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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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伊斯特如愿以償出發(fā)去了商業(yè)街,喬迪把自己悶在房間里冥思,沃爾頓坐在書房里安靜地看書,休諾則選擇把騎士院幾位隊員的劍全都重新打磨一遍。圣騎士愛惜自己的劍仿若愛惜自己的老婆,一時間休諾身邊圍攏的人數(shù)最多,成了整個隊伍最忙碌的人。 而戈爾多則受賽倫邀請,去了他位于市郊的行宮。 戈爾多知道,賽倫早上雖然抱怨了幾句,但是意猶未盡,他還有別的話想說。 從前在神院的時候,賽倫每次發(fā)病時都是戈爾多想盡辦法幫他保守秘密。久而久之,他也習(xí)慣了將某些事情攤在戈爾多面前。 戈爾多實在是個合格的朋友,這次他選擇安靜地聽賽倫說。 “別人奇怪我父母為什么不喜歡我,你肯定不會覺得奇怪?!辟悅惼镣肆讼氯藗?,指著掛在墻上的一張畫說,“你看,這是我五歲時和他們一起畫的畫像?!?/br> 那是張很有皇室宮廷風(fēng)格的畫像。所有出場的人身上都圍繞著深邃的光影,當(dāng)時還勉強(qiáng)算是個青年的國王堪稱高大俊美,他身邊坐著雍容端莊的王后,王后左右跟前各站著個金發(fā)的小少年,看起來相差不大。 這時,國王與王后的神情都堪稱慈祥。至少從這幅畫看來,他們一家人算是關(guān)系融洽。 可是再然后,墻上掛著的就是賽倫一個人的畫像了。他的親人再未和他同框出鏡過。 “他們疏遠(yuǎn)你,和你的病有關(guān)?”戈爾多心領(lǐng)神會,把那一張張畫都看過去,然后開口問道。 “是啊。”賽倫自嘲般地笑了一聲,然后輕輕吸了口氣,“我的母親也嘗試過挽救我。她甚至想盡辦法為我請來了坐鎮(zhèn)教廷的教皇——但是就連教皇也沒有辦法?!?/br> “……得這種病的皇子,就不應(yīng)該繼續(xù)出現(xiàn)在大眾眼中。我從六歲發(fā)病起就深居簡出,活得實在憋悶,在神院里過的那段日子算是我最自由的時光了?!辟悅惵柤纾D(zhuǎn)了個身,“只是偶爾我也會覺得憤怒。即使他們疏遠(yuǎn)我、不想再接納我為王室的一員,他們也不該把我定義為幫助我哥哥登上皇太子之位的墊腳石?!?/br> 賽倫輕哧道:“你看,他們甚至不了解我。我會是那種被冷待之后還為他們掏心掏肺的人嗎?還是他們真當(dāng)我支撐到現(xiàn)在,靠的是他們施舍給我的那點微末的關(guān)心?他們是覺得,只要用親情做借口,我就會迫不及待地買賬?” 戈爾多凝視了他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覺得他們不是在用親情拉攏你。” 賽倫:“……那還能用什么?” 戈爾多:“用你生存的空間,用你將來的權(quán)勢地位。我覺得他們現(xiàn)在給你傳遞的大概就是這種信息。只是你不情愿聽罷了?!?/br> 人家根本沒想通過利益交換和他改善關(guān)系、做回一家人。 他們只是單純地想用利益收買他。 所以到頭來……他家里的人都在認(rèn)真地和他談權(quán)勢,真正會談及“家庭”和“親情”的,還是只有賽倫。 就是因為他們關(guān)心的姿態(tài)太假,或者是連這表面功夫都懶得做,所以賽倫才會這么憤怒。 賽倫沉默半晌,回答:“你說的對。是我天真了。還好今天的話我只跟你說了?!?/br> “……我也只會跟你說?!辟悅惖皖^,將自己的臉朝向那面深紅色的墻壁,“你別告訴其他人?!?/br> 戈爾多點頭:“當(dāng)然不會?!?/br> 賽倫雖然心情不好,但還是勉強(qiáng)在暗處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他盯準(zhǔn)了墻上暗色的薔薇花紋,忽然間覺得自己很想擁抱一下站在他身后的戈爾多。他們以前其實也擁抱過不少回,但是這次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不一樣。 賽倫也沒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他心亂如麻,思緒漸漸調(diào)轉(zhuǎn)到另一個方向去。