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她被迫微笑著看游蓮再一次回到從前那種想走就走, 想來就來的自由人狀態(tài),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游蓮變自由人就算了, 最讓納蘭松月受不了的是,隨著游蓮越來越“自由”, 宗懿也變得越來越“飄忽不定”。宗懿常常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就算偶爾回一下九王府,也都深更半夜了,納蘭松月早已睡下,待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 宗懿不是又走了,便是睡得跟個死豬似的,連句話都說不上。 納蘭松月越來越孤獨, 偌大的九王府似乎就只住了她一個人, 旁的人都像匆匆的過客, 只當九王府是一個臨時的客棧,想來便來,想走就走。 只有她納蘭松月一個人,才是囚徒, 被這雕梁畫棟的磚木囚籠深深囚困…… 這一天中午,百無聊賴的納蘭松月勉強吃了兩口菜,便叫青紅沉綠把午膳都給撤了下去。 心情不好,納蘭松月的胃口也變小了,東西越吃越少。 青紅想勸納蘭松月再吃兩口,可她看見了九王妃眼底的落寞,她明白九王妃的癥結所在,自己卻什么也幫不了。青紅吞了口唾沫,把滾至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納蘭松月沒有事情做,只能機械性地走進里間去睡午覺。她拖著空虛的身體躺倒床上,也懶得脫衣裳,就這樣和衣而臥…… 不多時,納蘭松月便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的宗懿很隨意地穿一件透明的紗衣,衣服的腰帶也沒有系,宗懿就這樣敞著懷來到納蘭松月的身邊。 納蘭松月覺得奇怪,因為往常的宗懿不是這樣的,他總是會穿著包裹好全身的長衣長褲,小心翼翼地在納蘭松月的身邊躺下。還會很客氣地詢問納蘭松月,自己是不是搶了她的被子。 宗懿從來都是用很尊重九王妃的姿態(tài),親切地親吻納蘭松月的額頭,溫柔地拍她的胳膊,輕輕對她說:“睡吧,天已經很晚了?!?/br> 夢里的宗懿似乎換了一個人,他深深望著床上的納蘭松月,一句話也不說,臉上還掛著很奇怪的笑。 就在納蘭松月想問他究竟在笑什么的時候,突然,宗懿脫掉了他身上那件幾乎透明的紗衣,赤.裸著身體爬上床,鉆進了納蘭松月的被窩。 二人肌膚相親的一瞬間,一種奇妙的感覺瞬間包裹住了納蘭松月的全身,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根頭發(fā)絲突然就變得焦渴異常。 宗懿一改往日恭守嚴謹到如同士兵站崗似的睡覺姿勢抱緊了納蘭松月,納蘭松月也反抱緊了他。身體仿佛化成了水,一點力氣都沒有,腦海中一片空白—— 除了宗懿的名字。 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在瘋狂叫囂著宗懿的名字,納蘭松月知道自己如此渴望得到宗懿的全部,可是她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意。 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納蘭松月張開嘴大口呼吸著,口中喃喃呼喚他的名字,滿腔的熱血找不到突破的出口,只能讓自己的身體,和宗懿的身體像兩條共生的藤,緊緊地纏繞在一起。 終于,納蘭松月喊出了好大一聲,她醒了,從夢里驚醒過來的納蘭松月周身大汗淋漓,好像跑過了幾千里路,兩條腿也變得跟面條似的,軟塌塌。 她用盡全身力氣坐了起來,感覺自己已經歷了千年 …… 納蘭松月泡了個鮮花浴,換過一身衣裳后,叫來了九王府的管家。 “九王爺今天哪里去了?”納蘭松月問那管家。 管家怯怯地答:“氽州兵營。” 納蘭松月不悅:“怎么又去兵營了,他又不打仗,天天練兵這不是瞎折騰人嗎?” 管家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告訴納蘭松月,可不是要打仗了嘛!雖然是五王爺在打仗,但是咱九王爺的兵練得好,五王爺便向九王爺租借了點兵,一起去東海打倭寇。 納蘭松月了然,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是完顏宗烈有求于宗懿,這才占用了宗懿的全部時間,結果讓她這個九王妃獨守了空房。 “好吧!管家現在就去給我安排馬車,我要去氽州找夫君?!奔{蘭松月說。 …… 納蘭松月趕到氽州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她在一所逼仄的值房里逮到了啃一盤青李正酣的宗懿。 陡然看見納蘭松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宗懿被嚇了一大跳。 “月兒,你怎么來了?”宗懿放下手中的青李,從案幾后站起了身。 “夫君,你長久不回家,我實在太想你……”納蘭松月望著宗懿,眼淚汪汪。 宗懿笑了,走到納蘭松月的身邊,拉起她的手…… 就在納蘭松月以為宗懿會把自己擁進懷里,再深情款款地說出:好月兒,今晚你就留下來吧。類似這樣安慰她的話語。 可是宗懿什么都沒有說,他拉起納蘭松月的手,只是想往她的手里塞進去兩只李子—— “小傻瓜!”宗懿啐道,“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什么好想的?來,吃李子,今天兄弟們上山打獵,才摘回來的?!?/br> “……” 納蘭松月低頭,望著手心里的兩只圓溜溜的青李子哭笑不得。 “我不想吃李子,我只想來看看你!”納蘭松月抬起頭,一臉急迫。 她本想直接告訴宗懿,自己思念他到想吃了他的地步,可是納蘭松月覺得這樣表達可能會嚇到宗懿,話到嘴邊又換成了“看看他”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