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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贅后,小夫郎破產(chǎn)了 第108節(jié)

    天已亮,得到父子倆均已平安的消息,季子漠這才從樂信候府悄然退出。

    紛飛的大雪停下,只留下滿地的白,一抹刺目的光劃破長空,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喧騰著。

    太子得勝凱旋,已經(jīng)到了城外,百姓提前立在街道兩側(cè),把中間位置空出來,等著迎接太子等人。

    季子漠裹在人群中,無奈跟著他們移動,此刻心中當(dāng)真是五味雜談,有喜有悲有煩有無奈。

    齊玉現(xiàn)在,明面上是鄭柏敘的夫郎,他一個六品無實(shí)權(quán)的小官,如何謀劃才能讓齊玉名正言順的回到他身旁呢!

    而且,齊玉這幾個月只通過紙張傳言,未曾露面也未曾出聲,季子漠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其實(shí),夜深人靜時季子漠常起疑心,只是因齊玉,他按耐住不讓自己多疑。

    季子漠站在人群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四周猛然一陣sao動,他抬頭看去。

    一人身披鐵甲,威風(fēng)凜凜的端坐在棕紅大馬之上,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扶著腰側(cè)的寶劍,劍鞘上印跡斑斑,彷佛受盡了苦楚。

    馬上的人微微側(cè)目,季子漠眼眸猛的一縮。

    在山上放排時隔壁床鋪的人,他有想過是有目的而來,也曾懷疑過是否是太子的人,但實(shí)在未曾想到,那個人就是太子本人。

    季子漠的視線與百姓不同,馬上的人似有所感,轉(zhuǎn)頭看過來,見是季子漠微微一笑。

    四周百姓高呼跪拜,露出跟著太子身后的隊(duì)伍,季子漠下跪間余光一瞥,如遭雷擊。

    他單膝點(diǎn)地,呆呆的望著太子一側(cè)的人,一個身穿白衣,帶著幕蘺的人。

    齊玉,是季子漠兩世以來唯一一個放在心里的人,相擁過許多日夜,做過最親密的事。

    季子漠熟悉他的身形,熟悉他的背影,熟悉他的坐姿,熟悉他的雙手,熟悉他的一切一切。

    季子漠確認(rèn)他就是齊玉,卻又不敢確認(rèn)他是齊玉。

    要是太子身邊的人是齊玉,那侯府中的人是誰?他這些日子做的算什么?

    這像是老天對季子漠開的一個過了頭的玩笑,季子漠此生最不能原諒拋棄他的人,因侯府齊玉有孕,他說服自己,說服自己給齊玉一個機(jī)會,也是給他自己一個找回幸福的機(jī)會。

    人之崩潰,不過一瞬間,這一刻,季子漠從未有過的潰敗把他打敗。

    季子漠踉蹌起身,什么都顧不得,推開前面的百姓,像是被惡狼追趕般,腳步凌亂的朝那人奔去。

    他看不到侍衛(wèi)拔了劍,看不到太子抬手示意侍衛(wèi)退下,滿心滿眼都是那襲白衣。

    萬物肅靜中,季子漠停在馬前,抬手摘掉那人頭上的幕蘺。

    痛徹心扉的感覺快要把季子漠淹沒,他死死抿著唇角,雙眸猩紅一片。

    齊玉從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癡呆的不知反應(yīng),遮目的薄紗從眼前離開,眼前就是季子漠的容顏。

    這張臉?biāo)杖障?,夜夜想,卻從未想過是這個情形的相見。

    齊玉手撐著馬背,倉皇的下馬,他想伸手去牽季子漠的手,不妨太子也下馬走了過來,似是無意的遮擋住了兩人。

    太子有禮的笑道:“季兄,有些時日不見,當(dāng)時無意隱瞞,還望見諒?!?/br>
    季子漠緩緩轉(zhuǎn)頭,嗜血的眸子帶著刺骨的寒意,如仇人一般的望向太子,輕啟薄唇道:“滾?!?/br>
    眾人嘩然間,季子漠扔掉手中幕蘺,轉(zhuǎn)身離去。

    齊玉下意識去追,太子拽著他的手腕,低聲道:“回去再說?!?/br>
    宮外太子府書房內(nèi)

