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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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害人信息很快查出來，張曉晴，女，20歲，柏城本市人，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大二學生，父親張衛(wèi)城是出租車司機，母親李娟是家藥店店長，還有個讀高中的弟弟，非常普通的家庭。

    下午鄭天成如愿以償跟孟佳一組外出工作，其他人領(lǐng)了任務(wù)也紛紛外出，剛剛鬧哄哄的辦公室，轉(zhuǎn)瞬靜了下來。

    林亦然手機進來條短信，他翻出看一眼，又放回衣兜，拿起衣架掛著的羽絨服，邊穿邊說：“顧隊，帶我去趟張曉晴家。”

    林亦然作為新人，指使起領(lǐng)導來，臉不紅不白，神態(tài)自若。

    顧尋斜睨他一眼，“自己去?！?/br>
    “不會開車?！?/br>
    顧尋：“……”

    他沒再搭理林亦然，扯過衣服往肩上一搭，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出了辦公樓，先點燃根煙，消消火。

    林亦然上車，顧尋沒好氣道：“地址？”

    “南關(guān)路，新城小區(qū)，張曉晴父親出院回家了?！?/br>
    導航上輸完地址，顧尋發(fā)動汽車，順便嚷了句“我上輩子欠你的？”

    林亦然望著窗外，嘴邊掛著似有似無地笑，“嗯，這輩子慢慢還吧?！?/br>
    顧尋以為耳朵出毛病，啟動汽車的手徒然停住，扭頭盯著他，仿佛在看什么稀有寶物，“我發(fā)現(xiàn)你臉皮的厚度，跟車胎有一拼?！?/br>
    林亦然迎上他目光，桃花眼微微瞇起，淡淡一笑，漫不經(jīng)心道：“跟顧隊學的?！?/br>
    “我什么時候教過你”話說一半，顧尋停住，干嘛和他討論這些無聊的事？他一腳油門駛出警局。

    新城小區(qū)早年是職工宿舍樓，踏進樓道那股陳年霉味直往鼻腔里鉆，張曉晴家住三樓，門口堆著一摞白菜。

    張衛(wèi)城聽聞家里來人，立刻從床上起來，見林亦然格外親切，像熟人一樣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問：“冰雕里的人不是我女兒，對不對？”

    林亦然嘴像被膠布封住，說不出話。

    顧尋：“經(jīng)過我們核實，被害者張曉晴正是您女兒?！?/br>
    這次張母李娟險些暈倒，顧尋及時扶住她，攙去沙發(fā)休息了片刻，她慢慢緩過來，“我能去看看她嗎？”

    沒等顧尋回答，張衛(wèi)城搶先說：“警方要解剖，不能隨便給家屬看?！闭f著抬頭看林亦然，近耳語的聲音說：“千萬別給我老伴看，她心臟不好?！?/br>
    林亦然點頭應(yīng)下，張衛(wèi)城才松手，朝左邊側(cè)臥指指，“我女兒房間，你們想看什么隨意?！边@句話好似用光他所有力氣，說完便邁著沉重步伐，走回臥室。

    林亦然踏進張曉晴臥室，房間不足十五平米，僅能容納床和衣柜，如果不開衣柜根本看不出是女生房間。

    老式的紅木衣柜，男女衣物各占一半，擺置規(guī)整，林亦然隨意翻了翻，張曉晴衣服的款式均中規(guī)中矩，沒什么特別之處，他準備關(guān)柜門時，無意瞥見左下角黑色紙箱，上面用紙貼著封條，寫著：內(nèi)衣勿動。

    他撕開膠布打開紙盒，女士內(nèi)衣|映入眼簾，再往下翻，是幾套頗為暴露裙裝。

    “這幾套衣服見她穿過嗎？”林亦然把盒子捧到李娟面前問。

    李娟拎起抹胸裙看了看，“這不是我家曉晴的衣服。”

    林亦然指了指紙箱，“內(nèi)衣箱里找的?！?/br>
    李娟又拎起裙子看看，仔細想了會兒，“沒見過……可能別人的衣服，曉晴一向保守，不會穿這種衣服?！?/br>
    林亦然把紙箱合上，重新貼上封條，“紙箱我?guī)Щ鼐忠惶?。?/br>
    顧尋也沒閑著，六十多平米的小兩居，他看個遍，客廳狹小，墻邊擺著一張單人床，床頭書桌上堆滿高中課本，顯然張家的客廳，是張曉晴弟弟的房間，單人床對面，老舊電視上蓋著一條薄紗巾防灰，旁邊立著折疊式餐桌，兩個臥室的衣柜非常有年代感，顯然張家經(jīng)濟不寬裕。

    想到此顧尋咯噔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都是因為錢？兇手通過某種途徑，用錢引誘女孩上鉤？

    “張曉晴每月零花錢多少？最近她有沒有買過高檔電子產(chǎn)品或衣物？”

    李娟：“每周給她300塊錢零花錢，一個月是1200……嗯……”她正想著，就聽門口有人說：“我姐上個月?lián)Q了蘋果手機……媽，他們是？”

    一無所知的張嚴爭，放學興致沖沖地回家，見氛圍有些微妙，杵在門口沒敢再深問。

    兒子馬上期末考試，李娟不愿他分心，強忍淚花說：“少管閑事，趕快溫習功課?！?/br>
    張嚴爭皮膚白皙，五官清秀，容貌和少年林亦然頗有幾分相似，但眼神完全不同，張嚴爭眼神清澈，帶些稚氣，看得出家里保護得很好，他路過林亦然身邊，腳步不自覺地放慢，偷偷打量。

    “她哪里來的錢換蘋果手機？”林亦然追問。

    “她說做兼職賺的?！?/br>
    “什么兼職？”

    “教小孩跳舞吧，除了跳舞她沒別的特長，好像挺賺錢，她還去整了容。”張嚴爭對面前兩個好看的年輕人，沒什么戒備心，知道的情況全說了出來。

    林亦然又問：“在哪家舞蹈機構(gòu)任教？哪家醫(yī)院整容知道嗎？”

    張嚴爭遲疑一下，扭頭看李娟。

    李娟眼睛發(fā)紅，她刻意避開兒子目光，“知道啥，你就說。”

    張嚴爭搖頭：“我不知道，你們直接打電話問她?！彼贸鍪謾C撥通張曉晴手機，“唉，咋關(guān)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