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射偏了，老虎牙從身后擊出子彈干擾到那老緬的射擊精度。

    洞口那人露頭了，老虎牙的處境太危險！姜鐸只反應(yīng)了一秒便立即拖帶著德彪站起來，左手提槍抵在他腰側(cè)，沉肩頂背邊使勁推他邊低喝：

    “閉上眼睛往前沖！”

    德彪的耳朵早就被震得嗡嗡響姜鐸在說什么他根本聽不見，兩腿發(fā)軟抖得像篩糠，連站起來都十分困難。直到腰側(cè)當(dāng)真被槍口抵緊，有鈍痛感傳來，腦袋才清醒了一些。

    身后的警察比他媽亡命徒還亡命徒，偏偏自己還被他銬得死死的，回不了頭也掙不脫，橫豎都是死，只能死向前面！

    這么想著，德彪眼一閉抬手使勁一撐洞壁便猛沖了出去，瘋狗一樣怪力僨張齜緊牙，一氣兒往前奔，拖得姜鐸猛一趔趄。

    他媽的！是勇還是楞都這樣了還敢向前沖？！

    眼見海綿墊落了地，暗光底下震起一層灰，昆雄重新縮回石壁后面惡狠狠的啐了一口。憤恨的想著那開槍的也是，又他媽穩(wěn)又他媽會找掩體，突發(fā)狀況也沒擾亂他據(jù)槍擊發(fā)的節(jié)奏，這是多少槍子才能喂出來的處變不驚和臨危不懼！？

    可再這么縮著卵，這幾只耗子搞不好真能鉆出去，要不是這通道太憋屈自己怎么會一直這么蹲踞守點搞伏擊，早他媽沖出去把他們打成馬蜂窩了。

    想到這，昆雄一咬嘴吐出一口粘痰，耐心耗盡，兩眼一瞇縫便往后退了一退。

    第一槍先打滅頭頂?shù)氖蛛姽?，第二槍便指向電筒光光源?/br>
    數(shù)著秒瞬間側(cè)身避讓，肩膀一重，在接連砰砰2槍！擊發(fā)的同時就能估算出彈道和彈著點，那窩耗子里的硬手可以，自己也可以。

    打穿石壁和打穿人體組織的震動聲響有很大差別，姜鐸的突聾康復(fù)后反倒對聲音特別敏感，聽見身后有肌rou纖維和骨骼被打碎的聲音，姜鐸一懵。

    到第幾槍了？

    “你傻逼了嗎？”

    怒吼聲是德彪喊出來的，五四式子彈出膛的速度在標(biāo)準(zhǔn)大氣壓和無風(fēng)條件下是每秒420米，一秒愣神就夠死百次，開弓沒有回頭箭，姜鐸立即醒神再咬牙一抬頭。

    已經(jīng)不到30米，坡頂只有一個人。

    身后的槍響一直沒有停過，甚至連節(jié)奏都不亂，但又聽見悶悶的一聲噗！

    跑不上去了，姜鐸邊往前沖邊一咬牙，怒喝

    “右上石壁旁邊，扔！”

    兩人都沒有回頭，可心底都很清楚，老虎牙已經(jīng)快掩護(hù)不住了。德彪面目猙獰的抽出別在腰帶里的壓縮氣體噴瓶，向著通道內(nèi)僅剩的一束電筒光盡頭奮力扔出去。

    結(jié)果砰！的一聲就被打炸了，高壓氣體立馬從彈孔內(nèi)噴出來，呲呲作響，但在噴瓶被打中的前一秒姜鐸已經(jīng)大喊：

    “再扔?！?/br>
    兩罐不算重的辣椒水被扔出去的同時，姜鐸邊喊“低頭”，邊抬左手將胳膊支棱到德彪肩背上方，預(yù)估拋物線落點據(jù)槍便打。

    接連砰！砰！兩槍，位于姜鐸身處的坡道中上部位置根本看不到的坡頂石壁附近，響起了漏氣的呲呲聲。

    辣椒水兜頭呲臉的滋味絕對不好受，但邊跑邊豎起耳朵聽，卻連半點痛苦抓撓或急聲罵娘的動靜也沒有。金屬噴霧瓶嘡啷落地之后，甚至連狹長通道內(nèi)的槍響回音也在漸漸平息。

    沒道理啊……，姜鐸心內(nèi)驚懼，隔得那么近沒道理會沒噴中！可除了自己和德彪向上奔襲時急促的喘息與心跳，什么也聽不見。

    所以當(dāng)頭頂響起一小聲：咔噠！時，恐怖刺耳，姜鐸臉色煞白駭了一大跳，奮力站定后差點沒把還在慣性往前沖的德彪拉扯出一個大跟頭。

    那是突=擊=步=槍=上膛并有拇指摳動快慢機的聲音。

    緊接著，碎石滾落，洞口突然被一片巨大的陰影遮蔽住，膠底軍靴踩踏石子翻下石板，嘎啦作響，身前不到10米處那名高壯的老緬正縱身一躍向自己沖過來，手里據(jù)握一把八一杠。

    黢黑里，電筒光開始搖搖晃晃，身后響起一聲驚懼的：“跑！”

    但德彪已經(jīng)挪不動腿了，光那魁梧的身形和陰鷙的眼睛已經(jīng)足夠嚇破他的膽兒。

    何況還有那把槍。

    姜鐸先一愣再趕緊推搡德彪找掩體，閃進(jìn)山壁一側(cè)的同時，炮仗一樣嘡！嘡！嘡！的連擊聲密集炸裂，洞內(nèi)滿是硝煙與塵灰，碎石飛濺。

    彈道密得像雨點，山腹內(nèi)狹長的半圓形通道儼然變成了巨大的槍膛，突步連擊后猛烈的火力輻射范圍形成剃刀一樣的扇面，橫掃一切。

    要早知道這幫老緬連自=動=步=槍這樣的武器也敢往國內(nèi)走私，自己和老虎牙絕對不會用這種送上門找死的突襲方式。而且將近二十個小時，一直被這伙人在礦洞內(nèi)攆來攆去，第一次正面遭遇，更清晰的感受到對手身上飽經(jīng)戰(zhàn)火洗練出的深重壓迫感和威懾力。

    想到這，劇烈喘息的間歇，姜鐸貼緊山壁憤恨咬牙抬眼看了看。

    洞口就在前方，生路也在前方，生生交代在離出口這么近的地方，實在是不甘心。這么想著，姜鐸再一次心一橫使勁搡了德彪一把，牽連自己也連滾帶爬的跌趴到槍口底下。

    果然那老緬還是有顧忌的，槍聲立即停止。

    畢竟無論是陳舸還是他的同伙，都還在礦洞內(nèi)。畢竟德彪的胃里，還藏著梯恩梯。

    拼死爭取到一點寶貴的喘息時間。姜鐸蹲爬在地上撐緊德彪軟成兩根爛面條的腿，抬眼盯緊身前的老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