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書房議論公司事宜，廚房里的香氣斷斷續(xù)續(xù)傳過來，是熱油和食物碰撞，讓人不斷分泌口水的誘人。

    “你先看報表，我喝口水?！?/br>
    陳序抬眸看他，目光狐疑。

    蔣禮聳聳肩：“我沒想干壞事?！?/br>
    最多是到廚房和那位小姑娘套套近乎，打聽一點內(nèi)情。

    但站在門邊悄悄打量，小姑娘正在切菜，聽到動靜抬頭對他笑了笑，那笑容讓蔣禮一怔，熟悉又陌生，她眼下那顆小痣更是莫名的吸引他所有目光。

    “蔣先生，怎么了？”

    蔣禮回過神，笑的風(fēng)流倜儻：“沒，你多大了？”

    “二十歲。”

    “這么小就出來工作？”

    季燦燦笑笑：“總要掙錢養(yǎng)活自己的嘛?！?/br>
    “也是，對了，蔣沖跟我說你做的雙皮奶很好吃，他費勁從小奕碗里搶走一勺，知道我來這里想請你再做一碗，怎么樣？”

    “好的?！?/br>
    季燦燦一邊答話，一邊掀開鍋蓋盛菜，又是一陣香氣飄落在周圍。

    蔣禮凝視著她干脆利落的動作還想說些什么，但余光注意到陳序不知什么時候從書房出來，就悄無聲息的站在他身后。

    “嘶，你怎么出來了？想嚇?biāo)牢?？?/br>
    陳序眉峰一挑：“我剛才喊你，你沒聽到？”

    “有嗎？”

    可容不得他質(zhì)疑，陳序扔過來一沓報表，蔣禮不得不回到書房繼續(xù)工作，坐回座位上才想起剛奔到廚房居然一點吃的都沒撈到就被喊回來了。

    “周扒皮啊你?！?/br>
    陳序冷哼：“你注意點?！?/br>
    蔣禮本欲反駁，可想到季燦燦那張臉，收斂隨意，正色問：“你從哪里招到的這姑娘，她家里什么情況？”

    “……你問這個做什么？”

    “你不覺得她和我……很像嗎？”

    陳序蹙眉認(rèn)真打量好友的長相，最終鄭重?fù)u頭：“不像，而且我懷疑你今天精神是不是不正常？”

    “我——”

    蔣禮說著忽然泄氣，這么多年他早就不抱希望了，何況年齡根本對不上，想的多了徒增煩惱。

    晚飯很快做好，都是家常菜，粉蒸rou、清炒茭白、番茄炒雞蛋和一小盆酸菜魚，最后做成的兩碗雙皮奶被季燦燦放入冰箱冷藏。

    飯菜端上桌，季燦燦也拿了自己的晚飯去客房。

    蔣禮夾了一筷子菜：“我大概知道前三個為什么被你炒了，這姑娘不怕你也不聒噪，是不是？”

    他們是十多年的兄弟，了解彼此性格才能共事這么久，但一般人要么害怕陳序的冷淡，要么太過啰嗦不知分寸，而這小姑娘做的剛剛好。

    陳序這次沒有說他多話，嗯了一聲。

    話題又轉(zhuǎn)回公司業(yè)務(wù)上，蔣禮收了嬉鬧的心思，專心討論，四年前，他和陳序合開一家公司，業(yè)績蒸蒸日上，他在公司主持大局，陳序不理瑣事，坐鎮(zhèn)后方掌控一切，這次是開發(fā)新投資，來找陳序商議計劃。

    按說，家里還有個保姆在，他們會在書房談?wù)撨@些事，但陳序不怕保姆偷聽，他也就沒有提醒。

    蔣禮認(rèn)真打量陳序的神色，不確定他是對保姆信心十足，抑或是不介意家里多個人，往常，他領(lǐng)地意識極強，很少對外人放下戒心。

    許是蔣禮的探尋太過明顯，陳序忽然意識到什么，頓住不再說投資安排。

    “先吃飯。”

    飯畢，季燦燦收拾餐桌和廚房，隨后便可以下班，臨走之前提醒：“蔣先生，你要的雙皮奶在冰箱冷藏室。”

    “謝謝meimei。”

    季燦燦笑笑，拿上明早買菜的菜籃和菜錢，記了賬，同二人道別離開。

    陳序看出一些不同：“這姑娘住在附近嗎？”

    “嗯?！?/br>
    “家是這兒的？”

    “不是?！?/br>
    “那雙皮奶我都拿走了？”

    陳序從報表中抬頭：“蔣沖不是只要一碗？”

    蔣禮聳聳肩：“你當(dāng)我真會給他帶回去，我覺得有必要吃掉一碗，如果好吃，兩碗都解決掉。”

    陳序定定看他，直到蔣禮心里發(fā)毛。

    “你也想吃？”

    “這是我的錢買的。”

    蔣禮愣了：“行吧，我只吃一碗還不行么？”

    八點鐘，蔣禮帶著空碗離開，既然答應(yīng)親弟弟帶回去一碗雙拼奶，那當(dāng)哥哥的必須得滿足他這愿望。

    家里又安靜下來，陳序起身打開冰箱，端出來那碗雙皮奶，安靜吃完，空碗放到廚房水池，猶豫了一下，擱置在那里。

    季燦燦早上來上班，進廚房先看到了空碗，同時發(fā)現(xiàn)，昨天做雙皮奶的碗少了一只，所以這是什么情況？難道他們一人吃了一碗？這是陳先生喜歡吃雙皮奶的意思嗎？

