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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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謝陛下體恤?!焙螢榘膊卦谛渲械氖志o緊握成拳,緩步退了出去。 出了御書房,看著跟在身后的章經(jīng)武好半晌后,何為安面上忽帶了一絲苦笑,果然父子二人的行事手段竟也差不多如出一轍。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如今只希望楚王那邊可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 紀府書房內(nèi),此時氣氛凝重無比,坐在太師椅內(nèi)的紀尚書,沉思了許久后,緩緩開口:“再等等?!?/br> “等?”楚王咬了咬后槽牙,面色不明,“呵呵,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等死了太子,卻又等來了小七,本以為他不過是父皇權(quán)衡的棋子,卻沒想到我才是那顆棋子,即將被取而代之的棋子,父皇早就知道了一切,此時又找出章經(jīng)武,我難道是要等著他給我定罪嗎?”楚王越說面色越陰沉。 “何為安的一面之詞怎可輕易聽信,當年姚奎的事還未可知,且假如圣上一開始就知道了,那為何這幾年圣上從未問責于你?”紀尚書面色同樣沉重。 “我的人親眼看著何為安帶著人進了御書房,您也不必再寬慰我了,當年能把姚奎的事做的那么干凈即便是現(xiàn)在的何為安也難以做到,也是自那以后,父皇就很少去母妃宮中了,宮里多了一個受寵的貴妃和七皇子,圣上扶持她們母子不過就是想慢慢把我們?nèi)《T了。” 坐著的楚王是譏笑著說完這話的,曾經(jīng)他也想等的,可如今他不想等了,父皇在即將油盡燈枯之時,這個時機找出了章經(jīng)武,早已不言而喻了,即便不問責于他,那他也和那個位置無緣了。 “殿下不妨稍安勿躁,圣上一日未立太子我們就還有機會,不過兩個人證,圣上若真懷疑,我們自也可一口咬定否認?!奔o尚書始終覺得若就因此動手未免太早了些。 蕭豫倏地站了起來,看著紀尚書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此時再等,那我們這幾年的準備算什么?” 紀尚書嘆了一口氣,看向楚王的目光沉沉又似命令般:“殿下,事情如今還不到孤注一擲的時候?!?/br> 楚王眸色變了又變,而后看向那坐著的老者終是沒再說什么,拂袖大步出了紀府。 心緒繁亂的楚王回了王府冷靜下來之后,也慢慢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何為安今日的話現(xiàn)在想來像是故意在激怒他似的,可無論如何,父皇此時定是知曉了當年的事了。 是夜,一場秋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深秋樹上的枯葉本就搖搖欲墜了,此時再經(jīng)雨水的沖刷,更是無絲毫招架之力,枝頭的殘葉爭先恐后的跌落在地。 明蓁見那落了一地的樹葉,蹙眉看向何為安,語氣低落,“這院里的樹都變光禿禿了?!?/br> “要不我明日讓阿七一片一片再綁回去?讓他綁牢些,這樣下再大的雨也不怕被打掉了?!焙螢榘彩终J真的回她。 本來看見落葉還有些莫名傷感的明蓁驀地就被他的話逗笑了,而后道:“你是想累死阿七嗎?我才不要做這么掩耳盜鈴的事。” “開心了?”何為安此時也笑看著她,接著無可奈何道:“我們回房吧,你說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你非要聽什么雨,還一定要跑到院中來聽,我看你是想累死我。” 被他扶著回房的明蓁此時想起他第二日還要早起,低著頭誠懇道歉:“夫君,對不起?!?/br> 何為安笑著打趣道:“行了,我可沒怪你的意思,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家的太皇太后,小的什么都聽您的?!?/br> “那以后就不是了嗎?”明蓁幽幽問道。 何為安算是怕了她了,“以后也是,一直都是行了吧。”這懷孕后怎么變得越來越磨人了呢? 明蓁滿意的笑了,上床準備歇息時,好不容易艱難的把自己挪到床內(nèi)側(cè),看起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突然又嘆了口氣,“你說這也足月了啊,孩子怎么還不想出來呢?” “大夫說不就是這幾天了嗎,怎么心急了?”吹了燈適應(yīng)了一會兒黑暗,借著微弱的光線何為安慢慢回到床邊躺下。 “嗯,好想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黑夜里明蓁的話低低響起,她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 “男孩女孩都好,我們再耐心等幾天啊?!?/br> 在床上摸索到她的手握住,何為安又幫她把被子往上蓋了些,提起生產(chǎn)的時間,又想到了今日白天的事,回來之后他忍了許久就是怕她擔心,所以還沒和她說自己要隨圣上去錦山的事。 算了,還是明日再和她說吧,現(xiàn)在說了,她怕是又該睡不著了。 屋外的雨還在繼續(xù)下著,明蓁很快又睡了過去,何為安卻再難以入眠,若是三日之內(nèi)等不到紀家那邊的動靜,屆時他又該如何? 就在楚王對章經(jīng)武之事還抱有疑慮之時,翌日早朝上發(fā)生的事徹底斬斷了他心中那最后一根隱忍之弦。 第69章 次日, 建安帝在早朝宣布他將親自主持今年的秋祭,同時還扔下一個讓朝臣們瞬間沸騰的消息。 秋祭過后,將會立太子。 看著底下一下就躁動了起來的群臣們, 建安帝輕嘆道:“以前你們總讓朕立太子, 朕卻覺著還早,可如今”建安帝說著停頓了一下, 接著又自嘆般:“歲月不饒人,朕也是真的老咯。” 建安帝話音一落,百官們紛紛跪地山呼萬歲。 建安帝不耐的擺了擺手, 讓眾人起來, “行了, 古往今來又有誰能真的萬歲,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如今不服老也是不行了?!?/br> “這人上了年紀,精力是比不得從前了,也是時候該把這重擔交給年輕人了, 你們說是吧?”建安帝悠悠地問。 底下頓時鴉雀無聲,這話誰都不敢答。 見無人回答,建安帝目光在殿內(nèi)掃視了一遍, 而后落在前排一發(fā)須皆白的老者身上,笑著開口:“他們都不愿答朕的話,不如紀愛卿來和朕說說,你我年紀相差不大, 紀愛卿應(yīng)是最能明白朕的?!?/br> 立在前頭的蕭豫, 聽著父皇的話, 眉頭蹙了起來, 他總覺得父皇今日話中有話。 何為安抬頭看了一眼被點到名的紀尚書, 復(fù)又低下頭暗自盤算著。 被建安帝點到名的紀尚書站了出來,垂首回稟道:“陛下乃九五至尊,老臣怎敢和您相提并論,不過”紀尚書略一頓后接著又道:“圣上即問了老臣,老臣不敢不答,這幾年臣到常有力不從心之感?!?/br> “看看看,朕就說還是紀尚書懂朕,朕近來也常有此感?!苯ò驳垡桓笔终J同紀尚書話的樣子。 看著紀尚書,建安帝突然又問道:“朕記得,紀愛卿好似和朕還是同年的是吧?” “回陛下,老臣確和陛下乃同年生人?!奔o尚書點頭回道。 “光陰流轉(zhuǎn),轉(zhuǎn)眼你我皆以為魏國cao勞了近大半生了,這重擔確實也該讓年輕人來擔了?!?/br> 建安帝嘆道,而后看向紀尚書接著又說:“愛卿勞苦功高,為國鞠躬盡瘁,如今確也是該享清福了,做完今年便也退了吧,這以后總歸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咱們老咯?!?/br> 蕭豫在父皇話音落下那一刻,腳步一動正欲開口,卻被紀尚書的眼神制止了。 “老臣叩謝陛下體恤?!奔o尚書略帶蹣跚的跪地謝恩。 直到此時還有些大臣云里霧里的沒明白過來,圣上明明在說立太子的時事,怎么聊著聊著紀尚書就要退了? 群臣們各自思量著,一時都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但這件事對于支持七皇子的人來說,是個顯而易見的好消息。 早朝過后,何為安匆匆去了吏部,早朝上的消息早已在吏部炸開了鍋,此時離過年已沒有幾個月了,往日和何為安關(guān)系親近的同僚好幾位私下開始祝賀著他,眾人都認為圣上此舉意在為他鋪路,畢竟圣上說了秋祭后就要立太子,且這次秋祭滿朝文官,圣上唯欽點了何為安隨行。 何為安卻一點也輕松不起來,圣上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他確實是在鋪路,只是這路卻不是給七皇子鋪的。 也是直到這一刻何為安才想明白,圣上為何在明知楚王犯了滔天大罪的情況下最后還是選擇楚王,七殿下不止輸在了年幼還輸在了他何為安。 …… 云陽宮內(nèi) 淑妃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派了人去請大伯入宮。 紀尚書到時,淑妃忙迎了上去看著面前的人,欲言又止的喊道:“大伯……” 紀尚書看著滿臉擔憂的淑妃和斜坐在羅漢床上冷著臉的楚王點了下頭。 殿內(nèi)所有的宮人都退了下去,淑妃躊躇著開口:“大伯,昨日之事我都聽豫兒說了,如今這種局面我們到底該如何是好?” 昌平街之事,引發(fā)兩國交戰(zhàn),兒子因此立了赫赫軍功。 