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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依舊是一年前的樣子,一點也沒變。 蕭賀欽跟上次一樣先是去買了送客票后便找了個椅子跟溫黎坐著等待發(fā)車時間的到來。 廣播里傳出火車到站的時間,距離溫黎上車大概還有半個小時,這點時間足夠他們倆繼續(xù)溫存了。 只是戀人間分明有很多話想要說出口,但不知道為何想出口的時候卻哽在喉口間。 所有的言語都化成無聲的對視與擁抱,他想讓她在學校里好好學習,好好吃飯,好好想他。 最后說出口的話卻只是叮囑她。 他說:“到上海后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個人在學校吃飯不能太將就,想吃什么好的都要吃,要多吃點有營養(yǎng)的東西,還有水果。聽說大城市賣的水果種類很多,那種東西有營養(yǎng)你多買點不要給我省錢?!?/br> 說完他想起什么,“哦,對了,身上錢還夠不夠,不夠的話我這里還有。你要多少?要不先給你兩百吧。嗯...你去上海那樣的大城市,那里的開銷肯定比咱這兒大,就先給你四百吧,用完了再寫信給我,我給你寄過去?!?/br> “既然現(xiàn)在你是我對象,生活費也不要跟你爸媽要了,有什么需要都給我寄信。雖然我最近不能陪在你身邊,但……” 蕭賀欽還沒說完,溫黎吸了一下鼻子將它環(huán)腰抱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蜻蜓點水般親吻了一下他喋喋不休的嘴唇。 這也是第一次,溫黎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做出這種越界的行為。 蕭賀欽驚得整個人身子都僵硬了起來,他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發(fā)覺乘客們都行色匆匆,也不知道剛才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里。 他責備地望了一眼溫黎,輕輕捏住她的鼻梁只幾秒又放開來。 他語氣嚴肅,“以后不許再這樣。” 溫黎知道蕭賀欽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只紙老虎,她看著他笑,笑容里面有夾雜的難以名狀的苦澀。 溫黎沒回答他的話,只乖乖抱著他不動也不開口,滿目的情意統(tǒng)統(tǒng)消失在無言中。 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緊緊貼著,這樣一幅俊男靚女的美好景象被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見,有人駐足,有人只匆忙瞥了一眼,但眼神里無一不透露出艷羨。 這么養(yǎng)眼的一對著實搶眼。 “哦,對了?!睖乩柰蝗幌肫鹗裁?,忙把肩上的單肩包放下,從里面掏啊掏,實際上是從空間里挑了一張彩色照片。 “給你。” 蕭賀欽疑惑,接過來后發(fā)現(xiàn)是溫黎的照片,照片很新很亮,還有一層亮晶晶的透明東西封住,照片里是溫黎笑靨如花的美顏。 她身上穿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那時的模樣,淡黃色的連衣裙,長如瀑的栗色卷發(fā),皮膚很白,白得在太陽底下發(fā)光。 而她的身后,是一片蔚藍色的海洋。 “以后想我了,就拿出來多看看?!睖乩韬λf,“還有,等你什么時候有空了,就去照相館也拍一張,到時候給我寄來,我也要看看你。” 蕭賀欽怔楞,摩挲了那張照片許久,才回過神,他看著她眼眸中的波瀾,那里只有他的倒影,他心里突然升騰起后悔的情緒。 真的…很舍不得她。 “好?!?/br> * 時間終是來到,該走的人依舊得要走,無論有多么不舍得。 由于有了兩次坐火車的經驗,溫黎很快就找到站臺。在月臺上,她跟蕭賀欽依依不舍道了別。 臨走前身后的男人突然跑上來拉住她的手,溫黎被嚇了一跳,回頭后被他緊緊摟在懷里。 不知是否是錯覺,她感覺脖頸間有濕濕潤潤的液體流過,而后身體倏地放松開來,溫黎正要去看他,那男人卻猛然一個轉身,大步流星地出了站臺。 他沒回頭問,也不敢回頭。 他怕,怕溫黎看見他臉上的幾顆淚珠子。 實在是太丟人了。 溫黎在后面望了他許久,心中是百感交集,她握緊行李箱一直目送他出了站口,直至消失在視野盡頭。 耳畔是乘客們喧嘩的吵鬧聲,廣播里再次傳來機械的催促聲,她終于轉身進入車廂。 一樣的臥鋪,一樣的床位,卻換了個坐車的心情。 上回去上海心中即使有再多的不舍,那時候兩人卻沒有現(xiàn)在這樣深厚的情感,且上回也不像這次,如果蕭賀欽不主動來上海,兩人怕是得小半年都見不到一面。 所有的無奈只能消失在嘆息聲中,伴隨火車哐啷啷的響聲,溫黎沉沉進入了夢鄉(xiāng)。 * 這邊的蕭賀欽邁著急促的步子走出溫黎的視野后,速度明顯減慢了。 他停下來往后看,目光里除卻一屋子的人,便再看不見心上人的身影,連她乘坐的那輛車也走了。 心是空落落,無盡的空無盡的沉。 他難過嗎,自然是難過的,但失落后他得恢復過來,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他處理。 他跟溫黎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里。 “國棟,去七橋鎮(zhèn)。” 秦國棟快速啟動油門,車子絕塵而去,他不解,“去七橋鎮(zhèn)干啥?” 奇了怪了,今天不去搞錢了?好不容易來一趟縣城還要去鎮(zhèn)里做什么? 七橋鎮(zhèn)也就是紅旗村所在的那個小鎮(zhèn),距離縣城倒不是很遠,就是不知道這男人去那里有啥事,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