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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茜目光定定地朝著她微笑。 “下午好,小梅?!?/br> 梅婧思忖了須臾,終于想好了稱謂,“阿姨,你怎么過來了?” 徐茜心內(nèi)暗喜于梅婧態(tài)度的和緩,于是倒像是松下一口氣道,“今天沒什么事,就想來見一見你。” “然后呢?” 梅婧抿著唇,并不想拐彎抹角。 “天有點涼……”徐茜說著,目光順勢望上了逐漸昏沉的天色,她的神情端莊而自然,仿佛與梅婧是有著不淺接觸的融洽朋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好嗎?” “也行?!?/br> 在街道初點亮的路燈下,梅婧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當(dāng)然知道,徐茜的到來不可能和夜生沒有關(guān)系。但她也愿意去相信,作為一個母親,無論這些年來中不中意這個兒子,至少心里對他并不會懷有惡意。 于是,當(dāng)她們面朝面地坐落于一間潮汕飯店時,脫下大衣的徐茜客氣地替梅婧倒著茶,進而開門見山道,“……那孩子先前,一定和你說過我的故事吧?” “是?!?/br> “說我拋棄了他爸爸,又拋棄了他?” “差不多。” “那假設(shè)……”徐茜抬起眼,唇角勾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你們一直以來認(rèn)為的真實,不一定是真實的呢?” “阿姨,你有什么想說的,不妨和我說直白些吧,”梅婧點頭接過了茶,興致缺缺道,“我不是有文化的人,繞太多彎彎的話,我也聽不懂?!?/br> 徐茜笑了笑,隨即不緊不慢地抬手招攬來服務(wù)員,點了中份的砂鍋粥,與幾道式樣清淡卻精致的小菜。 “……我想,或許他爺爺直到死也不曾告訴他,他的父親得了精神疾病,多年來臆想著和我情投意合,自由戀愛,實際卻是獨自把我囚禁在山頂中的養(yǎng)蜂房,肆意踐踏我尊嚴(yán)、□□我身體的罪犯。” 梅婧目光一凜,登時放下即將遞到唇邊的功夫茶,繼而抬高聲調(diào)道,“阿姨,你可以后悔,也可以討厭他們。但污蔑已故之人的行為,真的很卑劣!” “的確,這世道總愛頌揚逝者為大,”徐茜的身子坐得很直,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了一絲少有的固執(zhí),“但這借口,終歸不是規(guī)避真實的有效方式?!?/br> “這太忽然了……我不想相信?!?/br> “你是不想,還是不愿?”徐茜毫不意外地笑了笑,“甚至懷疑,法律可以為當(dāng)年深山里一個小小的知青顛倒黑白?” 說實話,在一瞬間,梅婧的心底有些動搖。 因為她實在想不明白徐茜有什么理由要遠(yuǎn)道而來地騙自己,再加上她的眼睛和夜生真像,從眼型輪廓到雙眼皮的褶皺,真的是太像了,仿佛在無形中便汲取到了自己的一份莫名信任。 隨即梅婧直接道,“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來和我說這些?何況我的信與不信,對你來說應(yīng)該也沒那么重要?!?/br> “我知道,或許得到你們的理解很難,又或者說我根本也不需要這一份理解??晌艺J(rèn)為你們也有必要知道這一份真實,我也是受害者,我不該一個人承受著這一份負(fù)罪感。” 梅婧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復(fù)著那幾個字。 “……負(fù)罪感?” “你知道嗎,自從夜生小時候識字起,就用著帶拼音的文字寄信給我,說想見我,想來我這里看看我,或者是我去山里見見他。我當(dāng)然知道孩子是無辜的,可我內(nèi)心在每一次動容的剎那,理智又忍不住在抗拒?!?/br> 伴隨著徐茜的形容,栩栩如生的畫面在梅婧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 想象著小小的夜生拿著紙筆,伏在案上小心翼翼給母親寫信,再踮起腳尖投入綠油油郵筒的滿懷期待模樣,她的心內(nèi)霎時猶如被浸泡于醋壇,酸軟不已,更有著無法言喻的疼惜。 “不,我不明白,”梅婧蹙著眉心,“既然你也會心軟,那為什么就不能滿足他一次呢?” “那時候我已經(jīng)有正常的家庭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夜生若是出現(xiàn),我根本和他們無法解釋,也無法獲得他們的諒解。我為什么要因為別人犯下的錯,毀掉自己的正常人生?” 這時,香氣撲鼻的砂鍋粥被服務(wù)員端了上來。 盡管已離了火,但鍋體的余溫依舊使得粥面不斷地滾著泡。隔著騰騰而上的熱氣,兩個女人深深地凝望著彼此,仿佛都想要憑此參透出對方的內(nèi)心。 “可你知道,他畢竟是你親生的骨rou,也并不謀求你什么……他思念你,只是出于一份對母愛的渴望?!?/br> 徐茜自然而然地取過碗,替梅婧盛起了粥。 從上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在這些本能反應(yīng)的細(xì)節(jié)中,梅婧并不難感受出她平時是一個對待下一輩十分優(yōu)雅溫柔的人。 “小梅,我可能說話不太好聽??梢菗Q作你,你會撫養(yǎng)因遭受強暴而生下的孩子嗎?” 這個殘酷的問題,顯然將近日來心態(tài)本就脆弱的梅婧問住了。 “不好意思,我沒有想過?!?/br> “對,一般女性都不用去考慮這樣的問題,可我這二十年來,卻不得不反復(fù)去思考。我很清楚,要是我真的心軟撫養(yǎng)了他,身邊一定會有質(zhì)疑聲出現(xiàn),并且不再相信我當(dāng)年只是單純地被強暴……”徐茜的情緒明顯地起了波動,連帶掛著細(xì)紋的眼尾也在悄然間泛上紅暈,“明明我本就是受害者,所以我也不會容許自己再受第二次的輿論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