可如今圣上知曉了當年之事乃兒子和外族勾結(jié),不止那軍功是假的,還有那死在西境上萬戰(zhàn)士的命,又該如何算? 紀尚書在圣上讓他回那個問題之時,就隱感覺到不對了,只是圣上拿立太子的事同他說,那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回,圣上一直忌憚紀家,今日之事他也不知道圣上是因昨日章經(jīng)武知道了西征的真相而為,還是早有預(yù)謀。 畢竟章經(jīng)武可比那姚奎知道的要多多了,若說昌平街的事圣上忍下來了,但西征的真相太沉重,紀尚書真沒多少把握。 “前些時日的查探名單,以及父皇故意隱瞞自己的身體情況,昨日才召見了章經(jīng)武,今天宣布秋祭后立太子,以立太子之事同時處心積慮的讓您致仕,這一步一步的您還覺得是巧合嗎?”蕭豫冷聲道。 紀尚書一時說不出話,這些事確實太過巧合了,但如今事實擺在這兒了,圣上有心要動紀家了。 或許從圣上把何為安調(diào)到吏部,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步步蠶食紀家的準備了。 見紀尚書不說話,蕭豫嗤笑著繼續(xù)道:“父皇說秋祭后立太子,但他這回秋祭只帶了何為安同去,您知道如今群臣們都是如何說的嗎?” 蕭豫從羅漢床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淑妃和紀尚書面前,揚起嘴角,陰森森道:“說父皇已經(jīng)選了七弟了。”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淑妃此時早已六神無主了。 蕭豫的手指慢慢指向紀尚書,“尚書大人有辦法的?!?/br> “殿下想怎么做?”到了這個地步,紀尚書也知如今確實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父皇既說他年歲大了,這重擔要交給年輕人,那我作為兒子的自得擔起來才是,好好讓他安享晚年。” 紀尚書眉心緊著,一下站了起來,“殿下是想秋祭……” 紀尚書的話沒說完,卻見蕭豫挑眉點頭,“您不覺得這是個天賜良機嗎?” 紀尚書幾乎下意識就想搖頭拒絕,時間太緊了,太過冒險了。 見紀尚書不贊同的樣子,蕭豫提醒道:“父皇秋祭回來后就會宣布太子的人選,等到那時候就無力回天了?!?/br> “本來在上京城中我還沒多大把握,畢竟兵馬司和孟長安都不是我們的人,但錦山那處荒山野地的,對于我們來說就有利的多了,只要提前控制了駐軍大營的穆以灃,那錦山還不是我的掌中之物了?!笔捲ッ嫔洗丝瘫M是桀驁。 自那年西征后,蕭豫這幾年一直維持著和城外駐軍大營內(nèi)各將領(lǐng)的關(guān)系,那其中已有不少人暗投到他麾下來了,可以說只要控制了穆以灃,駐軍大營那邊便將成無用的一道屏障了,錦山那邊便孤立無援了,他也無需擔心援軍的問題了。 聽到這兒的淑妃,才驚覺兒子在說什么,滿臉驚恐的看著兒子,“豫兒,你……”淑妃的話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不敢說出來。 看了眼被嚇到的淑妃,紀尚書沉沉呼吸了下,眸中神 色暗涌,而后緩緩開口:“此時離秋祭不到四日了?!?/br> 時間太緊了,很多事根本沒辦法確保萬無一失。 “離秋祭雖才幾日了,但本王已經(jīng)準備了好幾年了,且兵貴神速,這種事時間長了反而容易夜長夢多?!?/br> 此時的蕭豫對于此次秋祭之事已抱有勢在必得的決心了,誰也無法撼動他的決定了。 “成大事者,需殺伐果斷,這還是您教我的,如今我看您也需要這個決心?!?/br> 楚王的話雖有理,但紀尚書卻是難以做這個決定,難到真像殿下說的自己已經(jīng)老了,開始畏首畏尾了? 見大伯也不再開口阻止,淑妃看著兒子急的手足無措,卻又不知該如何勸他,自知道他要做什么后,她的心慌的就不像自己的了,心跳無序,腦中一片空白。 蕭豫在走之前對淑妃道:“母妃應(yīng)當是最清楚兒子心意的,兒子等了多久您也知道,可這一次兒子不想再無望的等父皇的恩賜了,兒子想要東西,會自己去拿。” 淑妃被兒子的話堵的啞口無言,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大步出了云陽宮。 這一次紀尚書也不再阻止那已經(jīng)下定決心的人,或許自己是真的老了。 …… 昨夜的一場風雨,府中飄落到四處都是的殘葉一早就被仆人們打掃的一干二凈了。 何為安回家時,院中干干凈凈的,而昨夜妻子擔心的那顆樹也已經(jīng)禿了。 這天夜里晚膳過后,何為安滿帶歉疚的和妻子提了他三日后要隨圣上去錦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