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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上對她也確實不薄,以十分信任的態(tài)度,點名讓她候在閣內(nèi),哪怕在他召見大臣時,也從不讓她回避,這份信重是少見的,不僅讓那些太監(jiān)宮女記在心里,那些前來拜見皇上的大臣們也有看在眼里。 直到皇上接見或是召見大臣的工作告一段落后,明景帝才抬手示意讓周圍侍候的侍從們退下,何艾見機識趣的從自己懷里掏出一本冊子。 這是一本重點記錄著何家一些違法之舉的冊子,十分詳盡。 “微臣認(rèn)為,這絕非是何家一家之事!” 翻看著冊子,明景帝的心情現(xiàn)在十分復(fù)雜,在這個特別重視親族血緣關(guān)系的時代中,如何艾這般不僅敢在發(fā)跡后就分宗,還能毫不猶豫的就做出大義滅親之舉的人,實在太罕見。 就算有出現(xiàn)過的人,大多也都是家族遭遇危機之時,已經(jīng)聲敗名裂之人為給自己謀得生機,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何艾顯然不是這樣的人,甚至在明景帝看來,何艾的人品相當(dāng)出眾。 因此,他只能認(rèn)為,這就是一個嫉惡如仇,性格十分正直坦蕩的人,而冊子中記錄的那些不法之舉,明景帝并沒有看在眼里,他最關(guān)注的是一件事。 “你手上有一批人?” 何艾又從懷中取出一物呈上,“現(xiàn)在是您的手上有一批人!” 那是一份名單、信物與聯(lián)絡(luò)方式,而這些,正好是明景帝的現(xiàn)在所需要的。 “他們都是金蘭書院的人?” 何艾點頭道,“是的,圣上,他們中有的是在結(jié)束三個月的學(xué)習(xí)后,就被淘汰的,有的是三年期滿者,身份來歷的具體資料,墨湖先生那里都有存檔,身家清白,品性出眾,目前來說,他們都很值得信任!” 說完,何艾又接著解釋道。 “在微臣進京趕考前,為徹底結(jié)清微臣與金蘭書院的關(guān)系,這些曾交給墨湖先生,這次回鄉(xiāng),墨湖先生又將它們交給微臣,托微臣轉(zhuǎn)交給皇上,畢竟您現(xiàn)在是金蘭書院的院長,這些人,理當(dāng)交由您來轄制,其它知情者,都是名單上的人!” “看來你這幾年做的事可真不少啊!” 第33章 第二集 11 手里有人好辦事,何艾這些年的確做了不少事,學(xué)習(xí)四書五經(jīng),鉆研八股文的寫法,都只能算是業(yè)余,書院中的各項各事務(wù),乃至家里開辦的作坊,她都只是掌握大方向而已,并不直接干涉具體事務(wù)。 明景帝手里有人后,也好辦事,拿到何艾繳上來的這些東西后,立刻就讓他手下的可靠之人在私下里布局起來,表面上卻不卻不動聲色。 清查朝中大臣親族,完全相當(dāng)于是要清查大臣本身,這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事,搞不好,就會弄得朝中大亂,這個道理不僅皇上懂,那些有恃無恐的大臣們也懂。 知道無怨無故的,皇上肯定不可能興師動眾的真要去查他們的親族,認(rèn)為皇上不過是在借機發(fā)揮的敲打他們。 “莨兄,明日休沐,我們這些東陽郡的同僚有聚會,你也一起過來與各位大人認(rèn)識一下吧!” 這日去翰林院那邊點卯,下值時,同在翰林院任庶吉士的李成玉攔住他,笑容誠懇的招呼道,他們既是同年,也是同鄉(xiāng),更是同窗,按說打交道的機會還是比較多的。 可何艾平日里縱然與他狹路相逢,也總是視他如無物,見到他便錯身而過,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本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受此待遇,李成玉也存著與他互別苗頭的想法,一直不曾主動做出表示。 “李大人,首先,早在我家五娘去后,不,五娘與你和離后,你我就早已不再是兄弟,所以,這個稱呼得改一改,就當(dāng)是個素不相識的陌路人,實在要打交道,叫我何大人即可,其次,我初入仕途,為不負(fù)圣望,需要學(xué)習(xí)的知識有很多,實在無暇交際,所以,還請你以后不要拿這種聚會邀請來為難我!” 李成玉神情復(fù)雜的看著她。 “好,何大人,我承認(rèn),在五娘一事上,是我愧對于她,有負(fù)你所托,所以不管出于哪方面,我都不希望看到你如此自誤,朝中情況復(fù)雜,遠(yuǎn)非你我這等初入仕途的小官可以任性妄為的地方,圣上縱然現(xiàn)在信重你,可將來呢?” 何艾淡淡的看著他道,“我相信,你能說這番話,肯定是出于好意,可我并不打算感謝你,因為我如何做人做官做事,自有我自己來決定,不需要旁人來質(zhì)疑,就算有,那個人也不會是你,而是圣上!” “你難道……” 何艾抬手制止道。 “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反正你我兩家早已沒有瓜葛,所以,我何家的興衰榮辱都與你無關(guān),就不勞你幫忙cao心了,以后少來打擾我,非必要,最好不要跟我搭話,因為看到你,總會提醒我那些讓人不高興的過往!” 說完,何艾就毫不客氣的甩袖離開,留下李成玉面帶惱色的站在原地,隨后便有同僚上前勸道。 “李兄完全不必搭理他,做人這般不留余地,將來自有他的苦頭吃,聽說他在廷議上大放闕詞,將那些老大人都給得罪了,那些連皇上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多深究的事,她也敢提,哼!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不過是個狀元而已,三年就能出一個,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成玉悵然嘆道,“我知道他本不是這個性格,早年他待人寬厚,性格溫和,只因家里出了變故,受了刺激才會有此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