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愿意做一束光，照亮別人，也照亮自己。

    第411章 紙坊與印坊

    她激動地一把抓住趙如熙的手：“知微，你跟我仔細(xì)說說，該怎么做?！?/br>
    趙如熙便把她知道的現(xiàn)代報社運(yùn)營模式跟崔夫人說了。

    她道：“咱們可以把報紙劃分成一個個版塊。每個版塊有它自己的內(nèi)容和特色。比如某個版塊專門刊登與女子相關(guān)的律法，某個版權(quán)連載一些話本，某個版權(quán)專門教大家一些生活常識或某種技能，比如做飯的小竅門啥的?！?/br>
    “你等等?！贝薹蛉思弊叩阶狼?，磨墨鋪紙，看向趙如熙，“你把剛才說的那話再跟我說一遍?！?/br>
    這一回趙如熙就說得更為詳細(xì)。

    辦報紙的想法，她不是遇到何玉琪后才有的，而是在印書機(jī)做出來之前就有了。

    所以她的想法，不光是她了解的現(xiàn)代辦報經(jīng)驗，還結(jié)合了古代的情況做了適當(dāng)?shù)馗淖儭?/br>
    崔夫人一邊聽一邊記。

    她原先還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來做這個事。隨著筆下寫的內(nèi)容越來越多，她對如何辦報坊也有了越來越清晰的認(rèn)識。

    “太好了。”崔夫人寫完，抬起頭來，看向趙如熙的眼睛微微發(fā)紅，“知微，我替所有的女子感謝你，你出了一個好主意?！?/br>
    “夫子，您這樣說，我心里有愧?！壁w如熙道，“我不過是出出主意，您才是為她們做得最多的人。”

    “光有心沒用，得有能力。你不知道你一個主意，能救多少女子于水火之中?！贝薹蛉烁锌馈?/br>
    趙如熙的聰明，是她平生所僅見。

    “知微，你聰明，肯努力，這輩子走到什么樣的高度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別像張露她們這樣，最后嫁人囿于后宅。那太浪費(fèi)你的聰明才智了?！贝薹蛉苏Z重心長地道。

    趙如熙重重地點(diǎn)頭：“夫子放心，我不會的?！?/br>
    她上輩子不會，這輩子也定然不會。前世今生她都能憑自己的本事過得很好，干嘛想不開要被人關(guān)在后宅里？她就不是那樣的性格。

    事情說完了，趙如熙就告辭了。

    “走吧，一塊兒出去。我去找尚德長公主，跟她稟明此事?！贝薹蛉艘嗥鹕怼?/br>
    在書院門口送崔夫人上了馬車，趙如熙回了自己的小院，對青楓道：“讓昭明去喚周管家過來?！?/br>
    周春來后，她問道：“印坊之事籌備得怎么樣了？”

    “基本籌備妥當(dāng)?！敝艽旱?，“幸虧姑娘找到了合適的紙，否則還得花時間不停地找紙來試?！?/br>
    想要辦報紙，印刷的成本必須降下來。報紙只有走薄利多銷的路子，受眾才能廣；受眾廣，報紙的影響力才能大；影響力大，銷路才能更廣。

