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然后就聽一旁的人咂著薄荷糖,懶洋洋地火上澆油:“說是跟大學(xué)同學(xué)一塊兒來的,年輕就是好啊?!?/br> 沈宴聽到這話,索性低頭看了眼電腦上的監(jiān)控,卡座上的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覽無余。 沙發(fā)是半弧形結(jié)構(gòu),慕久捧著酒杯回去的時候邊上就是一個男的,距離隔得還挺遠。然而等到另外一個男生帶著酒回來,她就不得已要往里面坐,最后硬生生被卡在了兩個男生中間,原本就單薄的身形頓時被襯得更瘦小。 沈宴被這畫面看得輕嘖了聲,有點不爽。 一時都想不明白他當(dāng)時怎么就挑了這么個破沙發(fā),非得讓人挨著一塊坐,要遇上他們這種半生不熟的情況,估計女生坐著挺膈應(yīng),出出不去進進不來,是得換種設(shè)計了。 但這會兒不爽歸不爽,又不可能真把手伸那么長去管她,只能示意邊上的人:“你到時候注意一下他們那兒的單子吧,尤其是她的,別讓她喝多了?!?/br> “行嘞,”對方把嘴里的薄荷糖咬碎,走之前沖他一擠眼,道,“記得這個月給我加工資啊?!?/br> 沈宴不冷不熱地橫他一眼,扯起唇角回:“辭了職就給你加一月工資,想不想要?” “那算了,我還想在這兒干到齡退休工資呢……”對方搖搖頭,老實踱回自己的工位。 …… 慕久畢竟得喝東西,在看起來還挺隱蔽的半包圍卡座上坐下之后就把自己的口罩給摘了。那款草莓貝里尼喝起來很清甜,只有一點白葡萄氣泡的酒精味,除此之外就是復(fù)雜濃郁的果香,對她來說完全可以接受。 只不過她原本以為來酒吧就是喝點小甜酒的,誰知道等鄭婉一行人回來之后,有服務(wù)生送了三排shots過來,名字是聽起來就很社會很中二的b52轟炸機,還用打火機給他們示范了一下怎么在酒上點火。 等那一排幽藍色火焰在含著漸變酒液的子彈杯上燃起時,慕久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太嫩了,只能眼睜睜看鄭婉楊威他們紛紛去拿杯子,熟練地用吸管一口飲完。 可誰叫她從小到大接收到的教育都很溫和,加上她本身也不是非常特立獨行的性子,根本沒有那種越過成年的警戒線去做冒險的經(jīng)歷,對這種場合也完全不熟悉。 以至于這會兒跟這些大學(xué)同學(xué)待在一塊兒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已經(jīng)對這種社交游刃有余,連碰杯的動作都很老道,讓她根本不敢開口問“你們怎么都這么會啊”,只能老實學(xué)著他們的動作去拿酒杯。 但杯口的透明酒液上燃著火,她怕燙著,連帶握酒杯的手都慫得有點抖。中途還是張梓成看出她的窘迫,主動幫她把火蓋滅,又遞來一根纖細的彩色吸管。 慕久道了聲謝,這個叫什么轟炸機的玩意兒剛?cè)肟跁r還挺溫順的,是絲滑的咖啡酒的味道,之后轉(zhuǎn)為甜奶油的香醇味道。 然而就在她心里浮上“不過如此”的形容時,緊接著就被最上面的烈酒辣到舌尖,嗆得她鼻尖一酸。高濃度的酒精和口腔里殘留的甜膩味混合在一起,在喉嚨口燒著,味道很怪。 但這會兒當(dāng)著人的面又不可能吐掉,慕久只能皺緊眉頭往下咽,最后還得表現(xiàn)出一副“不過如此”的淡然樣子,免得在眾人面前出丑。 誰知道這只是個開頭。 能在酒吧里玩的游戲不過幾樣,加上這兒的四男四女除了某對小情侶之外都只做了一個多月同學(xué),彼此之間還多少有點這樣那樣的想法,真心話大冒險在這種時候就顯得尤其合適。 而像慕久這樣的吃瓜群眾,雖然沒辦法像張姿藝那樣凈給人出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和大冒險,但仗著自己對在座的人都沒什么意思,吃起瓜來就格外開心,在那兒一邊喝自己的草莓貝利尼一邊小聲起哄。 直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一一三,加起來五,這次是張梓成骰子最小了是吧,真心話大冒險?”楊威看了眼茶幾上的骰子,開口問。 “真心話吧。”張梓成回答。 “誒誒誒,我有,”鄭婉本來就愛挑事兒,意味深長地看看他再看看他邊上的慕久后,清了清嗓子問,“你覺得在座的女生,誰最漂亮?” 她的問題問得叫一個刁鉆,畢竟在座的就她們寢四個女生,除了慕久以外都名花有主,他答她也不是、不答更不是。 但張梓成聞言幾乎沒怎么想,很坦然地回了句:“那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慕久。” “?”慕久有點迷惑地歪了歪頭,沒料到他連水都不端一下。 然而緊接著就聽他又補充:“不過這可不是我說的,她是我們男生寢室公認的系花,還聽說有個寢內(nèi)部打了賭,說誰追到她就得請全班吃飯來著?!?/br> “哦——”周圍的人開始起哄,把視線齊齊落到某個意外被卷進來的某人身上。 “咳咳……”但慕久著實被這話嗆到,也分不清他們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只能一個勁兒地咳嗽,一面有點招架不住地擺擺手,趕緊撇清,“別看我別看我,話又不是我說的,你們找他去……” 于是就聽鄭婉角度刁鉆地開口問:“張梓成,你都說是你們男生公認的了,那怎么叫不是你說的?你實話實說,投沒投我們家久妹這票?” “行,我認栽,”張梓成笑著搖搖頭,伸手給自己罰了一杯,末了承認,“我是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