他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被戈爾多的一聲嘆息給打斷—— “那你想解除你身上的詛咒嗎?” 賽倫下意識地愣住了,然后瞬間睜大了眼睛,轉(zhuǎn)身去問戈爾多:“你說什么?你有解除詛咒的方法?” 戈爾多:“嗯。最近才學(xué)到的?!?/br> 實際上,在融合了水晶頭骨之后,戈爾多覺得這世界上已經(jīng)難有他解除不了的詛咒了。 “……”賽倫一時失言,就這么凝視了戈爾多幾秒,然后才皺著眉懷疑道,“可是連教皇都說沒辦法——” “不是沒有辦法。”戈爾多斬釘截鐵地說,“而且,這個辦法教皇大概也有那么一點頭緒。只是他注定不可能把這個辦法說出來罷了?!?/br> 賽倫:“什么意思?” 戈爾多:“你知道發(fā)生在你身上的詛咒是在家族之內(nèi)遺傳的吧?” 賽倫啞然。 “我知道?!逼坛聊?,他開口,“其實我的叔叔,也就是塞席爾皇子,就死于這樣的瘋癲之癥。他死前說這個詛咒從此會在我們的家族之中流傳,但是那個時候沒人當(dāng)回事?!?/br> 直到賽倫成了家族里的第一個倒霉鬼。 可怕的是,如果賽倫真的作為受害者的角色染上這種病癥,那么就說明塞席爾死前的“胡言亂語”已經(jīng)成真,王室家族真的變成了受詛咒的家族,這對他們的統(tǒng)治大為不利。 這才是王室對賽倫心存芥蒂的真正原因。 “可是你說這種詛咒有破除的方法?”賽倫覺得喉嚨里有些干渴,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什么方法?”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备隊柖嗾f,“這就是答案?!?/br> 賽倫:“……什么意思?” 戈爾多:“記得我們之前在林邊村遇到的詛咒嗎?你的這種詛咒其實和那種詛咒是同一種流派,主要針對保存死后的尸體和陪葬品,這才能保證詛咒在血脈里代代相傳。” 賽倫:“……” 意思就是他們祖上有誰十分缺德,掘了人家的墓。 “解決詛咒的方法其實不止一條?!备隊柖嗾f,“一,把偷來的東西還回去。二,如果還不了,那死去的靈魂就讓偷竊者的子孫后代遭受一樣的痛苦。你每次發(fā)作都是頭疼,如果咱們大膽假設(shè)——” “那你的先人偷走的,應(yīng)該就是就是個……頭?” 第八十九章 戈爾多其實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賽倫關(guān)于水晶頭骨的事。 其實水晶頭骨就相當(dāng)于一個個游走在世上的亡魂。比如光輝之帝, 從課本和史書上接觸到對方時,對方固然是個千古賢王。但是如果他真的在這個世間復(fù)活呢……? 或許驚恐、忌憚以及強(qiáng)烈的好奇心會壓倒絕大多數(shù)的敬愛與尊崇之情。 在世人眼中,水晶頭骨以及頭骨的融合者, 或許都是怪物。 但是如果不說明水晶頭骨的存在形式, 那么就無法解釋賽倫的先人為什么要偷或者毀壞人家的頭——而戈爾多“這一切因頭而起”的說法也會顯得非常不可信。 但是賽倫還是相信了。 他皺著眉,說道:“但是我們家族里并沒有相關(guān)的傳聞。” “這或許得問你的父母?!备隊柖嗾f。 “我總覺得他們不會這么簡單地告訴我。”賽倫用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說道, “不, 還有一個方法?!?/br> 賽倫說著, 冷笑了一聲:“他們能這么果斷地舍棄我,一是發(fā)現(xiàn)這種病沒有救,二是他們還有除了我之外更寵愛的兒子??墒侨绻B他們的最后的選項都失去了……” “那他們就會再次盡力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戈爾多問。 “我只知道他們這次肯定會拼死嘗試一次?!辟悅愓f,“畢竟他們那么愛我的哥哥——我的母親需要他繼位才能獲得王太后的位置;而我的父王不滿大哥沒有光明天賦很久了, 他并不希望阿奇德皇室的后代徹底失去光明魔力,但我的大哥認(rèn)為魔力并不能代表一切,他們的觀念不和, 所以父王需要一個合適的繼承人,以免大哥成為皇太子之后會影響他的統(tǒng)治,趕他提前下位?!?/br> 戈爾多沉默了片刻,由衷說道:“你們的家庭真復(fù)雜。” 賽倫倒是有些好奇地問他:“我記得你也有兄弟, 還是個異母兄弟。