    這是一個良性循環(huán)。

    所以她在做出了印書機(jī)后，就在用印書機(jī)試各種紙。

    畢竟印書機(jī)對紙的硬度和厚度也有要求的。因為古代用軟筆書寫的習(xí)慣，紙都偏軟，吸水性好，防水性不夠，這跟印書機(jī)所用的紙完全不同。

    他們不光要試紙的適用性，還想盡量找成本低的紙，這樣才能把報紙的成本降下來。

    為此，趙如熙寫了信給蕭令衍，讓他在工部找合適的紙。

    之所以找蕭令衍而不是龔城，也是因為蕭令衍知道印書機(jī)適用的紙是怎樣的，即便沒有現(xiàn)成的，他也可以叫工部的工匠試驗改進(jìn)。

    跟龔城不光要費(fèi)口舌，也很難解釋印書機(jī)的來歷。

    她開印坊，也打算先隱藏身份，讓一個掌柜出來在前面擋著，這樣能避免不少麻煩。

    蕭令衍也沒辜負(fù)她的相信，在看了造紙坊的造紙技術(shù)后，琢磨出造紙機(jī)，讓造紙的工序簡單不少，大大提高了工效，也降低了造紙成本。

    為此，他讓手下人以自己的名義開了一家造紙坊，在賣紙的同時順便賣造紙機(jī)，希望能把紙的價格降下來，造福大晉的讀書人。

    “如此，選個黃道吉日就開業(yè)吧?！壁w如熙道。

    她本打算過了年后才讓印坊開業(yè)，到時候她再找機(jī)會跟崔夫人說一說辦報紙的事。沒想到何玉琪給了她契機(jī)。

    既然辦報紙的事提上了日程，那么印坊也得趕緊開起來。等崔夫人她們籌備辦報時，印坊掌柜便可自動上門招攬生意。

    如果等報坊籌備的時候，印坊才開業(yè)，時間太過同步，會讓人起疑心。

    “是。”周春應(yīng)道。

    果然，第二日，崔夫人就給趙如熙傳話，說尚德長公主對辦報紙很感興趣，想邀請趙如熙去談?wù)劇?/br>
    趙如熙由崔夫人陪同，去拜訪了尚德長公主一次，把前世辦報紙的一些做法經(jīng)驗跟尚德長公主說了。不過在尚德長公主邀請她入股的時候，她卻拒絕了。

    告辭出來后，崔夫人不明白地問趙如熙：“為什么要拒絕呢？”

    邀趙如熙入股，還是她提議的。多少人想要跟尚德長公主扯上關(guān)系呢。

    趙如熙雖是枯木先生的徒弟，但枯木先生終是沒什么實權(quán)的。更何況年紀(jì)也大了。趙如熙能多一個靠山，就不至于被人隨隨便便欺負(fù)了去。

    至于入股的錢，她倒不擔(dān)心趙如熙拿不出。

    康時霖愛在書院里炫耀小徒弟的本事，崔夫人看到過趙如熙用新畫法畫的畫。

    整個女子書院看過趙如熙畫的，除了康時霖，都沒資格去參加拍賣會。所以崔夫人并不知道被拍到二萬五千兩銀子高價的畫是趙如熙畫的。

    但趙如熙的畫畫得那般好，只要她肯賣畫，即便現(xiàn)在還沒有名氣，賣上一兩千兩一幅還是有人要的。

    趙如熙擺擺手道：“貴人們的事，我一個平民小輩哪敢往里伸手？辦報紙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蜃幽M管說，入股的事就別提了?！?/br>
    崔夫人只能作罷。

    “對了?！彼龘Q了個話題，“再過十來日，各處的競賽就要開始了。你報了名沒有？”

    趙如熙撓撓臉頰：“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報名呢?！?/br>
    年底的競賽內(nèi)容就是琴棋書畫，這是給有才之人一個揚(yáng)名的機(jī)會。

    “為什么不報名？你的畫畫得那么好?！贝薹蛉似娴?。

    “呃，我?guī)煾刚f我沒必要去?！?/br>
    繼續(xù)請假

    高估了自己和醫(yī)院環(huán)境，碼不了字，我終于放棄掙扎，出院前還是請假吧。也就是說，周四之前沒辦法更新了，抱歉。在此謝謝大家的關(guān)心，么么噠

    第412章 不能承諾

    “夫子，考試的成績什么時候出來？”趙如熙問道。

    提起這個事，崔夫人就有些不自在。

    她道：“學(xué)生不多，大概今日就能把試卷改完；最遲也不過明后日。”

    京城女子書院無論師資力量還是學(xué)生原先的學(xué)問底子，雖比北寧強(qiáng)很多。但因為貴女們一開始就站在了高處，再加上家族的束縛，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yùn)，因此參加科舉的人也寥寥無幾。