    當(dāng)朝太子素有賢名,無奈現(xiàn)如今手無實(shí)權(quán),因看重人才不拘男女哥兒,故而身邊幕僚既有女子也有哥兒。

    此時書房內(nèi)站有三人,太子,齊玉,另一明艷女子。

    女子名喚璩初,是太子幕僚之一,她見齊玉臉上難掩悲苦,盈盈一拜愧疚道:“季公子,是璩初謀劃不當(dāng),這才害的你與季公子分離,璩初給你賠罪了。”

    齊玉眼簾微動,未曾言語。

    事情說來也是滑稽,齊玉當(dāng)時離了桑農(nóng)縣才知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個局。

    太子是一國儲君,只無奈皇上對他防備極深沒有破局之法,上一次阻了廢黜已經(jīng)損了左膀右臂,剛巧季子漠的名聲傳到皇城。

    璩初便想著用季子漠投石問路,助季子漠踏入官場,獲取皇上的信任,后用齊玉要挾季子漠為他們所用。

    這才有了閻王道二十萬兩就雙親的戲碼。

    這事齊玉不知,太子也不知,直到齊玉被引到邊塞太子才知璩初的這番算計。

    璩初原打算用太子搶奪了齊玉,從而使太子和季子漠關(guān)系敵對起來,先獲取皇上的信任,后不知為何打消了念頭。

    齊玉只知那日太子和璩初爭吵了一番,再次出現(xiàn)璩初便如霜打的茄子。

    書房內(nèi)燃著暖香,璩初斟了熱酒分別推給太子和齊玉,問道:“齊公子,季公子在街上認(rèn)出你實(shí)屬意外,不知你眼下是何打算?”

    齊玉抬眼看她不語。

    璩初暗暗看了太子一眼,嘆氣道:“小女子心中也有人,懂得情愛之事,想著齊公子定然是盼著季公子的,璩初想了個法子可以送你去他身邊相伴,你聽聽看?”

    能陪著季子漠,齊玉日夜都想,可是他更怕璩初用自己算計季子漠,璩初瞧出他的不信任,繼續(xù)道:“齊公子,太子已另我打消了利用季子漠的念頭,璩初只是想彌補(bǔ)過錯,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齊玉心中微顫,隨后便是深深的警惕,在邊塞半年,太子瞧著是個仁善的,這個璩初可不是,鬼心思多如牛毛。

    璩初知他不信,繼續(xù)道:“此番為真心,齊公子大可放心,若是不信璩初可賭咒發(fā)誓,若有半分算計,就叫璩初草席裹尸?!?/br>
    這話齊玉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決絕道:“我傷過夫君已是大錯,你若是真心相助我謝你,你若是算計,我就算是活剮了自己也不會讓你如愿?!?/br>
    璩初忙道:“這是自然,相處幾月璩初看得出齊公子是何種性子,也看得出季公子對你是何等的重要?!?/br>
    “齊公子現(xiàn)在出入自由,就算光明正大的回到季公子身邊也是可以的,只是回去后季公子的處境就有些尷尬,總歸是個短處,璩初想著,不如齊公子改頭換面一番,默默陪著他如何?”

    齊玉微顫的指尖觸碰到白玉酒杯,壓住心中起伏問道:“你打算讓我如何去他身邊?”

    璩初緩緩道:“假死如何?若是齊公子愿意,就要學(xué)起言談舉止了,總不好讓季公子一眼瞧出你是誰。”

    今日帶著齊玉帶著幕蘺季子漠都能一眼認(rèn)出,足以說明兩人是何等的熟悉。

    “為了保險起見,會另安排一個齊玉在太子府?!?/br>
    在邊塞時,太子為了證實(shí)自己無惡意,說了齊玉父母皆存活的事,璩初自是夸太子是仁厚之人,哪怕當(dāng)時自己深陷泥潭,也盡力保全了無辜之人。

    齊玉不見人總歸是放心不下:“我想見一見我爹娘?!?/br>
    璩初見太子點(diǎn)頭,回道:“你父母皆在閻王道,剛從邊塞回來勞累不堪,你休息幾日,過幾日送你去閻王道。”

    季子漠不分尊卑的一聲滾震驚眾人,不出半日就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御史上了兩個折子被留中不發(fā),便也無人敢再上奏。