將來你父親的領(lǐng)地也需要一個合適的領(lǐng)主——你們難道不曾為此發(fā)生爭執(zhí)?” 戈爾多:“……” 領(lǐng)主爹卡薩爾莫蘭將戈爾多列為正式繼承人的時候, 伯里恩那個傻弟弟根本沒有提出什么意見,甚至還寫了封很長的信來祝賀戈爾多,并且在信里提出,“不用做領(lǐng)主去負(fù)責(zé)那么多人的生計與安全實在是太好了”。 伯里恩認(rèn)為, 做領(lǐng)主的弟弟, 比做領(lǐng)主逍遙。 聽完戈爾多描述后的賽倫:“……” 所以果然是他們家里的問題嗎, 和王位斗爭沒有什么必然的關(guān)系。 “戈爾多?!辟悅愑行┗秀钡卣f,“如果是正常的父母——我是說,像你父親那樣疼愛孩子的父母——如果孩子患了病,那他們會怎么做?” 戈爾多沉思了片刻:“我祖上都是騎士,不會盜墓。” 賽倫:“那我家祖上還是皇室呢!……你快回答我的問題?!?/br> 戈爾多認(rèn)真地說道:“如果是我的父親,那他首先不會有所隱瞞。其次,如果他找不到幫我解除詛咒的方法,大概就會一不做二不休,找到那個詛咒我們家族的人的墳?zāi)?,把他的骨灰徹底揚了,替我報仇。” 賽倫:“……這就是騎士家族嗎?” 戈爾多扶額:“我只是依照我父親的行事作風(fēng)來推測罷了?!?/br> 賽倫笑了:“我懂你的意思了?!彼麑⒆约旱囊暰€轉(zhuǎn)向了那些墻壁,又似認(rèn)真又似玩笑地大聲說道,“總之,這不全是我的錯。對吧?” 戈爾多點頭:“當(dāng)然?!?/br> 賽倫聳了聳肩,貌似輕松了不少。 戈爾多:“所以你剛才的計劃還作數(shù)嗎?” 賽倫:“拖我親哥哥下水的計劃?” 戈爾多:“不是真的拖他下水。只是讓他表現(xiàn)出和你一樣的癥狀。這樣的障眼法有的是?!?/br> 賽倫拿手指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比如?” “比如能讓人和人通感的藥水?!备隊柖嗾f。 賽倫有些驚訝:“你還能搞到這種東西?” 戈爾多神態(tài)自若地說:“所以我平時叫你多看書。魔法世界,無奇不有?!?/br> 其實是他從《黑暗圣典》里看到的。那是一種古魔藥。對人的身體無害,只是會讓先喝下藥水的人復(fù)刻后喝下藥水的人的所有感覺,讓人真的體會一把什么叫“感同身受”。副作用也很輕微,只是會讓人有稍許脫力。 “讓我算算,下個月初是什么時候?”戈爾多凝思片刻,“怎么著也得比賽之后了吧?” 帝國聯(lián)賽總共舉行五天,而賽倫的病也只會在晚上發(fā)作,所以戈爾多和亞特里夏才安心讓他作為代表隊的一員參賽。不出意外,在聯(lián)賽結(jié)束之后,他們應(yīng)該有機(jī)會來履行他們的計劃。 “那就先這么定了?!辟悅愓f。 戈爾多瞥了他一眼:“準(zhǔn)備熬制藥水的材料還需要點時間呢,不知道我們趕不趕得及。” “大不了你留下來陪我一段時間?!辟悅惷摽诙?,“沒人會反對?!?/br> 照理說,賽倫在神院里學(xué)習(xí)了那么長時間,如果提出讓戈爾多也來阿奇德帝國游學(xué),阿奇德國王礙于面子,八成不會拒絕。 戈爾多:“你想得倒美——這些都等聯(lián)賽之后再說吧?!?/br> 倒也沒有一口回絕。 賽倫這么想著,心情莫名好了起來。似乎留戈爾多在他身邊幫忙和自己的家人打擂臺,這種暢想帶給了他某種愉悅。 在賽倫和戈爾多推心置腹的暢談之后,第二天,就是帝國聯(lián)賽的開幕大會。 聯(lián)賽的開幕儀式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隆重卻也不算隆重。這次國王沒有到場,到場的是一些貴族、官員和王后陛下。因為這次由阿奇德帝國做東道主,所以主持儀式的圣峰學(xué)園的人。首先發(fā)言的是圣峰學(xué)院的院長。 這位院長是個穿著枚紅色的華麗禮服、大腹便便的老頭兒,鼻梁上戴著一副極小的眼鏡,花了大概有好幾萬字的演講來吹噓這些年來魔法是怎么在阿奇德這片土地上蓬勃發(fā)展的。而他正下方坐著的就是三支學(xué)院的代表隊。無論這些學(xué)生們原本有多么昂然的戰(zhàn)意,如今都快聽得昏昏欲睡了。 休諾抽動著眼角,掏出腰間的懷表,湊近戈爾多耳邊,低聲問道:“兩小時過去了……他到底還想講多久?” “不知道?!备隊柖嘁驳吐暬卮穑澳憧词シ宓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