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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道:“要,要很多糖?!?/br> 他現(xiàn)在想吃很多甜的東西。 林欽禾卻直接將茶歇處的一整碟糖果放在了他面前,問:“這些夠嗎?” 陶溪看著面前包裝精致的各色糖果,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醫(yī)院,林欽禾在他手心里放入一顆印著笑臉的糖果,對他說“所有小朋友吃了這顆糖都會變得開心”。 他抬頭笑著對林欽禾說:“當然夠了?!?/br> 這個人好像總會輕易察覺自己的不開心。 陶溪拿起一顆糖果,將糖紙去了后放進嘴里,在舌尖感受甜味,漸漸的,甜味從舌尖彌漫到胸腔里,好像真的沒一點苦味了。 三個人坐著聊了幾句,主要是喬以棠在抱怨她的男朋友有多不靠譜,陶溪偶爾應(yīng)幾句,林欽禾則沒怎么說話,低頭把玩著一張彩色的糖紙。 沒過多久,有個工作人員過來對陶溪說道:“你好,喬老先生讓你過去一趟。” 陶溪一怔,看向展廳對面的喬鶴年,他身邊站著幾個中年人,有男有女,似乎正在等他過去。 喬以棠說:“肯定是有人看你的畫對你感興趣,別緊張,就是聊聊天,去吧。” 陶溪下意識看向林欽禾,林欽禾對他點頭道:“我在這里等你?!?/br> 他這才起身離開。 喬以棠看了眼陶溪的背影,對林欽禾笑著打趣道:“放心他一個人去?不去陪著?” 林欽禾喝了口咖啡,平淡道:“他以后總歸要一個人面對很多人和很多事,我相信他能應(yīng)付得過來?!?/br> 喬以棠嘖嘖道:“瞧你這口吻,跟個老父親似的?!?/br> 林欽禾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喬以棠沒怵,她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比自己小一歲,卻似乎比她年長很多的老友,心想,這么一個別扭的人,什么時候才能得償所愿呢。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因為兩家是世交,她和林欽禾經(jīng)?;ハ啻T玩,大概是她七歲那年,家里養(yǎng)了一只白色小貓,粘人的緊,當時林欽禾來到她家,那只貓就纏著林欽禾的腿不放,但林欽禾那時就是副冷淡性子,貓再可愛都不搭理下,提著貓脖子就扔給她。 然而那之后林欽禾來她家的次數(shù)突然多了起來,每次一進門,貓咪就喵喵叫著纏他,他依然不冷不淡,摸都懶得摸一下。 她暗恨自己家的貓吃里扒外,卻癡心錯付,但有一次她偶然看到林欽禾蹲在樓梯角落里,從口袋里摸出幾個家里帶來的小魚干,在喂那只貓,一邊喂一邊動作溫柔地撫摸著,顯然喜愛的緊。 她終于明白了自家貓纏著林欽禾的原因,也覺得這個弟弟真是古怪,明明喜歡,卻偏要別扭地不承認。 后來不久那只貓得病死了,她大哭一場將貓埋在庭院里,林欽禾不知從哪兒聽說很快也趕了過來,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貓咪墳?zāi)古?,在小土堆前放了幾條小魚干,沒哭也沒說話,就那樣坐了一個下午。 再后來,林欽禾就很少來她家了。 喬以棠想起這件童年趣事,笑了笑,她想了會,沒忍住拿出jiejie的姿態(tài)對林欽禾語重心長道: “你為他做了那么多事,供他在我們學校讀書,讓我在美術(shù)社照顧他,給他介紹我爺爺當老師,連參加畫展的衣服都給他買好,今天的畫怕人搶走也一大早就買了,這么多事,為什么都不和他說呢?” 她相信,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林欽禾一定還為那個人做了更多不為人知的事。 林欽禾看著遠處正在和人言笑晏晏的人,沉默了一會,語氣平靜道: “我只是希望他成為一個優(yōu)秀而驕傲的人,用平視的目光看著我,不是因為感激或虧欠,也不用回報我分毫?!?/br> 喬以棠一怔,她聞言沉默了,難得沒有再調(diào)侃打趣。 她只是突然覺得,自己談的那十段戀愛好像突然變得無足輕重。 或許真正的喜歡,就是這樣沉默克制地對一個人好,不以這份好作為追求手段,也不因這份好而予取予求。 喬以棠也看向遠處的陶溪,那個穿著一身昂貴禮服的漂亮少年正與幾個長輩從容自若地交談著,身上似乎已經(jīng)褪去了她初次看到他時的陰郁,也完全看不出來他出身于最底層的山村。 好像他天生就是出身不凡的驕矜少爺,已經(jīng)變成了林欽禾所希望的優(yōu)秀而驕傲的人。 可所謂的自信驕矜,向來都由寵愛澆灌而成,很難在泥濘沼澤里拔節(jié)生花。 喬以棠出神地看著那邊,突然發(fā)現(xiàn)之前講話的喬鶴年和那幾個中年人離開了,一個年輕的漂亮女孩走過去和陶溪講話。 她心下一動,看向一旁的林欽禾,發(fā)現(xiàn)林欽禾也正看著那邊。 她心里默算時間,果不其然在那兩人講了一分鐘的話還沒講完時,林欽禾起身了。 喬以棠笑道:“怎么?忍不住了?剛才不還說他可以應(yīng)付得來的嗎?” 林欽禾沒理喬以棠,動身向那邊走去。 他想,他哪里有自己說的那樣光風霽月。 他沒有辦法忍受陶溪和其他人多說幾句話,給別人畫畫,對別人笑。 他希望陶溪永遠只看著他。 明明他才是讓他來到這里的人,他陰暗地想,他甚至想將他藏在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可他知道自己不會這樣做。 他不會讓陶溪成為只會依附于他的金絲雀或菟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