    就算有參加的，也只是想證明自己的才學(xué)不比男子差，想奪一個京城才女的名聲，好給嫁人增加籌碼。

    只要改卷的人不偷懶，不說一天，便是一個時辰就能把試卷給改出來。

    趙如熙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我知道了。如此沒什么事，我就告辭了?！?/br>
    崔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望著趙如熙，欲言又止。

    趙如熙猜到她想說什么。

    崔夫人昨日愧疚之下說過讓她去京城女子書院，但內(nèi)心里肯定不舍得讓她去的?？勺屭w如熙冒著得罪謹(jǐn)妃的風(fēng)險也要留在北寧女子書院的話，崔夫人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所以她才如此糾結(jié)。

    趙如熙自然不會為了安慰崔夫人而承諾什么。

    北寧女子書院幫了她很多。不說崔夫人這些人對她的照顧，便是在這里遇上了師父，讓師父收她為徒，她對書院和崔夫人就心生感激。

    她也不怕得罪謹(jǐn)妃。

    因為師父的關(guān)系，也因為皇上拍下了她的那幅畫，她現(xiàn)在也算是在皇上面前掛了號的人。謹(jǐn)妃為了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名聲，也不敢明著對她做什么。最多是使點(diǎn)絆子；在她做事的時候，讓人為難她，給她搗個亂。

    為了北寧女子書院，為了崔夫人她們對她的好，這點(diǎn)麻煩她也愿意受著。

    但她現(xiàn)在做的不是普通的事。一旦她被人有意盯上，那她隱藏的秘密就很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

    雖說她的作坊做的零件是幾樣?xùn)|西互相夾雜著做的。但只要把拍賣出去的鐘拆開，把里面的零件跟她作坊里的零件一一對比，就能發(fā)現(xiàn)拍賣行拍賣的鐘是出自她的作坊。

    如此，她跟蕭令衍的關(guān)系就很有可能暴露出來。

    到時候，就不是謹(jǐn)妃因為看不順眼而針對她、小小地給她使絆子了。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定然要將她和她的家人置于死地。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師父、師兄們。

    “小不忍則亂大謀”，說的就是她現(xiàn)在面臨的局面。

    所以如非必要，在現(xiàn)在這個階段，她不會跟謹(jǐn)妃硬碰硬。為著去不去京城女子書院這種小事而惹出大麻煩，不值當(dāng)。

    她朝崔夫人行了一禮，上了馬車。

    回到京城，趙如熙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康府。

    康時霖年紀(jì)大了，現(xiàn)在天冷，雪天路滑，康延年他們都不愿意讓老人出門，擔(dān)心他的身體吃不消，擔(dān)心他出意外。

    康時霖便跟書院請了假。如沒必要，他都呆在家里。

    不過他倒也不寂寞，畫院的那些人時不時地上門跟他探討畫技，四個徒弟也經(jīng)常來探望他。

    為了陪伴師父，趙如熙更是把自己練畫的地點(diǎn)挪到了師父的畫室來，每日在這里畫上小半個時辰才回家。

    到了康府，也無需通報，門房直接放人進(jìn)去。

    康時霖的畫室就在外院，離大門沒多遠(yuǎn)，趙如熙熟門熟路地到那里，看到吳宗也在，正站在康時霖身后看他畫畫。

    趙如熙對屋里下人“噓”了一聲，走到吳宗身邊朝他輕輕擺了一下手，便也站在那里看康時霖畫畫。

    康時霖這幅畫也到尾聲，趙如熙來了不久，他就停了筆。

    “師父，您這幅畫畫得真好?！壁w如熙真心贊道。

    康時霖以前的畫仙氣十足，這幅畫卻突破了他原有的風(fēng)格。

    如果說，他以前畫里的山水只存在于夢里，讓人抓不住摸不著，虛無飄渺；現(xiàn)在他畫里的山水，雖也有仙氣，卻有了現(xiàn)實的厚重與滄桑，有了根基，讓人想去探尋，更能打動人心。

    吳宗點(diǎn)點(diǎn)頭。

    他更喜歡師父現(xiàn)在的風(fēng)格。

    康時霖拍拍趙如熙的腦袋：“受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