滿，反倒開始埋怨宗駿不應(yīng)該大驚小怪。

    彼時(shí)女真貴族是戰(zhàn)勝一方，每一場戰(zhàn)役后都會(huì)有不少漢人女子落入女真各大高門望族，淪為女奴。王公貴族收一兩個(gè)女奴，實(shí)在見怪不怪了。

    “官妓有官妓的規(guī)矩，在沒有消除妓籍之前，就算你是王爺也不可以把官妓納為私用?！弊隍E沒有搭理納蘭松月，只義正嚴(yán)辭地“警告”宗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