    季燦燦沒想出個所以然，決定隔斷時間再做一次看看，這位陳先生好像很喜歡吃甜食，但又沒有暴露過多喜好，她這幾天觀察下來發(fā)現(xiàn)他可能偏愛甜食和辣味的食物，可在胃病期間，她可不敢做太多的辛辣食物。

    要是能給個清單就好了。

    不過看在人民幣的面子上，季燦燦不算吐槽的吐槽維持兩分鐘，很快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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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一轉(zhuǎn)眼,季燦燦在陳序這里工作了兩周，慢慢磨合下來，算是搞清楚陳序在生活方面的喜好,基本不會出錯,唯一使季燦燦痛苦的接電話,也逐漸接受良好,糊弄一些沒空接待的電話張口就來。

    季燦燦又在陳序呆書房的時間接了五個電話，其中一個是必要通話,通知陳序用書房分機接聽,其余的在陳序出關(guān)后拿給他。

    陳序看完,轉(zhuǎn)身回到書房，過一會兒拿回來一本字典。

    “不知道的字可以查字典?！?/br>
    季燦燦回想了一下,好像有家公司名字有個晨曦的曦字,她提筆忘字，記不清楚怎么寫的，寫了個大概，這屬于文秘工作中的不合格行為？

    “好的,謝謝陳先生?！?/br>
    他們?nèi)粘υ捄芎唵?三餐、家居交流，多的不聊天,工作半個月從未了解彼此家庭情況,不對，季燦燦有逐漸了解陳序，但陳序并不知道她的。

    他一點都不好奇，也很放心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在家里工作。

    季燦燦不確定對方有沒有在背后調(diào)查過她，一心工作，等著發(fā)工資。

    陳序瞥見她接過字典時微紅的臉頰,轉(zhuǎn)身的動作頓了頓，復(fù)又交代：“我很快放暑假，大部分時間呆在家里編書，你的工作可能會忙一些，我會根據(jù)情況適當(dāng)給你加班費?！?/br>
    又漲工資了？

    季燦燦欣然道謝，還是那句萬金油。

    陳序又回了書房，季燦燦有多余的空閑時間，便坐在凳子上隨意翻看字典，熟悉經(jīng)常用到的有關(guān)蔬菜的漢字，明明考上大學(xué)，寫字方面還是小學(xué)生水平就真的丟人了，再說，這情況想考文憑都難。

    認(rèn)真熟悉七八個漢字的筆畫順序，季燦燦得去菜市場買菜，臨出門前和陳序打了聲招呼，再來電話就得他自己處理了。

    今天是星期天，返程路上碰到樓上鄰居，愛打聽的劉海英。

    “買的什么菜？”

    “一些青菜。”

    不用陳序交代，季燦燦都記得在外不可露富，對劉海英這樣愛打聽的能糊弄則糊弄，不能糊弄的就保持微笑，劉海英也不能上來扒開籃子看。

    走進單元樓，有倆小孩子在里面踢籃球，踢到墻上再彈回來，玩的不亦樂乎。

    就連陳序家的大門也沾上了塵土痕跡。

    劉海英笑瞇瞇的鼓勵：“玩球兒呢？別到外面玩啊，外面有人搬家呢，別碰著你們?！?/br>
    “知道了，媽。”

    季燦燦這才認(rèn)出其中一個小男孩是劉海英的兒子，可倆小孩兒叮咣個不停，多影響鄰里，劉海英一無所覺，帶著對兒子滿滿的自豪和驕傲上樓回家。

    關(guān)門前，季燦燦對著倆蠢蠢欲動的小男孩說：“小朋友，你們踢籃球可以，但是別再往我家門上踢哦?！?/br>
    倆男孩一個點頭，一個沒搭理，沒搭理那個是劉海英兒子。

    季燦燦也不能按頭讓人答應(yīng)，回家放下菜籃子，拿了濕抹布將門板上的灰塵擦干凈，不然她得一直惦記著這塊臟地方。

    隨后便去廚房處理食材，過了不到三分鐘，好像有敲門聲。

    季燦燦立刻去查看情況，推開門一看，沒有客人，門板上又多一道印子，就打在剛擦干凈的地方格外明顯。

    “輝輝，我不是說過不能往我家門上砸嗎？你要是再調(diào)皮，阿姨可要生氣了?！?/br>
    輝輝就是劉海英兒子，他撇撇嘴，不耐煩的說：“剛才不小心，不會了?！?/br>
    另一個乖巧的男孩子小聲說：“阿姨，對不起?！?/br>
    季燦燦舒心一些：“沒關(guān)系，你們小點聲就好了?！?/br>
    關(guān)上門，剩下一條門縫時，季燦燦清晰地聽到輝輝嘟囔：“她就是個小保姆，你跟她客氣什么？”

    季燦燦神色如常的拉上門，教育出來這樣的兒子是劉海英的失敗。

    土豆牛rou下鍋，季燦燦以為外面消停了，嗅著食物香氣心情變好，可凡事不禁念叨，門板又被敲了兩下，聽得出不是正常人的敲門聲，她只得皺眉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