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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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他開始了逃亡的生涯,此時回京也不過是想著事情過去了這么久了,想回來去見他在如意樓中的老相好,順便再要點錢財走,卻險些喪命。 如今他被人救走,楚王必知有他人參和進來了,昨日救人匆忙,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而依著楚王和紀家的權勢,在上京城中查出他們來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可他們如今手上除了姚奎這個燙手山芋的人證,壓根再無其他證據(jù)。 無論去三司中的何處揭發(fā)楚王,都無異于是癡人說夢,只會將自己暴露給對方。 但他們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話,待楚王查到他們頭上時等待他們的下場會只會是和姚奎一樣。 進退維谷,他們陷入死胡同內了。 劉剡此時說讓他不要再管這件事了,是想一己之力單獨抗下來此事。 “姑父,此事或尚有轉圜之地,您切勿沖動行事?!焙螢榘矂袼?。 劉剡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昨夜想了一夜,除非他能有確鑿的證據(jù)在楚王查到他之前,扳倒楚王和紀家。 但別說他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就算是有了楚王通敵的鐵證,想要告發(fā)一個深受圣寵的親王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稍有差池他整個家族都將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事到如今,絕對不能再讓賀家也牽扯進來了,有賀老在我劉家或尚能保全。” 劉剡面帶戚色,艱澀的接著道:“我不過一劉家庶子,到時楚王盤問下來,我就說是當夜巡邏時曾偶然見過那姚奎,一直在查此事不過是為了破大案,升官罷了?!?/br> 劉剡雖做好了犧牲自己抗下此事的打算,這兩年他一直在調查此事,說辭雖然對得上,但楚王和紀家那邊未必能輕易糊弄過去。 方才他提起賀家時,何為安立即想到了之前曾找過他的,擔任大理寺卿的妻舅,他知道此事,且身份合適,把姚奎交給他或許能讓事情有一線生機。 但就像劉剡說的此事一旦把賀家和夏家都牽扯進來的話,那幾家就勢必和要紀家對立了。 朝中如今局勢不明朗,圣上對于楚王和太子相爭一事未曾有過半點干預。 隨著宋國公三年去了,太子又因使團出事受到牽連,被圣上責怪辦事不利。 而楚王卻因西征大捷而越發(fā)受圣上喜愛,近幾年凡是和紀家作對的沒有幾家是有好下場的。 何為安很快否定了心中所想,紀家勢盛如今絕不是貿然對上的好時機。 奈何姚奎無用,否則將姚奎交給東宮,依著太子與紀家的恩怨,太子必定不會輕易放過紀家。 他在腦海中迅速思索了所有可能,忽想起今日早朝之事,何為安看著劉剡,心中冒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辦法,放在硬木桌上的手慢慢收緊握成拳,眸中神色翻涌,心募地狂跳起來。 “或許我們還有另一種選擇?!焙螢榘簿従忛_口,盡量控制住此時激動到無以復加的內心。 對上劉剡不解的眼神,他食指微動在桌上寫了一個字,寫到最后那一橫時。 劉剡倏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何為安。 第32章 外面一切嘈雜聲仿佛瞬間消失了一般, 劉剡只覺自己乍然頭皮發(fā)麻。 博,尚有一線生機,若束手就擒則必死無疑。 出了茶樓, 冬日的暖陽灑在身上, 何為安動了動了剛剛被自己握的有些發(fā)僵的手掌。 街上人流涌動, 他立于街心, 抬起頭看向那有些刺目的烈日。 天究竟離他有多遠? 或許明日過后就能知曉了。 若敗萬劫不復,成則一步登天。 巨大的誘惑此刻就擺在他眼前, 他自十五歲時立誓要圖之事, 眼看就觸手可及了。 一步一步來對他來說太慢了,許多人窮其一生都在五品的位置上停滯不前, 譬如他那個家世清貴的岳丈大人。 從五品至四品看上去不過是一級之差,但這個坎一旦邁過去就意味著正式進入了朝中的權利中心。 若是不行, 那便只能一輩子在這個位置上熬到告老的那一天了。 此刻一種讓他心潮澎湃的賭徒心理,牢牢掌控了他所有的理智。 回到家中他就一頭扎進了書房中,晚膳也未用, 一直忙到深夜才回房,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轉輾反側看著妻子熟睡的容顏, 心中忽涌出一絲退意,他別過頭不忍再去看一無所知睡得香甜的她。 閉眼凝神片刻,他起身披起外衣出了房間。 院中夜色皎潔, 月華如水。 獨坐廊上的欄桿上倚柱斜靠著,幼時的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他寒窗苦讀,家中吵鬧的情景,兄嫂拌嘴的聲音, 隨后是他鄉(xiāng)試, 秋試中了后, 家中所有人歡喜雀躍的模樣。 春闈高中后,陰差陽錯認識了年年,接著他們成婚了。 這些都是與他息息相關的家人,如今他要去賭不僅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有她們的。 夜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他默然的伸出手接了一朵星狀的雪花在手,看著它在掌心慢慢消融的模樣,漸漸出了神。 “夫君?!泵鬏璐藭r合衣走了出來。 何為安回過頭去看她,淡然一笑,“你怎么醒了?” 屋外寒意襲人,明蓁緊了緊身上的棉衣,“睡醒了,沒見到你。” 看著他慵懶靠在欄桿上的模樣,明蓁擔憂的問:“夫君,你不是不是有心事?” 皎皎的月色下,似在妻子周身圍繞著一圈盈盈柔光,何為安朝她伸出手,把人擁在懷中。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問她。 “年年,嫁給我你后悔嗎?”他突然想知道妻子對于他們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是何看法。 懷中的人搖了搖頭,“我時常慶幸當年落水時是你救了我,為安,能嫁給你,是上天對我的厚愛?!?/br> 圈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他聞言笑了,“年年你說錯了,那是上天對我的厚愛?!?/br> 當年若不是事情出了變故,他們此生或許都不會有交集。 雪越下越大,看著妻子在他懷中打了冷顫后,何為安起身牽著她的手,朝房中走去,“我明日要進宮一趟?!彼届o的說。 “進宮?是朝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在明蓁的記憶中祖父時常進宮,父親好像甚少單獨進宮過。 關上房門,阻擋住外面的冷氣,他牽起妻子被凍得有些冰的手哈了下熱氣,雙手替她搓熱著,漫不經心的回她:“嗯,有件很重要的事?!?/br> 帶著人重新躺回床上后,過了許久。 在明蓁即將又入睡之際,他低低地開口:“明日我若回來的晚,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用晚膳。”頓了一下,他復又說:“若是事情忙,明夜可能就不回了?!?/br> “好?!泵鬏枰呀浰妹悦院耍矝]太聽清他說了什么。 翌日一早何為安就出去了。 早朝過后,他隨內侍入了皇宮。 昨日朝堂圣上有意重新修訂戶部執(zhí)事各項條例,前幾日已詔內閣議過此事。 今日翰林編修與戶部尚書及左右侍郎皆于御書房最后確認修訂一事。 而此次修訂的條例中會從何為安呈上的那本冊子中選取不少策議,圣上特令何為安也破格參與進此次戶部條例修訂一事中。 偌大的御書房內,建安帝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戶部官員,凝眉了片刻,沉聲開口:“方才你說有要事稟報?” 就在剛剛,建安帝看過戶部修訂的最新條例初稿,確認通過后,眾官員離去時,這位何郎中卻突然伏地稱自己有要事啟稟。 譚溪舟當即皺眉低斥他,“陛下跟前,豈容胡言!”說完去拉他,唯恐陛下怪罪于他。 建安帝笑著擺了下手,“無防,何朗中許是又有什么新的想法,朕聽下也無礙?!?/br> 眾人退去后,御書房內只有建安帝與何為安二人。 “微臣有罪!”何為安伏地告罪,“當年昌平街郕國大皇子遇刺當夜,微臣當時就在那間院中?!?/br> 何為安說完,屏息以待,安靜的御書房內,他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的。 “當年你既隱瞞不報,如今時隔三年,再度提起,何郎中是要自檢嗎?”建安帝目光沉沉的看著他,面上看不出喜怒。 “微臣自知罪重,望陛下容微臣細稟,當年一事微臣牽扯進去純屬意外?!?/br> 何為安凝神一瞬,緩緩抬起頭,“當年上元夜微臣攜妻出游,曾與那郕國大皇子有過一面之緣,未曾想那大皇子是個好色浪蕩之徒,僅這一面就給臣妻帶來了劫難?!?/br> “事發(fā)當天,微臣妻子出門時被那郕國大皇子派人打昏擄至昌平街那間院中,微臣得知后趕去,正遇刺客行兇后放火離去之際,當時微臣躲在暗處,曾親眼見過一名刺客真容?!?/br> “請陛下恕罪,實乃當年之事,太多巧合,且微臣當年無任何其他證據(jù),恐遭牽連,這才不貿然敢上報官府?!焙螢榘猜晳忠庹\。 高坐龍椅后的建安帝,神色不明。 “這三年微臣一直私下在查當年之事,就在前不久,微臣當年見過的那個刺客又出在城中,本欲背后跟著他,查出當年一事的背后指使者,但還未曾查出什么,他就險些被滅了口。” “僥幸救下他后,還未來得及盤問他,他就···” 何為安似是不敢提那個名字,頓了下復再開口:“就指認···楚王殿下,言是楚王要滅他的口,當年昌平街一事也是楚王殿下指使他做的。” “實在是此事干系太大,關乎兩國,又牽扯進了楚王殿下,微臣此時不敢再隱瞞,斗膽稟于陛下?!?/br> 說完,何為安伏首垂眸,不敢再抬眼。 昨日茶樓雅間內,就在劉剡認為事已入絕境之時,何為安同他說了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步險棋。 這普天之下,現(xiàn)在唯一能壓住紀家和楚王的只有當今圣上。 向死得生,此舉雖然冒險,但卻是唯一可能扭轉局勢之法。 楚王雖是皇子,但圣上亦是明君,繼位以來多年功績,天下百姓都有目共睹,而他作為魏國之君,萬民之主,江山社稷在他眼中自是排在第一位的。 是以他們雖走了一步險棋,但卻有可能博得一線生機,事敗不過一死,事成則極有可能借此平步青云。 劉剡思索再三后,同意了何為安的辦法。 此事若圣上知曉了,那紀家絕對不敢再因此而去報復劉賀兩家了。 至于他,倘若天子真因此發(fā)怒,那也不過是一條賤命罷了,何為安既敢面圣一博,他有又何懼。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建安帝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指控親王,僅憑一個人證?你未免太放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