    上林苑監(jiān)無甚大事,季子漠卻一改往日的敷衍,凡事盡心盡力,從那日起再沒打聽過齊玉,也未去看過樂信候懷孕生產(chǎn)的哥兒是誰。

    但后一琢磨,也知道了那人是誰,怪天怪地不如怪自己蠢笨。

    二皇子生辰日,皇上會帶著二皇子與百官路過御花園去用膳,季子漠為了這個間隙絞盡腦汁。

    去時天明,御花園的花兒上蜂蝶紛飛,五彩的鳥兒站在枝頭歡唱。

    膳后返回時天已黑,螢火蟲在璀璨的夜晚底飛,趁著四周的昏黃紗燈如夢似幻,撩人心魄。

    不諂媚卻也特別,尺寸把握的還算可以,最起碼皇上和眾人停住了腳,二皇子也驚奇的叫了叫。

    許是付出就有回報,次月季子漠從上林苑調(diào)職到戶部,任:戶部郎中,官職正五品。

    從六品升到五品是好事,不好的卻是季子漠之前在朝堂上把戶部尚書得罪的死死的,季子漠一時拿不準(zhǔn)這是皇上故意而為的,還是故意而為的。

    穿越而來的第二個年是和趙傻子一起過的,季子漠圍著火堆喝著暖酒,看著趙傻子啃著羊腿。

    在戶部應(yīng)付小鞋季子漠精疲力盡,卻也有個好處,就是不用再住無頂?shù)姆孔?,可季子漠每隔幾天就要來坐上半夜,聽著風(fēng)聲嗚咽,看著火堆升騰。

    有兩次遇見下雪,他仿佛找到了雪夜飲酒的樂趣,內(nèi)心平靜了起來。

    趙傻子打了個飽嗝,一張嘴吃的油光滑亮的,他望向失神的季子漠想說些什么,最后卻撓撓頭把話咽了下去。

    現(xiàn)在的季子漠讓趙傻子很陌生,像是溫?zé)岬能|體裹了厚厚的冰,一舉一動都帶著鋒利。

    四月的天晴空萬里,吳施中還未推開書房的門就哈哈大笑:“子漠兄,你這空蕩蕩的宅院終于添人了?!?/br>
    吳施中自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緊跟而來的下人給他上茶,差點(diǎn)沒有淚流滿面,感嘆道:“不容易啊,為兄還是第一次在你這里喝到茶?!?/br>
    三進(jìn)的宅子不算大,但架不住只有季子漠和趙傻子兩人,吳施中來時都要自備茶水點(diǎn)心,真是說不出的心酸。

    他端起茶盞看了眼上茶的哥兒,挺高的,五官嘛......好看談不上,但也還行,能入眼。

    “你叫什么名字?”

    哥兒回道:“季悔。”說著端起另一盞茶,移步到季子漠的書案旁,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手邊。

    吳施中樂道:“子漠兄,你這下人居然和你同姓?!?/br>
    吳施中自說自話了好一會,見季子漠不理他,起身朝著案桌處走去,瞅了一眼他紙上橫七豎八的鬼畫符,嘆氣道:“這是王尚書又為難你了?要不我求求我爹,讓他把你掉出戶部?!?/br>
    這半年來季子漠在戶部的日子那叫一個難過,從上到下全都故意為難以求討好王尚書。

    季子漠無人無錢只有受欺負(fù)的份。

    季子漠側(cè)臉如刀刻般流暢,放下手中的炭筆,緊皺的眉頭緩緩松開,笑著道:“不用?!?/br>
    這笑有些不懷好意,吳施中不解道:“你打算繼續(xù)忍?”

    一盞茶來到面前,季子漠看了眼季悔伸手接過茶。

    等到季悔離開,季子漠才和吳施中道:“我打算把王尚書弄下去?!?/br>
    吳施中:???

    談及正事,吳施中正色道:“下屬參上司可是大忌?!?/br>
    季子漠抿了口茶,垂眸道:“我知道,不破不立?!?/br>
    吳施中:“你參他什么?”

    季子漠:“貪污受賄,買賣官職?!?/br>
    吳施中:“王尚書是皇上的人,你就算參他貪污受賄,買賣官職,難?;噬喜粫K?。”

    想想?yún)⒑蟮暮蠊?,吳施中打了個冷顫:“皇上要是保他,你怕是要沒了命,皇上就算不保他,你一個參上司的下屬,以后還怎么在朝堂混?”

    第98章

    季子漠抬眸似笑非笑道:“如果加一條,私通藩王呢?”

    吳施中嘴巴微張,一時間心驚rou跳起來,他忙追問:“你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