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襄兇悍的舉動更加激怒了這幫人，有個混混火氣上來，從腰后拔出刀子：“艸你丫的！”

    刀光雪亮。

    第12章 黃金血

    “我會死嗎？”林襄心想，“如果面對我的尸體，霍司容會動容分毫嗎？哪怕只是動一動眉毛?！?/br>
    不會的。

    霍司容壓根不在乎一具玩物的死活。

    林襄是霍司容光彩耀眼人生中的唯一污點(diǎn)，見證了霍司容求而不得的愛。

    刀光刺出一道閃電，白的進(jìn)紅的出，帶起漫天血花，噗嗤輕響。

    少年削瘦的身體應(yīng)聲而倒，不知誰大喊一句：“媽的，殺人??！”

    “怎么辦？！”

    “跑?。　?/br>
    拔刀的混混丟了短刀，驚慌失措，轉(zhuǎn)身就跑。幾個混混罵罵咧咧地跑了個一干二凈。

    這是一處人跡罕見的小巷，平常除了野貓野狗，便沒有別的動物光顧此地。林襄被混混逼到這兒，差不多是逼上了一條絕路。

    如果不反抗，或許不會傷得這么嚴(yán)重。

    但林襄骨子里就沒有順從依賴的脾性，以前林爸還活著時，就說林家老二桀驁得很，怕是沒誰能馴得了他。

    后來林爸倉促離世、林媽病倒，霍司容如天神降臨到他們家，接走了林硯，那時候林襄十四。

    等到林襄十七歲高三，霍司容再次出現(xiàn)，這次，他終于不是為了林硯而來。霍司容面無表情地對林襄說：“你哥哥希望你繼續(xù)念書。”

    霍司容就用不容置喙的命令語調(diào)，安排了他往后的人生：念書、給霍司容發(fā)泄性|欲。

    被霍司容扔上床的時候，還幻想著，他喜歡自己嗎？

    等到發(fā)現(xiàn)霍司容只是將他當(dāng)作林硯的替代品時，便不再抱什么期望了，只希望霍司容上床的時候輕一點(diǎn)，如果他能溫柔分毫，那再好不過。

    明明已經(jīng)……不抱什么期望了啊……

    天上流下的雨水覆蓋了眼角浸出的淚水，眼前逐漸模糊，林襄躺在夾雜的血水中，十根指頭扣住坑洼不平的路面，艱難地挪動身體。

    他不想死，他想活。

    “唔……”蒼白的臉蘸滿污水，柔軟的毛發(fā)緊貼面頰，林襄邊哭邊爬，他花了很大力氣，卻只能像蛆蟲，挪動一毫米的距離。

    “爸……”林襄眼前出現(xiàn)幻影，身體逐漸失去溫度，他蜷縮起來，腦袋埋進(jìn)頸窩。

    一柄黑色的寬大雨傘遮住了陰沉的天空。

    大雨瓢潑而至，打在雨傘上，發(fā)出刷刷巨響。

    聞堯寒眉肅目。

    高大的男人彎身，將少年抱進(jìn)懷里。

    林襄艱難地維持最后一份理智，拼命揪住霍司容的衣領(lǐng)，腦袋埋進(jìn)他懷里：“疼……”

    記憶中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像極那年春天來臨時，霍司容出現(xiàn)在他們家，很霸道的對林襄說：“我來接你?！?/br>
    霍司容抱著他進(jìn)了保時捷，黑色流線車身向醫(yī)院飛馳而去。

    “他這個血型不能接受輸血。”

    醫(yī)院中，白大褂醫(yī)生神情激動，兩手交握：“他是Rhnull血型，全球這個血型的不過百人，比熊貓血還珍貴，是醫(yī)學(xué)上的黃金血！”

    聞堯聽明白了：“所以這個血型一旦輸血，就有生命危險對吧?！?/br>
    老資歷的主治醫(yī)生重重點(diǎn)頭，解釋道：“這個血型一輩子只能輸一次，再輸?shù)诙尉蜁l(fā)生溶血反應(yīng)，輸?shù)谌尉陀猩ｋU。目前我們醫(yī)院也沒有給他輸血的條件。”

    “但他現(xiàn)在失血過多?！甭剤虿粷M：“怎么解決？”

    第13章 你不能死

    “只能慢慢恢復(fù)。好在那把刀子避開要害，他暫時脫離生命危險?！标愥t(yī)生略一沉思，嘆了口氣：“多吃補(bǔ)血的食物，食補(bǔ)吧，這位小同學(xué)太瘦了。他年輕身體底子好，恢復(fù)上應(yīng)該比較快。”

    聞堯頷首：“謝謝您。”

    霍司容站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外，透過玻璃墻打量床上昏睡不醒的林襄。

    “查清楚了，”聞堯關(guān)閉手機(jī)屏幕，望向側(cè)對他的霍司容，“是本地一伙高利貸組織。想找一個叫何思遠(yuǎn)的人還錢，何思遠(yuǎn)跑了，于是找上了林襄?！?/br>
    “林襄是何思遠(yuǎn)的擔(dān)保人。至于何思遠(yuǎn)，就是借了小白兔五千那人，他兩高中同學(xué)?！?/br>
    聞堯言簡意賅一解釋，霍司容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淡淡地評價：“愚蠢?！?/br>
    聞堯笑著搖搖頭。

    “也是小白兔脾氣沖，那幫混混不過是想抓住他問問何思遠(yuǎn)的下落，小白兔直接抄棍子跟人干上了。”聞堯順霍司容的視線望去，林襄面無血色地躺在那兒，呼吸罩中白霧一起一落。

    “捅了他的人，捅的哪兒、桶多深，還回去，然后交給警察。”霍司容平靜道，聞堯神色一凜，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br>
    聞堯轉(zhuǎn)身去處理。

    霍司容也不是閑著的，聞堯走后，他開車到片場，手頭的電影快要?dú)⑶嗔耍詈笠荒皇腔羲救莸膲狠S戲。

    演戲?qū)λ允值角軄?，擺什么動作、微表情、面對鏡頭的角度、讀臺詞用哪種感情，霍司容都能像一具精密儀器，完美無缺地?cái)[放出來。

    也不知哪一位名導(dǎo)評價過，“霍演員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太過完美無缺，反而顯得虛假，沒有生氣。”

    至于究竟誰說的，早已無關(guān)緊要。

    因?yàn)檫@圈子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連完美都做不到，除了嫉妒他的，沒有誰把霍司容的缺點(diǎn)擺到明面上說。